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在一旁扎麦袋口,和爷爷笑着说:“宜宜中用了!”
爷爷说:“那也不行。才十岁,回来累坏事了可是一辈子的事。”
爷爷说完喊我过去扶车把,又恐我扶不来,麦子这东西比不得玉米轻。
老三坐在麦子里往布袋里灌麦粒,装完一车后,我和奶奶拉麦子回家,爷爷和老三留在田里。
我推着车子,奶奶拉着车,走到大路上,我对奶奶说:“我来拉吧!”
我扶着车把,奶奶把僵绳给了我,我套在身上,往家里去。步行走了近一个小时的路,到了家门,奶奶把木门拉开,我拉着车子停进院里。奶奶开了堂屋的门,拿来高板凳稳住车把,我和她又一袋一袋把车上的麦子搬进屋里。
我和奶奶拿着衣服再回到地里,已经不知道是几点,爷爷把自己的衣服给了老三披着。
我总想说明天再拉先睡觉,但听奶奶说:“摸黑拉拉算了,明天还要去北地收。万一天要下雨,这一季不就抓瞎了!”
我们又装了一车的麦,奶奶拉着车走完几十米的小路,在大路上我开抬拉回家。不知道拉过了几车,突觉自己好像头牛似的,不停地走啊走啊,一直往前行。
不知道是几点,身一沾床就睡了。
第二天,奶奶很早把我和老三喊起来,说:“到地里再睡。”到了北地,我和老三拿了袋子铺在别人家的麦茬子上面又睡去。中午醒了拿布袋里的方面便干着吃,喝些凉白开又开始等。这块地也从早上等到天黑,奶奶和爷爷说:“今年怎么回事,两块地都搭黑收!”
偏地比近地远了一半的路,四亩的麦子比近地六亩都难拉,路十分的不好走,奶奶才叹气说:“明天再拉。”
晚上我们睡在地里,第二天一早开始装袋拉麦回家。又从早上拉到下午,这个过程当中,什么事都没有想,已经累到什么都想不了。弯着腰,时而抬头,时而看脚下的步子,一刻都不能停的往一个方向去走。更不敢去歇,这样的事做完还好,做不完去歇息再起来干更痛苦。
拉完麦子的第三天早上,我依旧撑着起床,肩上肿了一大条红黑的印子,头稍歪就痛,更别说扭头,扭脖子这样的小事。院子里已经开始晒麦子,老三和爷爷在家,我跟着奶奶下田把机子没收到的麦子拉回来,好歹没有那么沉,也算凑活着干。
中午,回家吃饭走在路上,村里许多人有的步行跑着,有的人骑车的速度很快,还有开拖拉机的更快,他们说地里着了火。终于走出地边,我回头望向远处,北边火红一片,只有些少许灰烟往天上冲。
奶奶说刮着风呢,让我赶紧走。
走到村里,一家人的两个孩子哭着就往地里冲,她爸妈在今天早上开车去了北地,现在还没有回来。有一些好心的邻居拉着她们说:“别去了。你爸妈一会儿就回来了。”
到了中午,家里得到消息,大火已经烧到邻庄去了。奶奶把水管拿出来,又接了好几桶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