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一直都奉行“倘若一开始没有,便不会伤心”罢。到了中学,一个陌生的环境里,我是兴奋的,兴奋终于摆脱那抑压的环境,可我不知道,成长中那些模糊不清的东西已在眼前渐渐显现了应有的轮廓。
那个高瘦带头孤立我的女孩子和我在初中时做了同桌,我原是没有料想到的。我很沉默,个头又不高,老师一开始按高低个头安排座位时,我看到有人故意把膝盖低下去,我不想这样做,也不觉得他人可耻,只是沉默,理所当然的我被安排到了人们眼中东北角最差的一个位置。
我觉得这位置是极好的,而且靠窗。三个人坐两个书桌有些挤,当中那个女孩子叫贾晴,和我一样偏胖身材。
我们三个把两个书桌画了三道线,约定谁也不许压过线,当中最难受的便是贾晴,因为她坐中间,受约我们两人是极难受的。
有一天,高瘦那个女孩子告诉我,贾晴对我的领土如何如何了,我一气把贾晴的字典推到地上,她回来看后哭了。告到老师那里,我们的班主任是一位娇小的女老师,个头也不高,老师在喊我出去那一刻,我听到那名高瘦的女孩在那里发笑,这种笑声是我最熟悉的,我没有停下步子,但却后悔欺负贾晴。
我来到教室外面的走廊里,教室在四楼,往下看什么都变小了,贾晴在那里一直哭,我看了看她,又看看班主任,她问:“因为什么?”
我看着她,如实说了。班主任又说:“你以后种地和邻居分地边子是不是也要闹起来?”
我不说话,只是咬住嘴唇,贾青在那里一直抹眼泪,我不想像她一样哭。老师噼里啪啦地说着,像针一样扎进皮肤里,痛一下,痛一下。
她终于说到要请家长,她一开口说,我的泪就流下来了,抑制不住的。我向她说:“我知道了。”
班主任帮贾青从东北角调到东南角,又调来一个瘦瘦的女孩子,向我说:“以后再出现这种事,这个位你不用坐了。”
我坐在角落里点头,老师从过道里转身回到讲台,我看到那名高瘦的女孩子伏在课桌上看着我笑,她那一双有光泽的大眼睛也透出一股开心的笑来。其实有时候我都很讨厌自己这样的敏感,这样的敏感一来,我的快乐就更少了。
我从不和她说以前的事,但有一次我忍不住问她,小学时候被孤立的事情,她看着我笑着反问道:“哪有过这样的事?”
总之,在这件事上,我表现得像是一个耿耿于怀者。
在后来的一节英语课上,英语老师终于发现了原来我们这里还落座了仨人,于是喊我们三个纷纷上讲台默写单词。
一节课的英语单词也不多,我当时写出来了两个,其中一个还写错了,她们也都没写出来,于是自然又都被留在了讲台上。老师一个一个的问,我站在边上,从我问起。
她问我:“为什么写不出来?”
我答:“太紧张。”
她带着教训口吻的语气又说:“上讲台来写单词都紧张,以后都不提问你了,行不行?”
我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