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间单调的屋子,海生躺在床上,越发感觉全身都有些酸麻,右臂虽然有了知觉,但仍是抬不起来。
海生转头,问道:“那个,呃……马哥怎么还没回来?”
一旁桌子前,是斜坐在椅子上的兔儿,她正在看着一个由十多张纸合订起来的读物,同时又在吃着水果。桌子上的一大盘水果已经见了底,垃圾桶里的果皮残留物也已经快冒了头。
听到海生发问,兔儿抬了抬眼皮:“用不着那么亲切,叫他臭毛驴就行,喊什么马哥!另外回答你的问题,不知道!”
海生‘哦’了一声,想动动右臂,顿感疼痛难忍,却还抬不起来。
兔儿看着读物,翻了一页,很随意的问道:“没什么事就别乱动,别给自己找罪受。你的身体能早点恢复,对毛驴也有好处。”
海生只好不动,可身上酸酸麻麻的,一直不动感觉全身都不好受。也许这个世界上最难熬的事情就是无聊了。转头看兔儿,还在翻着那几页纸,海生都看到她来回翻了两遍了,可她仍是看的津津有味。真不知道上面写的什么这么吸引人。
不知过了多久,兔儿长唏一声,吃下了最后一口木瓜,把读物卷起塞进了兜里,把瓜皮扔到了垃圾桶里。她伸了伸懒腰,坐直了身子看向海生。
海生本来正在看着兔儿手里的读物发呆,后来见她把读物揣进了兜里,只好摆过头去,避免和她对视。
兔儿道:“听说你是被渔民柳大志从海里捞回来的?”
柳大志就是海生的和楚楚的老爹。海生和楚楚都很崇拜他,因为他每次出海归来,都能为两人带回很多稀奇古怪的鱼类。被一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年轻人直呼老爹名字,让海生有些不适应。
海生皱了皱眉头,回答道:“是老爹把我救回来的。”
兔儿笑了笑,说道:“听说你还是曾经的神童!被别人当作天才怪物捧上了天!”
海生眉头更紧,反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兔儿略感意外,问:“那头臭毛驴没告诉你吗?”
曾经,因为海生出色的学习能力和身世,很多同龄人给海生起外号叫‘海里来的怪物‘。海生很讨厌这个外号,所以一直以来他都很讨厌喜欢给别人起外号的人。听到兔儿一口一个臭毛驴的叫,顿时让海生感到越发厌恶。所以,海生闭上了眼,不再说话。
兔儿显得更加意外。看了海生半晌,失笑道:“这年头真够稀奇的。两个认识不到十二个小时的人竟然能关系这么好!说出去真是能成奇闻了。”
海生不理她!
看到海生一脸厌弃的模样,兔儿也懒得理他,屋中陷入了莫名的沉寂。这种沉寂直到白马的归来才被打破。
低落!沮丧!懊恼!也许只能用这几个词形容现在的白马了。
海生一脸的疑惑的看着白马,等待着他解释。
兔儿嘴角上扬,笑问:“怎么样,组长怎么训你的?说出来让我高兴高兴!”
白马不理兔儿,径直走到了床边坐下,换成一副关切的面孔,问海生:“感觉怎么样?身体还好吗?右手还有感觉吗?”
海生有些受宠若惊的点点头,答道:“好多了,就是胳膊还有些疼,不能动。”
白马一副心疼样,安慰道:“那就好,什么都不要多想,好好养身体,有什么不放心的事交给我去办就好了。”
海生有些搞不清状况,只好呆呆的点了点头。想了想,道:“就是不知道老妈和楚楚怎么样了?”
白马点点头,道:“之前我们只是向外边说你在昏迷,正在救治中,也派人去安抚过你的家人。明天我会再独自去看看,也好给她们报个喜讯。”
海生感激的点点头,接着道:“还有,就是……,这里是什么地方啊?我怎么会到这里来的?”
白马略一沉凝,回答道:“是我把你救回来的!其他的我只能告诉你,你是一个很特别的人,拥有着别人所不具备的能力,这点很重要。”
白马顿了顿,郑重道:“等到你身体完全恢复后,会有人单独来找你谈一谈你今后的人生路。你的人生或许也会因此而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也或许仍会像从前那样平淡的生活下去。这一切都在于你的决定,你自己的想法。所以在做决定的时候,你一定要想清楚。”
海生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说出了最后的疑问:“我来到这里多久了?还有,你们怎会会知道我的那么多事?”
