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雍见武宝容色有变,便问道:“这先生所说的郭嘉是何等人?”武宝道:“此人姓郭名嘉字奉孝,传言此人不仅学识过人,谋略军略更是胜人一筹,乃是旷世奇才,如果留得此人主公大事可成。”简雍道:“若如此何不四处寻觅,彼乃一介文人量行不甚远。”武宝摇了摇头道:“凡是不可强求,彼若与我等有缘日后定然还有相见之日,若无缘则强求不得,唉,我只盼日后不要在战场相见。”简雍道:“难道先生也信传言?”武宝笑了笑道:“传言如何日后定然分明。”
这时华佗撩开营帐走了进来,大笑道:“我在帐外便闻听得是贤弟到来,恕愚兄未曾在此恭候啊。”武宝起身道:“兄长说的哪里话,我亦未曾向兄长当面道谢。”华佗道:“贤弟聪慧如斯,果真未曾瞒过。”武宝道:“弟也是今日才知。”简雍在旁十分不解问道:“你二人说的什么我怎么不甚明白?”武宝笑着拿出本章道:“宪和不知,这上面的笔迹正是出自我兄长之手,所以说暗中帮助我等之人非是别人,正是兄长无疑。”简雍道:“我就说嘛先生明明见到本章却不知其事,原来这一切都是兄长所为啊?”华佗道:“我也只是尽一切绵薄之力而已。”武宝道:“可是这些工料兄长在何处得来?”华佗道:“如若贤弟想知道,那么不如随兄去一处,贤弟自会明白。”武宝道:“若如此弟即刻便随兄长去。”华佗道:“如此甚好。”
武宝跟着华佗来到城西一处庭院前,这里武宝可是还有些记忆的,因为那天他就是在此处跟许文婧做的君子协定,虽然武宝并未履行君子之约。华佗见武宝面色凝重,道:“贤弟气色不善,可有什么事?”武宝结结巴巴的道:“没没有,我能有什么事啊,只是不知道我们要去哪里?”华佗指向前面门上的匾额,只见匾额上面大书二字写道’许府‘。武宝瞪大了眼睛道:“我们去许府?”华佗道:“是啊。”武宝在心里默默祈祷’千万别是那个刁蛮女之家‘’千万别是那个刁蛮女之家‘。武宝还是不放心道:“此家主人可有一女?此女弓箭娴熟?”华佗道:“这倒是没有,不过倒是有一子,此子不但武艺出众,才智亦高人一等。”武宝提着的一个心终于放下,心想:只要不是刁蛮女之家就行。
二人一进院,只见正中一条青灰的砖石路直指着厅堂。厅门是四扇暗红色的扇门,中间的两扇门微微开着,此处正是平时会客之厅。侧廊的菱花纹木窗开着,干净爽朗。廊前放着藤椅和藤桌,离藤桌三尺,花草正浓。原本荒疏的院落,竟在花草的衬映下显得生动质朴了些。墙外的高树上,偶尔几声惊人的鸟鸣。墙面虽斑驳,但从墙上砖搭成的小窗和四周的装饰,仍可见其洒脱简丽的风格。屋顶出檐比较少,正是前些年在工匠间流行的制作样式。这些种种让人不禁揣测,主人或许是个飘逸灵秀,有好生之德的世外君子吧?院子西面,几根长的竹竿架上,爬满了花藤,稠密的绿叶衬着紫红色的花朵,又娇嫩,又鲜艳,远远望去,好像一匹美丽的彩缎。。往东转弯,穿过一个东西的穿堂,向北大厅之后,仪门内大院落,上面一排正房,两边厢房鹿顶耳房钻山,四通八达,轩昂壮丽,。虽然四处皆透着华丽,但是华丽之余又有几分典雅之风。武宝赞赏到:“此间如此典雅,主人定然是一个隐士高人吧?”华佗大笑道:“此主人只是有些怪异而已。”武宝心想:华佗并未让人通报,而直接闯入,要么是与主人家早已约定,要么就是彼此太过熟识,只是为何走向正堂而不去客厅呢?
