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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那一晚

月儿弯KTV房里,低迷的灯光,刺耳的音乐,靳诚瀚和几位同事受到邻近三甲医院的副院长的邀请,在里面尽情地玩着。难得的假期休息,自然是要放松身心。开厢不到一个小时,他们四五个人已经喝掉了两扎啤酒。但在这种灯红酒绿下,酒自然是不嫌多。

“李院长,找几个美女一起来唱歌吧,就我们几个大老爷们,多闷。”诚瀚的一名老同事黄禀垂涎着笑脸对请客的李复暨说道。

“禀哥,我不是女的吗?”坐在靳诚瀚旁边的一个女孩不满地埋怨黄禀的话。

“咳,我们谁敢和你玩啊,你可是诚瀚带来的。”黄禀龌蹉地望了望靳诚瀚,打趣道。

靳诚瀚的女伴王饶莉是他医院的护士,因为也在轮休中,所以靳诚瀚也招呼她一起来,没想到她竟真的跟来了。

“我也是跟着你来的哦!你们来玩,都不叫我,还是瀚哥好,记得找我。”王饶莉撒娇着。

“去和你瀚哥哥玩吧。李院,还是靠你才有美女来唱歌了。”黄禀巴结着,旁边的人,也一起附和道。

李复暨为了彰显自己的能力与地位,立马答应了。

半个小时后,来了六个女的。其中一个是范小汐。

范小汐是同事秦岚岚的生日,本来几个人是准备找地方庆祝的,但是李复暨与岚岚相识,打电话邀请岚岚带同事过来玩。秦岚岚是喜欢热闹的人,一口答应了。

范小汐不喜欢和陌生人接触,她是典型的白羊座女生,在熟人面前像孩子,在陌生人面前像冰山。她当时在街上一听岚岚答应了要带同事去赴约,自己就马上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我不去。”

“你什么意思,我生日你敢不陪?”就这样,范小汐只能跟着来了。因为她和岚岚的交情很好。

生日真伟大!

范小汐的人生,因为这一晚,全部逆袭了。多年以后,岚岚见到小汐的时候,深深地抱怨着自己。

但是,人生就是这样,任何事情,我们都无法去预料。

范小汐从踏进KTV房后,就一直皱着眉头,她连打量房里的陌生人的念想都没有,她是不想扫秦岚岚的的兴,只能一起凑热闹。

秦岚岚的交际很广,她经常教导范小汐:不要老是拒绝交际,现在的社会,你多认识点人,遇上了事情也好解决。

只可惜,范小汐是一块顽石,不管怎么指点,都是不通。只要是她不喜欢的事,她就不会像秦岚岚那样善于伪装去应酬。因为她觉得没有必要。

靳诚瀚从她们进来就注意到了,这个长头发披肩的女孩子,似乎没有来玩的那种高兴,而和她一起来的其她女孩,都很兴高采烈地去点歌,随着秦岚岚去和李复暨寒暄。

唯独她安静地坐在沙发上,把玩着手机,偶尔淡淡微笑地看着她的同伴们唱歌。

黄禀凑到范小汐的身旁,低下头去看她:“你怎么不去点歌呀?”

范小汐有些惊讶地闪开,黄禀口中的酒味熏得很,她礼貌地摇摇头,继续安静地玩着自己的手机。

黄禀自讨没趣,又凑回靳诚瀚那边的桌子,拼酒去了。

KTV里的气氛因为人多了,飙起歌来,震耳欲聋的音响扑耳而来,半明半暗的灯光中,范小汐完全把自己埋没在别人的疯狂热闹,她如沙滩上的细沙,被这些贝壳的光芒遮挡住了。然而,她却不知道,就是因为她的安静,引起了靳诚瀚的好奇。

靳诚瀚撇下王饶莉,来到范小汐的面前,发现她正在上着QQ,他坐了下来,直接开口索取联系方式,“你在上Q啊,我也是,可以加我吗?”

