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了还没来得急开口,就被麓鸯急不可耐的打断:“外公你不是说不走了吗?说好给我找高手教我武功的!不能说好不算话。”
“鸯而不得胡闹,师傅已经给你找好的,过两个月就来了,你祖父临时有事,哪里有你置喙的余地,滚回你的房间去!”牧老爷早就想赶这小子离开了,没大没小还没有脑子,气得他肝疼,本来还想劝劝知了做他义子的,岳父发话了他不敢不从,大抵,他觉得知了这还是还是不错的。
麓鸯像是被骂惯了一点感觉的没有,听说有师傅了,屁颠屁颠的走了,临走时还对知了说:“我在外面等你。”
知了轻轻首额,等他出去才诚恳的回答顾一清的话:“一切听从师傅安排。”
徒弟听话,顾一清当然开心,又沉声吩咐了几句:“以后有什么事可以跟牧谦说,住的地方已经给你安排妥当,一会让麓鸯带你过去,切勿跟着麓鸯一起胡闹,你比他沉稳懂事,要带着他一起进步,听你谈吐,也是上过一段时间的私塾吧,你年纪也不小了,要更加勤奋才能补上后天的缺失.”
知了恭敬认真的听着,偶尔还点头附和,阿了沉默的不说话,低头看着华丽的铺在地上的毯子,神思又不知游到哪去了,一有人她一向没有什么存在感。
一切交代好,顾一清喝了口茶,才把注意力转向知了身边的阿了身上,他问知了:“你们姓什么?你妹妹叫什么?”
知了想了一下才回道:“她叫阿了,我们不知道姓什么。”
顾一清一想也是,大概那时候的知了还不记事,一听他着名字就是随便取的,他沉思一下,淡笑着说道:“以后跟师傅姓吧,你叫顾知,你妹妹叫顾了,如何?”
知了点头答应,名字叫什么他并不在意。
就此知了跟阿了有了姓氏,在牧府住了下来。
对于住的地方知了还是非常满意的,远离人群,环境也好。
来的第一天晚上麓鸯被他老子罚在房间抄写兵书,没有时间来打扰知了和阿了,帮阿了洗完澡,换上了新衣服新鞋子,又用浅紫色的绳子把阿了长长不少的头发揪正两个小辫子,阿了立刻变了一副模样,因为她还小,穿着也简单,一身天碧绿的小棉袄,翠绿色的小裤子,绣着锦丝,边角收拢的很精巧,精致的绣花鞋上绣着淡红的荷花,她看起来像一个精致的玉娃娃,怎么看都好看特别,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是知了喜儿乐见的,可是看到他这副小模样知了又惆怅了,她这么漂亮的娃娃要是让小霸王看见了一定缠上了就不放开,外人见了也忍不住想要抱抱她,逗逗她,本来想带她去私塾的,现在打消了这个念头,知了皱着眉头看着阿了,声音无奈又开心的说:“小阿了张那么漂亮干什么,我都不敢带你出去了,要是被抢了怎么办!”捏着她看起来不胖却手感很好的脸,知了都不想放手。
阿了听明白了知了在夸她,具体漂亮是什么模样她没有概念,喜欢就是漂亮吧?她又开始扭动脸上的肌肉,咧着嘴,龇着牙,回应了一个‘笑’的表情给知了,又是那副看起来很僵硬很假的笑脸,知了被她逗得笑得不行,把她抱到床上挠了一会痒见她不怕痒才放过她,这时发现阿了手里还拽着那件都是补丁的衣服,他拿过来跟阿了说:“以后我们不用穿这样的衣服了,我一会拿去扔了,阿了以后也能吃饱了,开心吗?”
阿了的注意力都在那件衣服上,听他说要扔,赶紧夺回了抱在怀里,奶声奶气的说:“不扔--阿了--穿--好看!”这孩子还牢牢地记得当初知了说她穿这衣服最好看的时候,死活不给扔,知了没办法妥协了,耐着性子哄她说:“我们不扔,你把它给我,我放起来,好看的东西放到最后穿,好吗?”
对知了的话,阿了当然是必信无疑,知了也没辜负她的信任,把衣服放到装着一堆新衣服的箱子里,与里面的衣服格格不入,他想想,又把那件衣服埋在最下面才把箱子关上,回到床上,两个人都穿着新衣服躺着,知了这是第一次穿新衣服,第一次躺在这么柔软的床上,他看着床顶眼神迷惘,声音也极不真切:“感觉像做梦一样,阿了,我们以后都能住在这里不用流浪了,可以吃好吃的食物,穿好看的衣服,住在大房子里,你开心吗?”这是今晚他第二次问她开不开心。
阿了扭着头,侧躺着看他,小脚还搭在知了的肚子上,清脆的说:“一起,开心。”阿了的意思是只要跟知了在一起,在哪里都一样。
知了收回迷惘的视线,跟阿了一样面对面侧躺着,手里攥着她软乎乎的小脚,有一下没一下的捏着,淡淡的笑了,这才是属于知了发自内心的笑,那眉眼说不出的温柔暖软:“阿了都会哄人开心了,进步很大!以后有别人在要叫我哥哥知道吗?”
阿了乖乖的点头,还脆脆的当场叫出口:“哥哥!”声音里少了往日说话时的点点漠然,这声哥哥叫得很甜,甜得知了眼睛都眯起来了,往阿了面前凑了过去,在她额头轻轻的亲了一下:“阿了怎么这么这么好,好得知了都想把你藏起来,不给任何人见。”
房间很大,温暖的烛光在蜡柱上摇曳着,床上两个孩子面对面静静的看着,偶尔说句话,时光宁静,气氛温馨,一大一小,两个人很快就沉睡了过去,知了睡前朦胧的想,要是时光能在此刻停留就好了,这一刻仿佛所有的苦难都过去了。
清晨,牧府的早晨不同于山上,一大早仆人们就忙忙碌碌的起来了,知了起得更早,收拾了一下屋里跟院子,回来看阿了还在睡,爱怜得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又起身出去,他在院子里逛了几圈,看天色还早,就打开门进入牧府,想熟悉一下环境,他们现在住的这个院子叫竹园,虽然也是牧府的,但是相对要独立,隔了一道墙,打开门就面朝着偌大的花园,已经是冬天了,花园里很多花都枯萎了,唯独菊梅傲然的绽放着,阿了瞅了一眼就绕着花园边走边观察四周的环境,等他把牧府绕了一圈,天色已经大亮了,他赶紧回到竹园,怕一会阿了醒了找不到他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