当武宝正在诧异之时,正厅处有人大声道:“在吾庭院之中也敢指责我的定是元化无疑。”华佗高声道:“子将好耳力,想必是在恭候于我?”屋内人笑道:“我只是在在观书而已,倒是你扰了我的雅兴。”华佗道:“老友来访子将还不出来迎接?”屋内人道:“房门早开,是进是出请君自裁之。”华佗笑着拉着武宝走进厅堂。原来厅堂内并不似堂外那么绚丽,只不过摆放了几张梨木桌子,以及几把椅子,至于墙上也未曾见有什么名家字画,如此到与堂外形成了明显的落差。主位上坐着一位面色稍暗的中年人,此人并没有丝毫清雅细致的感觉,看起来有种沧桑操劳之感。眼泡微肿,微垂的眼睫下有淡淡的黑影,颧骨也有些高耸突兀,衬得整张面庞更加瘦骨嶙峋。特别是那双手--肤色暗淡的双手,有些干枯消瘦,像是几近枯萎的枝干令人心生不忍。
华佗道:“子将今日怎么有如此闲情在此观书?”此人道:“吾料定今日必有俗客叨扰,所以在此等候,只是颇感无趣故观书打发时间。”华佗道:“子将口中之俗客莫非是说我?”此人头也未抬道:“非也,是兄身边之人,不知今日俗客是乞酒还是乞食?”武宝一听此人言语难以入耳,他竟然把自己当成要饭的,看来不回敬他几句他不知道我的厉害。华佗闻听此言也是面色凝重,本来想要给双方引荐,但是又不知从何开口。这是武宝高声道:“这位想必是汝南平舆之许劭许子将否?”眼前之人闻听抬头看了看武宝道:“如此之后生竟然也识得我?”武宝不动声色的道:“我也只是凭空猜测。”许劭道:“定然是华佗告诉与你。”武宝道:“如若吾兄言明要见之人是你,我定然不会前来。”许劭将书放在一边道:“为何?”武宝道:“我兄弟二人来此本意拜会,怎奈汝未尽地主之谊,反倒将吾认定是俗客,吾不知是吾年幼礼数不全,抑或是此间主人眼高于顶?”许劭闻听不但没有丝毫生气,反倒面露喜色道:“没想到竟是一伶牙俐齿之人。”武宝道:“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你我言语不和,看来是我等叨扰,就此别过。”说完转身欲走,华佗拦住武宝道:”贤弟稍安勿躁,子将可不是你所想象之人。“说完将武宝拦住。许劭笑道:”没想到此子竟然有如此胆识,看来兄之言不虚也。“华佗亦笑道:”贤弟还不赶紧与子将见礼?“许劭抢先拱手道:”我许子将最欣赏的便是似你一般有胆识之人,不知阁下如何称呼?“武宝心中思量:看来他刚才是试探我?武宝赶紧深鞠一躬,道:”晚生武宝武兴国,拜见许先生。“许劭伸手搀扶武宝,道:”莫要如此多礼二位请坐,来人看茶。“武宝与华佗依次而坐,下人也端上好茶。华佗道:”方才子将只是试探贤弟胆识,贤弟勿要挂怀。“武宝道:”此是在下愚鲁,还望许先生见谅。“许劭笑道:”不知阁下年岁几何?“武宝道:”许先生直呼在下表字兴国即可,晚生今年二十有九。“许劭道:”如此请受吾无理了,不知兴国在何处高就?“武宝道:”许先生可能不知,近日我正随主公刘玄德屯兵此处。“许劭疑道:”你说的刘玄德可是刘备刘玄德?“武宝道:”正是。“许劭道:”兴国倒是有些见识,此人确有几分英雄之色。不过此人几近而立之年却一无所成,兴国勿要在此耗费青春才是。“武宝道:”许先生此言差矣,我主刘玄德乃是汉室宗亲,素有大志,更兼信义无双,此人日后定有出路。“武宝心想他以后会当蜀国皇帝,我就没必要和你说了吧,要不然再把你吓个半死。许劭道:”我曾观其容姿,却有几分龙凤之相,只是运途坎坷,兴国不怕耽误前程?“武宝道:”方今乱党丛立,并无良臣侍主,如若不令思出路,恐怕更是一生碌碌。“许劭笑道:”兴国见地不凡,日后前途无限。“武宝道:”许先生过谦也。“
华佗道:”今日来子将处有两件事,其一欲谢子将为军中筹集工料,其二请子将品鉴兴国一番。“许劭道:”此二事稍后再说,吾素问军中人人口称先生,不知说的可是兴国?“华佗道:”正是。“许劭道:”没想到兴国如此年纪便懂得民心二字。“武宝道:”百姓乃江山之重,社稷如舟百姓如水,二者互有联系。“许劭思量片刻,道:”兴国所言是忠君抑或是叛军?“武宝知道许劭已经会意,但是仍然装作糊涂道:”许先生此话怎讲?“许劭道:”百姓如水,社稷似舟,水即能载舟,焉不可覆舟?“武宝笑了笑道:“此并非吾之本意,吾本意是舟动水活,舟静水污而已。”许劭亦大笑道:“好一个奸猾的武兴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