他看到范小汐的眼神是极度不愿意,可是面对他这么直接的索取,也不好意思拒绝,只好当场互加了。

靳诚瀚记住了范小汐。这个女孩,如淡雅的莲花一样,淡淡的笑容,很容易就拉近了陌生的距离,她与生俱来的抗拒陌生人的靠近,无疑给她增添的神秘的美丽。她不是那种让人惊艳的美女,她很恬静,白嫩无暇的面容,眼睛清澈如水,望着她的眼睛,会感受到初恋的那种羞涩感,会一直印在人的心里。这是靳诚瀚对范小汐的第一印象。

而范小汐却对靳诚瀚没有半点印象,她根本连他的样子都没有看清楚,只是在他索取QQ号的时候,匆匆一瞥。范小汐是个选择性记忆的人,她认为值得放在心上去记的才去记,所以她经常忘事,也经常忘人。

追范小汐的人最终失败的,都悟出范小汐的秉性是一个骨子里都透着骄傲的人,别人很难走进她的心里,除非是她愿意交出心。

就是这种骄傲,让范小汐在未来的日子里,注定因为挫败感,与抑郁症相伴相随。

将近凌晨十二点,唱歌的停了下来,喝酒的也停下了,李复暨拉着王饶莉在舞池里跳舞。他肥胖的身体,伴着闪烁的炫舞灯,看不出动作的标准性,只见到灯光人影在眼前晃动。

“都上来啊,兄弟姐妹跳起来。”黄禀酒喝多了,跑来硬拉小汐。

范小汐想要缩回手,可是力气抵不过黄禀,硬被扯了上去。

大家都聚到舞池里,秦岚岚被围在圈子里跳舞,她的舞是跳得最好的,引起一波又一波酒后放纵的叫声。

黄禀用力地握着小汐的柔软的手,疯狂地扭动着屁股。他见秦岚岚跳到圈子的一边去,就顺手把小汐推进去。范小汐被围在圈子里,找不到一点可以闯出去的缝隙,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众人的发泄般的吆喝声,让范小汐的无名火冒出来了,她的同事们,都被李复暨他们拦住。她满脸的不高兴,挪着脚步移到王饶莉的身边,她觉得这就是一个可以出去的缝隙,可是王饶莉的手,紧紧牵着两旁的人的手,将她一次又一次要出去的举动阻拦住。

范小汐觉得自己和岚岚像是被取弄的猴子,在圈子里出不去,一群人围着戏猴。

靳诚瀚在王饶莉的右边,他看到范小汐的举动,笑了起来,好可爱的女孩子!他决定逗逗她,他在王饶莉的耳边大声地嚷;“拦着她不让她出去。”王饶莉妩媚地笑着,更加握紧了旁边人的手。

范小汐的怒火已经达到了极点,她开始微笑,岚岚在另一边被李复暨缠着,借着光看到小汐的笑容,心里大叫不妙,她太了解范小汐了,她在生气,她生气是不会给任何人面子的。岚岚赶紧推推李复暨,“不要玩过了……。”

李复暨还没听清楚秦岚岚说什么,就只听见王饶莉大声抱怨:“哎呀,我的手,疼。”

原来范小汐用力地捏住王饶莉的手腕当支点,硬穿出去。

黄禀见小汐离开了舞池,也随尾跟着下来,一脸的笑意,刚才那出戏,他看得很过瘾。

“怎么下来了,再去跳舞!”又要伸手拉范小汐。

“不了,我不跳了。”范小汐冷冷地躲开,坐到空无一人的沙发上,她不想和他们继续无聊地拉扯着。

靳诚瀚停下来,靠在舞池的音响旁,在黑暗中注视着范小汐。

似乎刚才的闹剧,与她无关了,她在这喧闹当中,静静地,微笑地看着他们。

靳诚瀚就这样,被吸引住了。他浮躁的内心,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开始,就慢慢地平静,从来没有过的平静。

他想了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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