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沁儿来房间找我见我不在,跑遍太傅府才在院中找到我,发现我睡在院中的亭子里,身子瑟瑟发抖,请来医者才得知我感染了风寒。
“沁儿,这么急找我什么事?”
“不好了,小姐。”
“怎么了?”我眉头微皱,觉得一定是发生了大事。
“小姐,现在京城里都在传京城第一妓院婉月楼的头牌落雁姑娘决心嫁人,而要嫁的人正是小姐你去陆酒歌公子诗会时用的假身份,白岑予啊!”
“什么?!”我昨天都那么说了,她还如此不依不饶?她到底有何意图?
“小姐……”
“又怎么了?”
“不知是谁知道了小姐你是女子,在京城里传言白岑予其实……其实,是女子!”
“那可有传我就是白岑予?”
“没有,只是在传白岑予是女子,并没有传是谁。”
“那还不算太坏。”
“怎么办啊,小姐?”
“别慌。”
落雁是婉月楼头牌,我又扮男装去过婉月楼,若她想说成我是去找她的,那我也无法辩解清楚。落雁要嫁我这一消息传开就代表我们之间定有关系,她这是自毁清白也要拉我下水,究竟是为什么?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可是,如果她要嫁我这一说是她传的,那,我是女子这一说又是谁传开的?知道我是女子的就只有刘愠舜,云扶珩,齐子澈和陆酒歌,这四人是不可能会说出去的。要说落雁的话,她既然有意拉我下水,又怎会笨到将我女子身份说出?到底是谁?
“沁儿,你是在何处何时得知这些的?”
“今早,我准备去胭脂铺子里看看有没有小姐说的断香,在途经茶馆时,听得一群人说的。后来,我在许多铺子里都听到有人在谈论此事。”
“如此。咳咳……”
“小姐,你没事吧?你感染了风寒,近几日还是别出府了。大夫给你开了药,我现在去给你熬药。”
“恩。”
看来,落雁嫁我一事确是落雁所传。我需去见她了。
听雨园。
“你听说了吗?”
“恩。”
“此事,你觉得我是否需帮她。”
“不需要。”云扶珩一口道。
“为何?”
“她自己可以应付。”
“此事是否与刘奕有关?”
“曝她女子身份,是他做的。目的,我不确定。”
“如此。”
婉月楼。
“怎会这样?她是女子到底是何人所传?不能让人知道她就是白岑予。”
“姑娘,接下来该怎么做。”
“等,只能等,等她来找我。”
“若是她不来呢?姑娘该怎么办?”
“不,她会来的,一定会。”
太傅府。
“小姐,药熬好了,你快喝了吧。”
我接过那药碗,一饮而尽。
我用袖子擦了擦嘴,“沁儿,今晚我要去婉月楼一趟,你代替我,留在府内。”
“不行!小姐,你患风寒,怎可再在晚上出门。近几日晚上天气寒冷,若是风寒加重,再度落下病根,那怎么办。”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必须去见落雁问个清楚。“我必须去。”
“小姐!”
“住嘴!沁儿,你不明白,这件事要是处理不好,可能会连累爷爷……”不知为何,我有预感,所以我必须妥善处理。
“那小姐多加小心。”
“恩。”
夜晚到来,我只着一袭素衣,青丝未绾,便出门了。我不着男装,是因为不想在这风口浪尖的时候以白岑予的身份出现,被质疑的人总会想洗清嫌疑,若我证明的话,我就输了。
我走在街上,发现一人都没有,周围有些静的可怕。
走至婉月楼,似乎人也比平时少了不少。
我踏进了婉月楼第一步,就见到了老鸨,“哟,这位……姑娘,有何事啊?”老鸨直勾勾的看着我,对我上下打量。
“我找落雁姑娘。”
“落雁啊,我带你去。”
“好。”
我跟在老鸨身后,她时不时转过来看我,我却完全不看她,以一种极平静的眼神看着四周。
“姑娘,落雁就在这里面,姑娘自己进去吧。”
“谢谢。”
待老鸨走后,我才推门进去。
“落雁姑娘。”
“白公子深夜造访,有失远迎。”
“落雁姑娘是真希望嫁给我这么一个女子?”
