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瞥了我一眼说:“那行,以后就不提问你了。回去吧。”
我回到座位上,总感觉身上热热的,脸也发烫,也许比丢人更过分的是那个“好”字。
是不是好学生倒是次要,因为那个“好”字,在英语课上,我甚至连学生的身份都失去了。
外面的人声渐弱,我翻了一个身,伸手摸了一下床头柜上的手机,手指按下去,屏依旧是黑的,想是没电了,我又起身开了灯把手机充了电。
这么一系列下来,躺到床上之后我反倒更清醒了一些。尽管我在过去的十分钟后里反复告诉自己:我要睡觉了。我必须要睡觉了。明天要上班。
可这么一来,睡意全无。我又急又崩溃,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来。随后呆呆地望着有些光亮的地方,又自顾自地遥思起来。
中学里的寝室很大,在我那个学年里,我们一班五十几个女生全住在一间大寝室里。那间三楼的寝室是由二中的教室改装的,黑板和讲台都还在,屋子里的铁床一个挨着一个。很挤也很热闹,尤其是晚上放学的时候,男女同学打水洗脸刷牙楼上楼下的跑。那个时候中学还有重点班,从小学升上来并一起考入的也有其他同学,就是那年被后面的两个同学欺负,把头埋在书本里的同桌——素然。
我们那时候是两人一张床,谁要是和谁住在一起那就是真真要好的朋友。我不想和她分开,但她想和另外一个好朋友阿苏住一起。我没说话,阿苏退让了,于是她和我住在一起。我陡然觉得这样太自私,因为在后来两个人靠的越近感情不见得会好。甚至她的脸色和我生气的时候会很黑,语气也不那么好。我又后悔了起来,想当初若是成全了她也就好了。
还好,在下学期的时候我有了弥补的机会,她和阿苏住在了一起。
在朋友面前,在亲人面前,我都有一种渴望,渴望表达自己很重要的心理。
可得到的反馈却是我并不那么重要,在他们生活中,我说自己可有可无这样的话,对自己有些惨忍,但究竟是如何,我竟一点也不知道真相。
在我很小的时候,三姨家没有孩子,妈决定把我送过去给她做女儿,我去三姨家回来之后也记得那段日子,可在当时也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大人们每当提起这段旧事时都当笑料了。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总有股很讨厌他们的情绪。
有时候一些话羞于启齿,闷在心里的东西越来越多,它沉甸甸的,我就只能写下来。但私密一旦被窥探总感觉像被人脱了衣服一样,羞愤欲加。
我整日在早字习喊她起床的阿文率先说:“你能有什么秘密?”
我也看着她,把日记拿了回来,我想自己不能和她做朋友了。姐姐的朋友兰稚在一旁看着,我更觉难以忍受这种气愤。
之后我想了想:她们一定认为我是太认真了、太较真了,开不得玩笑。我想自己安慰自己,但情感这种东西,想的越多,越是理不清谁是真情,谁是假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