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月怔怔看着他手中的香包,那上面绣着鸳鸯戏水的纹样,一朵小小的并蒂莲开在一角,是和睦美满的寓意。元青看她发愣,伸手张开香包上的挂绳,命令道:“低头!”
浣月依言垂首,元青将香包亲手为她挂上,还细心地调了调绳结的长度,这才满意地点了点香包上的鸳鸯,道:“好了。怎么样,好不好看?”
浣月伸手摸了摸胸前的香包,鼻端传来淡淡的清苦香味,让人心情舒畅,抬头冲元青露了笑容道:“嗯,好看。”
元白一怔,只觉得浣月这样甜甜的笑容,倒像是直击了自己的心一般。他不自然地咳嗽了一声,掩饰自己心中的悸动:“好了,时候不早了,快点让听兰陪着你们回去。等下还有家宴呢!”
浣月应了一声,又道:“你不一起回去吗?”
元青板着脸道:“还有几个朋友要应酬,我一会儿会回去的。”
言罢,像是想到了什么,他脸上突然浮出一丝坏笑,俯身贴近浣月的耳边道:“怎么,学会管相公了?”
浣月慌忙摇头,只羞得张口结舌:“不……不是……”
元青看她这样,却像是心情好极了,大笑拉她一起走。待找到淡樱他们,他细细地安排了一番,才将浣月交与听兰服侍。浣月只觉得晕头晕脑,什么都顾不上了,任凭他安排而已。
当下元青自行离开,听兰陪着浣月姐弟三人一同回画舫。一路淡樱听兰与泊远不住说笑,浣月却神思恍惚,并不怎么搭话。惹得泊远好奇问道:“姐姐这是怎么了?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淡樱眼尖,早瞧见浣月胸前香包,打趣道:“可不是么,姐夫刚走,姐姐就仿佛丢了魂。果然是情深意切,叫我们好生羡慕哪。”
浣月脸上一红,连连摆手:“瞎说什么,我哪里像丢魂了?”
淡樱道:“还说不是,一路上你不知摸了那香包几次。这香包刚刚才有,肯定是姐夫送的啦!”
浣月面上红云难散,一边口中笑骂淡樱“油嘴”,一边匆忙把香包解下来收在袖中。她倒不是因为淡樱打趣,是想等下还要赴宴,戴着这么个闺阁玩意儿,到底不成样子。
几人一路回了画舫,陶朱氏一见他们便笑道:“倒还知道回来!月儿怎么脸色这么红?可是在外面受了风,身子不适么?”
浣月闻言,脸上越发红了,忙说些闲话岔过去。姐弟三人对众人叽叽喳喳说些外头的见闻,听兰时不时补充一句,倒逗得大家十分开心。末了说到那拔得头彩的少年,陶朱氏道:“听形容,必然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今天这附近达官显贵不少,兴许是谁家的公子也说不定。”
华珠听了便笑道:“老太太向来是料事如神,我听月儿说这样子,又说那孩子名字里有个‘晖’字,倒像是谨王府的小王爷呢。”
陶朱氏略吃了一惊,道:“竟然是那孩子吗?”沉吟片刻,点头道:“是了,算起来,该是这个岁数了。那么跟他一起那个女娃儿,是王府哪位小姐吗?”
华珠道:“那可就不知道了。王府三位小姐,年龄相貌都不相上下,难说是谁。”又转头问临荷,道:“弟妹,你可有什么想法?”
临荷有一搭没一搭地摇着手中团扇给陶朱氏扇风,本不想说话的,见她发问才道:“听起来倒不像是王府的小姐,若是兄妹,也不会加个字来称呼。何况王府三位小姐年纪都比月儿他们说的这姑娘大些。”
陶朱氏笑道:“你们这些年跟着老二老三,这些场面上的人也见了不少了,比我这深宅大院里的老婆子见识要广。”
华珠忙道:“娘,您这是哪里的话,陶家如今可还是您当家呢,论场面上的事,我们这些晚辈哪个也不如您清楚啊。”
临荷也道:“二嫂说得是,我们平日里待人接物的本事,还不都是娘您一手教出来的?您哪,才是我们陶家的场面人呢!“
这话一说,其余人自然也是纷纷的捧老太太,陶朱氏开心不已,众人又说笑一番,便开了晚宴。宴上觥筹交错、欢声笑语自不用提,待到宴罢撤去了残席,浣月又跟着送罢了宾朋,这才跟着陶府的车队回府去。
在车上,浣月才算彻底松了口气,与听兰说些体己话儿。听兰不住询问今晚浣月与元青相处如何,浣月虽然羞赧,到底还是说了。待说到元青送了香包,她便伸手想把香包拿出来给听兰瞧瞧,哪知一摸袖子才发现,那香包,竟然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