她不语,我继续道:“你费尽心思都要嫁给我,不,是白岑予,到底是何用意。”
“我只是钦慕白公子你的才华,之前并不知道其实白公子你是女子。”
我笑了笑,走到她面前坐下,“是钦慕我的才华还是根本是倾心于陆酒歌?”
她微微一怔,看向我,“姑娘说笑了。”她拿起一杯茶,缓缓喝下。
“落雁姑娘,我就只问你一个问题,你倾心于陆酒歌,又为何要我娶你,你到底有何目的?”
“若我告诉姑娘,我又能有何好处?”
“姑娘明明倾心于酒歌,但酒歌却不知,说明你未曾对酒歌表明过心意。你目的既要嫁与我,而我若不参加诗会,就不会是白岑予。你应该是有目的性的接近我,意欲何为?”我不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就这样盯着她,她不回避我的注视,也不说话。
许久,她才道:“原来姑娘你如此聪明,可是,我真是没有什么目的。我承认,我是倾心于陆酒歌,但他又岂会看上我这青楼女子。既然他不会喜欢我,那我为何要痴痴等他,恰巧诗会上公子表现出众,使我萌生钦慕之心。姑娘,你想多了。”
“真是这样?那请问落雁姑娘,你要嫁与我的事,是你传出去的吗。”我望向她。
一时间,她不说话,只是望着我,半顷后,笑了笑,道:“是。”
我点了点头,道:“理由是你钦慕我的才华?”
“是。”
“谢谢姑娘。那请问落雁姑娘可知是谁把白岑予实是女子一事传出去的?”
“不知。”
我笑了笑,“多谢落雁姑娘,我先走了。”
“姑娘慢走。”
我起身走出门外。
老鸨见我离开,走进房间问道:“落雁啊,刚才那位姑娘是何人啊,她找你何事?虽然她长得异常好看,但总觉得她有些异于常人啊。”
“没什么,只是个好友。”
“哦,那我先走了。”
“恩。”
其实,就在我来找落雁的半个时辰前,奕亲王已派人前来送信给她。信上写道:“女子之事,为我所传,计划变更,勿需嫁他。”
落雁脑中突然浮现出半月前的那件事:
“她于诗会夺得魁首,我要你假意钦慕她的才华,倾心于她,实则打听清楚南德锦那老头的举动,他与刘愠舜最近很不‘安分’啊,我要你去查清他们究竟在搞什么。”
“是。”
如今计划却突然变更,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让落雁沉思不已。她没有想到我会如此之快来找她,甚至她还没有想好对策,她在与我对话时,面对我的步步逼问,她手心根本已是冷汗滋生。
我离开后,走在街上,感觉头十分昏沉,对于落雁说的那几番话,我只信那一句“是。”我相信,不是她把白岑予是女子之事传出去的。但其余的,我是一个字也不信,她定是瞒着我一些事。
我在街上走了许久,几阵凉风吹过。我扶了扶额头,发现好烫,想来,我是发烧了。我撑着沉着的身子,努力的想迈出步伐,却怎么也迈不出步子。不想,我昏了过去。
朦胧间,我觉得有人将我抱起,好温暖,好温暖的感觉……
醒来时,已是两日后。
我睁开眼,看到沁儿正守在我床边,“沁儿……”
“小姐!你终于醒了!你吓死沁儿了!你都睡了两天了!”
“两天?我发烧了?”
“是啊,小姐。两天前,我看见你躺在门前,额头很烫。”
“我躺在门前?”为什么我记得我在回府的途中就昏倒了?可我怎么会在门前被沁儿发现的呢?对了!我朦朦胧胧间记得有人将我抱了起来,是谁?
“小姐,喝药了。”
我接过药碗,也是一饮而尽,我头还昏昏沉沉的。我对沁儿道:“你下去吧,我想睡一会儿。”
“是,那小姐你睡会儿,用晚膳的时候,沁儿再叫小姐。”
我点了点头,便继续睡去。
接下来的几日,我都呆在府里休息,没有再见过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