白马皱了皱眉头,随即笑着说:“你的事都是一些记者考究的,所以我们也知道一些。”
看到海生还有些疑惑,白马笑眯眯的说:“还记的和你一同被绑去做人质的漂亮女孩吗?”
海生点点头,他当然记得。
白马不怀好意的笑道:“那个女孩对外界说,你为了救她,曾英勇的和持枪的匪徒搏斗。所以一些媒体说你是不惧悍匪的英雄,对你的家事挖的比较透彻。”
海生释然,原来是这样。
白马长舒一口气,接着道:“对了,忘了告诉你,从那天算起,已经过了二十多天了。”
海生忍不住叫道:“怎么会那么久?我昏迷了二十多天?”
白马笑道:“不管昏迷多久,现在你能醒来不比什么都好?对了,到了饭点会有人来给你送餐,这几天你呆在屋里就行了。”白马站起身,接着道:“你好好休息吧!争取早日能恢复体能。”
海生点点头:“好的。知道了。”
白马向兔儿使了个眼色,两人都走出了屋子,留下了躺在床上的海生,他忽然想起了曾经少年班测试的事,那时候的测试对他来说,也是一种抉择。
走廊上,两个人并肩向电梯走去,兔儿好奇的问:“怎么对他掩饰那么多?以往对新人不是这样的啊!”
白马摊了摊手:“别问我,我也是奉命行事。”
兔儿道:“是组长的意思?”
白马摇摇头:“不确定,好像是总部那边有些怀疑他的身世!”
兔儿点点头:“也是,从大海里被捞回来,没有记忆,没有思考,像一张白纸一样。可这张白纸却拥有聪慧的大脑和神秘的能力,无论怎么说都会有些疑虑。”
白马叹息道:“好像只是因为把他带到了基地,组长也受到了批评。”
兔儿道:“组长也是爱才心切,也是没想到这人的身世如此的神秘。若这人真是被境外其他势力派遣来的,那基地迟早会暴露的。”
白马深出一口气,道:“谁知道呢?是好是坏,等到他好了,让组长去甄别吧!”
兔儿道:“不过我看他到也不像是很有城府的人,心智仍像是十七八岁的小孩子。”
白马点点头,笑道:“嘻嘻,十七八的小孩子!其实你也不大嘛!兔儿姐!”
兔儿撇撇嘴不理他。
白马笑眯眯道:“其实我就喜欢你这样,表面上干练泠漠,实际上内心很柔软脆弱。正合我的胃口?”
兔儿吼道:“滚!臭毛驴。整天没个正行。”兔儿快走几步到了电梯口,进了电梯。
电梯门正关之际,白马挤了进来,笑眯眯道:“那说个正事好不?”
兔儿瞪了白马一眼:“说!”
白马道:“我答应他去看看他的家人,明天你和我一起去吧!我一个大男人有些话说不好,你陪我一起去,我们假扮记者去问候一下,好不?”
兔儿白眼一翻,说:“你整天油嘴滑舌的,还有你说不好的话?不去。有那时间还不如在家歇着呢!”
白马长叹一声,说道:“唉!明天你看到有喜欢的东西,我付帐好吧?”
兔儿眨眨眼,说道:“这样的话,我可以考虑考虑!”
白马忽然有种要大出血的感觉。
等到海生再次走出那个房间时,已经是两天后的事了。那天,海生刚吃过早餐,就被满脸写着别人欠他钱的白马带到了一间宽敞的办公室里。
办公室虽然很宽敞,却也很简洁,除了一些办公用具和待客的沙发茶几,剩下的就只剩几个资料柜和几盆盆景了。不过海生还是留意到,屋里的四壁只有一些简单的装饰画,同样没有窗户。
一个相貌威严的中年人,就正襟危坐的坐在那张办公桌的后边。他用锐利的目光打量着海生,仿佛想要穿透海生身体外表的伪装,直达海生的内心。
而海生只是看了中年人一眼,便低下了头。那个中年人身上所散发出的凌厉气势,让海生不敢对视。
把海生带到后,白马就自行退出了房间。偌大办公室里就剩下了那个中年人和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