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欣收拾完厨房,看了眼院子里坐着的小家伙还是拿着本书在看,安安静静的头都没抬过。
文欣走过去看着禄儿手里捧着的书赫然是三字经,看着小家伙缩成一团,感觉到风中带着些寒气,就说:“禄儿,到婶婶屋里去吧!等婶婶喂完猪仔就陪你玩啊!”
禄儿缓缓抬起头说:“等你!”瘦小的脸上眼睛一眨眨地看着文欣。
文欣心都软了一块儿,说:“走,婶婶抱你。”说着就伸手抱起小家伙向西屋走去。
文欣抱着禄儿进了西屋,把禄儿放到炕上说:“在炕上看书吧,屋里暖和。现在虽说三月份了,可还是有寒气。”文欣又翻翻柜子,拿出了些炒红薯干放到炕桌上,“给,吃点零嘴,这是过年时候留下来的。有事叫我啊,我就在院子里。”
文欣转身就出了屋子,想着赶紧拌好猪食喂完猪就回来,放着这么个小家伙儿独自一人确实不放心。看着风不小,院子也没法打扫。哎,地里风只怕更大,到处灰尘的,相公他们地里干活都不方便!
禄儿看着文欣出了屋子,就动手脱掉鞋子挪到炕桌旁,翻起了手里的书。闻着空气中甜丝丝的味道,动了动鼻子,抬眼看着炕桌上黄灿灿的红薯干,听了会儿外面的动静伸手拿起一个闻了闻,香香的,张口“嘎嘣”一声脆响。嗯,味道不错!禄儿放下书,就吃了起来。书上的字爹爹也没教几个,只说等秋天就送自己去学堂。
文欣看着猪圈中的三只小猪仔哼哼的吃着猪食,就听到院门被推开的声音,伴随着“仪儿媳妇,那个禄儿在屋里吧!哎,今天这风真大,可不能在外面跑啊!”
文欣一听就知道是李母的声音,回道:“娘,在我屋里呢!那个我喂完猪就可以看着了。禄儿听老实的,安安静静的,很好带。”
李母松了口气,走到猪圈旁低声的对着文欣说:“嗯,好好看着,禄儿这孩子也是可怜。村长家没个女人就是不行啊,小孩子都没长几斤肉,比周围的小孩都矮了些。”
文欣也提起了兴趣,说:“娘,那村长家就军子一个孩子吗?没有妯娌什么的吗?”
李母叹口气,说:“往哪里有妯娌啊!就有一个大姑姐,早年嫁出去后难产没了,和军子媳妇一样。苦命啊!两个大男人哪有那么细心,幸好禄儿乖巧。军子娘在的时候就想着赶紧给军子说个续弦,谁知道哪有人容得下禄儿啊!按说村长家条件不错应该很好说和,这不又有军子命硬的说法吗?克娘克妻咳大姑姐的。这样没人家愿意嫁过来啊!想来的都是那些贪图村长家家产的,也不能同意啊!要我说啊,禄儿没有落上命硬的说法就不错了,不过这都在村子里没有几个玩伴。有的那也是想着靠孩子巴结村长的。”
李母越说越觉得村长家真是不幸,村长半辈子都为了村里,族里办事,结果孩子还被扣上个“命硬”,孙子也是可怜没有娘,母家那边又不愿意照顾。要是禄儿的姥姥家愿意伸把手,去年村长也不会雇个婆娘照顾禄儿,那婆娘本就没有真心照顾的意思,就想着用自己的寡妇女儿靠上军子才答应照顾禄儿。结果军子趁着晌午休息的时间回家拿饭菜,那寡妇女儿就缠上了军子。婆娘还想着到时叫人来捉个奸,来个不认也得认不娶也得娶。都没顾着厨房里还烧着的柴,还有厨房角落里坐着的禄儿。
直到军子躲开那女人的纠缠就闻到呛人的烟味,还有从厨房里冒出的滚滚浓烟。军子挥开身前还想着纠缠自己的女人,喊着禄儿就冲进了厨房,看着角落里禄儿的身影,抱起来就到了院子。军子喊着禄儿,禄儿睁眼看着军子喊了声“爹”,军子才放下心来。军子把禄儿抱进屋里的炕上,就提着桶冲到水井边上的水缸里舀水,灭起了火。对于院子里傻眼的母女俩恨之入骨,之前念着照顾禄儿,也不追究那婆娘的女儿赖在自家白吃白喝,每天回家还要带走些粮食蔬菜,虽然不多,可军子就是看不惯这种人。要不是自家没有人照顾何必雇这种人呢?军子又是生起了自己的气,要不是自己的”命硬”的坏名声,人哪里会雇不来啊?
那婆娘正喊着“走水了,走水了……”想着一会儿人来了就好赖上军子,哪里想到真的走水了,登时傻眼了。
邻里回家做饭的人也都冲进了院子,就看到军子在提水灭火,都上去帮忙了。火灭后众人才知道事情的原因,纷纷叫嚷着处置这母女两人。早有机灵的小子跑到地里唤村长去了。
等村长来了,知道事情经过后,村长只是点了点头,说:“你们母女回家去吧,我家用不起,工钱就结到今天,起火的事也追究你们了。”说完示意军子把工钱给了那婆娘。
那母女本以为不会善了得,谁知道没有责怪自己母女二人呢?也不敢搅和,接过银两就老鼠一样快速地溜出了院子。村子里的众人都说村长仁慈!
事情以为就这样结束了,谁知道晚上禄儿就做起了噩梦,发起了烧。吃了很多药就是不见效,最后还是一个土偏方治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