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多年以前,大冬天生着病的她,坚持要吃雪糕,季妈妈说什么都不肯给她吃,他就冒着风雪去买炸雪糕和蜜糖姜茶,悄悄地拜托护士给她吃,一再叮嘱护士,她吃完炸雪糕后,一定要让她喝下辣辣的热姜茶。
她要走,他就不留。
她要来,他一定满心欢喜地接待。
阿玖口中的恶劣天气,他已经确认过,七八点钟的电闪雷鸣只是老天爷在虚张声势,今晚雨势不会很大,季桐要回去基本上是没有问题的。
屋外淅沥沥下着雨,细细的雨丝被狂风吹乱。
狂风呼啸着,隔着厚厚的玻璃也能听到鬼哭狼嚎般的怒吼。屋子里没有一丝风,很暖和,但是凤祁却觉得一阵燥热。
伸手推开一扇窗,狂乱的风,立马就窜了进来,随之而来的还有潮湿和凉嗖嗖的冷意。
狂风吹乱了他的发丝,潮湿和冷意让他有一刻的清醒。
屋外的天空一片漆黑,隔着白色朦胧的雾气,有说不出的压抑。
凤祁静静地立着。
看了看手表,此时已经深夜十点多。
凤祁心里开始有不安流窜……
他其实已经有些累了,上午接连工作一上午,下午不要命地过度复健,他现在真必须要休息了。
可是他睡不着,他固执地想要等她的短信和电话。
从这里到季桐家的路,十分地熟悉,这会儿,她应该已经到家了才对。可是,她为什么没有给他打电话报平安呢?
以前,他们分开之后,她都会给他打电话发短信什么的报平安。为什么今天过了这么久,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难道,在她说了“我们以后还是不要见面了”这种话以后,就真的不再有一丝一毫的联系了吗?
不然,她怎么会不愿意给他打电话,连短信都不愿意给他发了吗?
空着的那只手无意识的握紧,指尖戳进了肌肤里,凤祁垂下眼帘。
身体某一处有如同毒蛇噬咬般的疼痛,熟悉又清晰。
似乎是为了响应一般,擦过药疼痛已经缓解了许多的小腿和膝盖,再一次涌起一股蚀骨钻心的疼痛。杵着拐杖立在窗边的凤祁不得不坐在椅子上,一把抹去眼底和额头的***,然后才微微弯下身子伸手去揉压疼痛的患处。
揉压了不到三五分钟,搁在茶几上的电话忽然就响了起来。
“背靠着背坐在地毯上,听听音乐聊聊愿望,你希望我越来越温柔,我希望你放我在心上,你说想送我个浪漫的梦想,谢谢我带你找到天堂……”
熟悉的音乐响起时,凤祁整个人像是被点了穴道一样,他僵硬着身体,有些难以置信自己听到的声音。
她的来电专用铃声……
有一瞬间,凤祁以为自己在做梦。只有梦里,她才会再理会自己了罢?
恍惚中,听着熟悉的歌词,被毒蛇噬咬的疼痛愈发浓烈起来。
可是,为什么梦里,也会痛,就连梦里也痛得这么真实、这么……这么绝望?
内心深处隐隐地冒出一丝希望的曙光……
也许……他不是做梦,也许就是她的电话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