该死,忘记关门了。”我小声嘀咕了一句,今早出门采花……
“哟,这不是大王的新宠嘛,怎么?住在这偏远冷宫就算了,连个像样的侍女都没有?还要亲自动手呀。”
呵呵,我淡淡轻笑一下,如此尖酸的话想必是在大醋坛子泡了几天几夜吧。
我没有理会她,而是继续侍弄这些花草,毕竟我还是有些许的内疚,即使错并不在我。
“哎哟,这,这也太简陋了吧?”叶璃澜自顾自的在园子里转悠了两下,“也难怪,妹妹进宫不久,又是异乡人,如此寒碜也情有可原。本宫入宫已久,按主客之道理应赏赐些东西,以尽地主之谊。”
“娘娘淑德,奴婢佩服。如此山野之人能得娘娘赏赐那可是天大的荣幸。”旁边一位,大概是锦妃的侍婢嬷嬷吧,对着锦妃一番阿谀奉承之后转向我,一手指向我,大声斥责,“大胆!娘娘赏赐还不谢恩!”
“谢恩?”我轻轻折下一朵雏菊,似笑非笑的转过身,“锦妃娘娘在醋坛子里泡着你们这些做奴才的也跟着酸了么?在这后宫,谁是正妃,谁是侧妃,主子糊涂难道你们也跟着糊涂吗?”
此言一出,全场呆若木鸡,完全没有刚刚兴师问罪的样子,那个斥责的嬷嬷似乎也愣住了,刚刚指责我的手还悬在空中。
这奴才,刚刚锦妃进来并没有立即斥责,而是稍许的奚落一番,想必也是碍于我的身份。虽然还未册封,但也是大王亲口许诺,众人皆知的事情,故而还是有些忌惮。
“哼,萦索儿,你也别高兴的太早了!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叶璃澜意识到自己占下风,也就没有那么从容了。
“锦妃娘娘,我说过要跟你争么?”我幽幽的说。
“怎么,不敢么?”叶璃澜顿时高傲了起来,头也仰高了几分。
我很不屑的看了她一眼,继续把玩儿着手里的那朵小雏菊,很无奈的说,“鹿死谁手不是很明确么?”
“你……”锦妃气的眼睛都直了,“你,你……”
“哼,你也别太得意,大王只是被你蒙蔽了双眼,迟早有一天会觉醒的!”
看着锦妃柳眉倒竖,杏眼圆睁,一副欲怒还羞的样子,我“噗哧”笑了,“娘娘息怒,那一天还远着呢,要真真被气倒了,可就看不见了。”
“你……”锦妃几乎气的跳脚了,“你……岂有此理!”
“没事儿,没事儿。”我在她面前摇着小花儿,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模样,“《黄帝内经》有记载:‘醋,可除湿散淤解毒下气、消食开胃,有保健之功效。’如此看来,一身醋味儿的锦妃娘娘是不用愁的咯。”
“你……”叶璃澜粉面带煞,却也下意识的扬起衣袖,嗅了嗅,杏眼圆翻,小嘴微撅。
“嗯……《五十二病方》有记载:‘腋下狐臭。用三年酽醋,和石灰敷涂’。我不紧不慢的说。
“我……我……你……咳咳咳……”叶璃澜显然气火攻心,一手指着我,一手抚在胸前,微微有些喘气。也不怪,切中要害嘛,早听闻叶璃澜喜欢香料,喜欢沐浴,果然……
我轻轻一笑,“哎呀,我看我都忘了,《神农本草经》里记载:‘抵醋治诸疮肿积块,心腹疼痛,痰水血病。……’”。
叶璃澜似乎也气的不行了,弓着腰,双手抚在胸前,刚刚那个凶神恶煞的嬷嬷看不下去了,愤愤的对她说,“娘娘,咱们还是走吧,她是蜈蚣转世,有毒的。”
“哦?上古医书有云:“蜈蚣咬毒,用醋磨生铁敷搽。’”我耍着这朵雏菊,从叶璃澜鼻尖儿略过,眉飞色舞的说。
“你……”叶璃澜自知说不过,一摆脸,怒气滚滚的说,“哼,走着瞧!”对着侍从又是一瞪眼,没好气的说,“我们走。”
望着锦妃一行人浩浩荡荡远去的背影,我狡黠一笑,顽皮的朝锦妃大喊,“娘娘,食醋对您身体大有裨益,建议将坛子换成缸哦……”
“哈哈哈,大快人心啊!叫你来欺负我,叫你敢来欺负我,哼!”我在锦妃远去的背影后面扮起鬼脸,十分得意的样子。
突然肩膀被什么东西敲了一下,下意识的猛然回头,“谁!”只见沈君目坐在身后不远处侧方的石凳上,一手接过扇子,展开轻摇,一手倚在石桌边,一副悠然自得样子。
“你……”我假装生气,双手抱臂,目不斜视的浅怪道,“你来多久了?”
“不久,不久,恰逢你逗锦妃娘娘开心……”沈君目摇着扇子,不缓不慢的说,俨然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看戏样子。
“你……”我装着小恚,一振袖子,一个健步,轻跃到了沈君目面前,猛一拍桌子,“沈君目,你几个意思啊你!”
“哈哈哈哈哈……”沈君目轻摇折扇,轻狂的大笑,乌黑深邃的眼眸透过一丝狡黠,用一副略带委屈的神色软软的说,“今儿得空来看宫中看你,恰碰你被锦妃刁难,本想出手相,没想到你如此强悍……哈哈哈……自然是不用我帮咯。”
“你……”我顿时火冒三丈,一脚猛踏在前面的石凳上,一副居高临下的气势指着沈君目的鼻尖儿,嚷嚷:“好你个沈君目,原来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啊!”
“哎,哪里话。”沈君目微微一侧头,用合起的扇子轻轻将我指着他的手指挪开,戏谑道:“你那么机智,还需要我帮吗?话说……哎,这锦妃是怎么进来的?你平日不是翻墙进出的?”
“唉,别提了。”我一个转身,拂袖落坐在身后的石凳上,很无奈的说,“今早出门回来恰巧遇到送早膳的裕嬷嬷,所以……”
“哈哈哈……”沈君目又是一阵爽朗的大笑,手里的折扇轻轻摇摆,一副看玩热闹看笑话的模样。
“不许笑!”我微嗔道:“说,今儿找我所谓何事?”
“王妃娘娘圣明!”沈君目轻一跃而起,面露笑意的朝我作了一揖。
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他立马讪讪的收手,折扇一收一合,一副假正经的样子,“外头都闹翻天了,你倒是清闲,躲在这儿侍弄花草。”
也对,当日齐王殿上如此奇葩的表现,现在外头指不定怎么骂我,此事我应该被推到风口浪尖,扣上一堆红颜祸水的帽子吧。然而……
“那又怎么样?”我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沈君目先是稍许的一愣,随后无奈的摇摇头,呵呵一笑,合拢折扇指着我,“你呀。”
“外界闹腾是因为齐王,与我何干?”我双手一摆,作无辜状,“是我指使他的吗?我引诱他了吗?我给他下迷药了吗?”显然没有,那与我何干嘛。
沈君目呵呵两声,把弄着手里的扇子,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你到撇的干净。”
随即话峰一转,“不过也确实与你无关。”他双眉微颦,眼神又恢复了昔日的深邃,“这是齐王自己的事情,那就由他自己摆平吧,你就好生呆在这里。”
我愣了一下,见他转身准备离开,忙叫住,“哎!”
“嗯?”他停下脚步。
我眠了眠嘴,“你是怎么说服齐王让你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