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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王来到了雍州。夜色微凉,画舫三三两两地在湖里游弋,青楼姑娘的划拳声嬉笑声和着萧声曲曲折折地透过重重荷叶,船上灯笼的光映照湖面,桨一摇,又散开来……
......
晕开的月色如水,阿彩躺在床上夜不能寐,翻开枕头,拿出簪子来,想两个人,一个生死未卜的人和另一个没有可能会在一起的人,小姐的话悠悠回荡在耳边……
“现实一点,那么悬殊的地位,还有这欺君的代嫁,你跟太子不会有结果的。但现在这个经商的王大虎不一样,既不是达官贵人也不是什么书香门弟,你是丫头还是小姐对他来说没什么分别,他也不会在意。女人,还是现实一点,把握眼前的幸福最重要。”
阿彩拉过小姐左看右看:“小姐,让我仔细瞧瞧,你有点不一样了呢。”
“我知道我变了。曾经我饱读诗书满腹文章,对世事却参不破看不透,不过一个养在深闺活在绝美的幻想中不知世事艰辛的才女罢了。但现在经历了那么多,人是会成长和成熟的,如果一切可以重新来过,即使明知深宫的女子不会有幸福,我也不会跟章公子走,自私地置家人和你于水深火热中。”
“呵呵,我也不觉得水有多深,火有多热啊,其实我也无所谓……”阿彩心里想:如果可以重新来过,我还是愿意替你进宫,重新经历这一切……
“仰望得太高,贬低了自己,算了阿彩,你不适合太子。陪在他身边,虚伪地面对三宫六院,你自问做得到吗?为他分忧解难,管理暗流汹涌的后宫,你自问做得好吗?留在那险恶多变、人心难测的宫中,你自问能开心地活下去吗?相爱也许只是一盏茶的时间,相处却是一辈子的事。”
如果我只想要这一盏茶的时间,哪怕搭上一辈子呢?阿彩心里想。
......
平王绕过了长安。黎明时分的天空,炫着青灰色的光,还未苏醒的露水,缀在叶尖,像是谁腮边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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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店小二们清早来酒楼开工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胖掌柜都会从鼻子里挤出一句:“操!”
太子问阿彩:“‘草’?是花花草草那个草吗?”
“差不多吧。”正儿八经的字都还没认全的阿彩又怎么会知道。
“是什么意思?比喻什么还是形容什么?”看来太子很好学,是打算打破沙锅问到底了。
“操呢……”不知道怎么写却知道字面意思的阿彩略感尴尬,“表示一个动作…表示一个问候的动作…跟早上好差不多那意思……你想想看,早字跟草字差不多嘛~~”
“哦~~”太子犹如醍醐灌顶,“民间的词语还挺有学问的。”
次日,太子清早起来见到尝试出屋走动一下的无名,打招呼:“操!恢复得不错。”
在酒楼门口遇见沈善柔两口子,太子脸上微微笑意:“操啊!”
......
平王抵达了歧州。正午的太阳炙烈,地平线的远方,蒸腾的热浪像是跳舞的透明小人,合着知了的节拍在扭动,恬噪得让人心底起腻……
......
热辣辣的天气,胖掌柜一到下午没了食客就坐在柜台上打瞌睡,沈善柔那拨得噼啪乱响的算盘是他最好的催眠曲,这个时段,是店小二们最好的偷懒机会。
章公子在琴桌底拿出一本书来看,太子和阿彩坐在后院围栏上一起看《三国志》。
几日过去,看完了最后一页,大家交换来看,章公子看《三国志》,太子和阿彩看章公子看的那本书。
“这**横陈是什么意思?”阿彩指着书里这句话问。
太子愣住,半晌,说:“形容东西摆得很好看的样子。”
“喔,你看那些大鸭梨,**横陈在盘子里,我摆得有水平吧。”阿彩活学活用,“那这个**连连,还有那个虎躯一震,又是什么意思?”
“这本书用词太深奥了,不怎么适合你看。”太子一头冷汗合上了书,只见封题——《赤壁一夜》。
......
平王穿过了秦州,昏鸦栖息于老树,瘦马蹒跚在古道,夕阳西下,断肠人遍寻不到天涯……
......
太子刷碗的动作越来越娴熟,速度越来越快,一摞碗筷不一会儿全部洗刷干净,反而去帮阿彩洗果削果摆果盘。
“008,你自己的活干完啦?!”胖掌柜一声怒吼,面对那些洗得亮锃锃的碗碟,左看右看,挑不出一点毛病来。
“谁叫你洗这么干净的?!浪费我的水!现在经济萧条,你懂不懂什么叫成本节约啊你!现在水很贵的!”胖掌柜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这么闲是吧,帮人是吧,证明分给你的活太少,给我滚去扫地!!”
骂完立即转身去监督别的小二。
“太过份了~~老虎不发威你当我病猫啊!”阿彩火冒三丈。
太子拉住她劝道:“你每次想发火的时候就先想想银两咣哐响的声音!”
“想不到了!!”阿彩此刻能想到的是——这么黑心难怪吃了忘不了!跟我斗?走着瞧!
阿彩一边配菜一边哼着小曲东张西望,看见胖掌柜在附近晃,就使劲放多多青菜配一丁点肉丝,胖掌柜很满意的点点头。等他刚转过身去,阿彩立即抓了一大把肉藏到青菜叶下,递给040去炒……
阿彩收拾桌上残余的动作麻利迅速,快到让人眼花缭乱,她端起两盘吃剩的菜就往厨房走去,故意从胖掌柜面前走过,胖掌柜竖起了大拇指,在经过厨房楼道时阿彩顺手把菜往外一倒,楼下一群狗儿闻风而动,抢食而光……
......
半个多月过去,仿佛耗尽了所有的力气,盘缠不够,已是饿了几天。
平王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看了看远处的城池。
已到岷州地界。
下一站,吐蕃。
第九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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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C一言堂——这集的改动主要是去掉了一些理想主义,现实了些。例如失去母亲的平王从哭红了眼泪失魂落魄不肯吃饭改成了没有眼泪格外平静,原来的描写比较娘,不是那么适合腹黑的平王,而他既腹黑又受了重创加之一向排斥胡人,不可能因为对方是救命恩人就放过,这只是他残酷暴戾的开始;又例如王大虎相助李偌一家也只是为了得到阿彩,无商不奸的首富是利字当头而不是义字当头否则他成不了首富;再例如太子曾经于CC笔下扁了黑心龌龊的胖老板一顿而现在改为只是臆想,就像现实生活中我们曾无数次臆想喷讨人厌的某上司或某同事一脸灰也只能是想想,为了这样或那样的原因但总归是为了生存,我们不得不带着一脸虚伪的笑容跟对方打着哈哈心照不宣着对彼此的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