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师父”姬念雪嘟囔起她的小嘴开心地问着,“我们什么时候下山历练啊?”
虽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可玄云漓好歹也是堂堂太白掌门,仙界中的上仙,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败给了一个小丫头,还是自己的徒弟,真让他的面子无存。他的脸铁青一样的冷漠颜色,阳光也无法融化他脸上的寒冰。
她的博弈之术,竟在短时间内大有进步,看来体内的灵力又快恢复以前的样子了。
姬念雪见师父没有任何回应,便只能反反复复在他眼前晃悠着,拉着他的衣袂,反反复复的问着:“师父,我们什么时候下山呢?”
她缠人的本事玄云漓是领教过无数次的,他的口中只是冷冷的说:“明日。”
“此次下山历练,我们去哪儿呢?徒儿想做好准备。”
“充国。”
这充国为何国?为何她从来没有听过还有这一个国家?
“师兄,明日我和小雪将下山历练,太白门中所有事物,还望师兄代为管理。”
“云漓,你可知如今魔界徒众蠢蠢欲动,山下兵荒马乱,倘若……”永元的担心不无道理,现如今本就是百姓流离失所,连年征战,名不聊生之际,更何况妖魔欲图合力攻打太白,一旦他与太白中任何一个长老失事,后果都无法预料。
“我心意已决,还望师兄成全。”
“你这样做又是何必呢?姬念雪的仙术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在你的调教下,不出半月她的仙术定能完全恢复!”
“小雪毕竟还太小了,她眼中的世界和你我眼中的截然不同,这次历练于她、于我都大有裨益!”
“既然如此,你就放心的去。太白之事,有我和弦玉替你看着。”
“多谢师兄!”玄云漓辞别了永元,转身离开大殿,却不料在门口遇见了顾颜霜,这与她撞个正着,她完全投入他的怀里,虽然就只有那样短暂的一瞬,却是让她心里激起阵阵暖流,像是触电般的信号传入她的大脑,差点让她晕倒在地。
“颜霜,你怎么冒冒失失的,成何体统?”永元见状连忙怒斥着。
玄云漓的身子往后退了一步,余光扫射到贴在门上的顾颜霜,冷冷地问着:“你可无恙?”
原是掌门对她也有这样的温柔,就像对姬念雪一样。这一刻不是梦,都是真的,她羞红了脸庞,凝视着玄云漓,眼里闪烁着晶莹的亮光,不受控制结结巴巴地说着:“没,没事。弟子,冒失,还望掌门责罚。”
“无妨!”玄云漓低头俯视了顾颜霜,要不是她是姬念雪的好朋友,估计他对她的态度与对灵珍也别无二致。他拂袖,傲然的离开了大殿,他刚才站立的位置,连空气里都充斥着淡淡的幽香,令顾颜霜心里阵阵愉悦。
太白的夜晚总是来得太快,世间的繁华还来不及看透,时间便转眼即逝了。
凝寒殿内,月光灼灼,照得整个殿内外明晃晃的。明日就要下山历练了,姬念雪兴奋得睡不着,索性起了身,一人在庭院里徘徊。好久没有过着山下的生活了,甚至她都有些想不起以前在王宫的日子了,现在在太白的生活才让她刻骨铭心,与师父在这凝寒殿内朝夕相对才是真正的惬意。
东峰山谷的风吹进凝寒殿,隐隐让她觉着寒冷了不少,她垂头看到飘落满地的桃花瓣,细细碎碎的真是好看,却不经意间想起白日里灵珍上仙说的那些话,刹那耳红面赤。
她已经无数次强调了,我没有爱上师父,我只是他的徒儿!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突然她的身后被人重重的一拍,吓得她险些丢了七魂三魄。
第一反应便是蹲在一颗桃树旁,浑身颤抖着,闭着眼也是不敢看的:“你……你,我远一点!”
怎么她还怕妖魔鬼怪?想不到她跟在玄云漓身边这么久了,胆小的性格依旧如此,她还有什么能耐做掌门的入室弟子啊?果真是无趣,顾颜霜立刻换了以前的音调:“好啦,好啦,不吓唬你了,是我!”
原是顾颜霜的声音,刚才却是她故作玄虚来吓唬自己的,这才缓缓睁开眼睛,从桃树底下钻了出来,抖擞着头上的多多花瓣:“颜霜,你知不知道,我都快被你吓死了!”
“这就被吓着了?你还没告诉我,在想什么呢?”
“没,没什么……”姬念雪支支吾吾地掩饰着,这个秘密只能自己知道,连师父都是不能说的,更何况是顾颜霜呢?“明日我要和师父下山历练了!”
顾颜霜在大殿外早已偷听到玄云漓与永元的谈话,却又要装作一副什么也不知晓的模样:“那太好了!下山历练自由自在的,还能见到太白没有的新奇事物呢!你们去哪儿历练呢?”
“充国。”
“充国?”顾颜霜的神色有些异常,掌门怎会选择充国一个毫不起眼的国家,带姬念雪一起历练呢?
“这有何不妥?”
顾颜霜明知她是惧怕那些的,仍做出诡异又恐怖的举动吓唬着姬念雪:“你可知充国乃蛮族!茹毛饮血!你若在那里不到一天,估计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了!”
“师父怎会选一个那样的地方让我历练?”
“虽然你有掌门的保护,但是他也不能随时随地都在你的身边吧?你的仙术如何了?”顾颜霜终究还是问到了这个最让她担忧的问题了,倘若让她和掌门一起下山历练,她的仙术定是恢复完全了甚至比以往是更好的。为今之计,便是废了她仙根,让她此生再也无法修炼,那时纵使掌门再袒护她,怕也是无力回天的吧!
“呃……我的仙剑之术,最让我担忧了,目前为止,什么也不会啊!”
“不妨你与我过手几招,我再教你最适合你的仙剑之术,如何?”
听到顾颜霜要教自己学仙剑之术,她是开心不已的,除了掌门以外,终于是有人愿意教她学的了。
姬念雪手掌于胸前摊开,一把柔似流水的赤影剑顿时显现出来。时候,星光月色更淡了,天地间所有的光辉,都已集中在两柄剑上。顾颜霜领先一步将剑刺出,她刺出的剑,剑势并不快,他们的剑锋并未接触,就已开始不停的变动。而姬念雪的剑势远比顾颜霜快了许多,剑锋的变动也是很快,和白日里与师父博弈一样,她都采用了同样的思路,这让她的思路缜密,仿佛仅在一秒之内,便看穿了顾颜霜招式里的漏洞,她发现顾颜霜的剑势变化看起来灵活,实则呆滞,缺乏轻盈灵动可是赤影剑并不配合她的动作,想要直接刺入顾颜霜的心脏,姬念雪的手上忽然也沁出了冷汗,想要极力控制住这里的变化。
几招之后,顾颜霜果真感到此刻想要击败她就并非易事了,纵使这几乎要耗尽她把部分的灵力才能将她的仙根除去,这样的代价也让她毫不吝惜。
姬念雪都是你逼我的,我只有除去你的仙根,才能成为掌门唯一的徒弟!她的脸色看起来如冬夜里的深山一样,寒冷、朦胧、神秘!
徒然间,她将所有灵力注入剑中,向姬念雪刺去,空气中冒着冷冷的杀机,月光冷得入骨。只需要再近一点便可以除了她的仙根,可是为何那一点的距离会为何如此遥远?
承影剑!掌门的承影剑!突然挡住了顾颜霜手中刺入姬念雪的那把利剑,剑立刻断为两截,被狠狠地摔在地上,自己也因灵力太强被倒在草丛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