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青哼了一声,想要反驳,转而想想自己往日的荒唐,却也有些羞恼,道:“都是过去的事情,不要再提了。”
淡樱笑着应了,浣月笑道:“好了,咱们也别站着说话了,我瞧见那边有人开始结彩了,咱们去瞧瞧吧!”
听兰之前跟着元青赶来,一直在旁边默默侍立,此刻听浣月发话,才露了笑容:“正是呢,我看他们闹哄哄一群人围着,恐怕还是个不小的花结。”
泊远本来闯了祸一直蔫头蔫脑,此刻一听又来了精神。见浣月元青点了头,便拉着淡樱挤着去了。听兰识趣,见浣月元青不急不忙地走,便紧赶几步跟上了泊远淡樱,三人先一步冲那人群去了。
元青浣月留在后面,元青紧紧攥了浣月的手,拉着她前行。浣月虽然害羞,却也觉得被他温暖的手掌牵着,十分的安心。两旁游人如织,她却觉得她与元青之间静默得如同时光停滞。
两人只是牵着手,缓步向前走。此刻落日已尽,暮色四合,桥栏上的灯笼一一亮起,将四周映成一片暖融。
元青还是第一次觉得,有这样平安喜乐的时候。
他转脸看向浣月,浣月只是低着头走路,灯光映照在她温婉的侧脸上,更添娇美。元青一路看着,竟然忍不住痴了。
忽听身后游人发一声喊,一片惊叹之声。元青浣月抬头望去,只见江水中一条大船上徐徐升起一条火龙灯,定睛细看,在空中翻转飘游,映亮半江水面。紧跟着船上人擂起鼓来,两岸突然亮起点点火光,却是有人点起了小火龙,纷纷将火龙抛入江中。
那小火龙是拿香油浸过的,入水不灭,燃烧许久才沉沉入水,一时间江面上星星点点尽是火光,耳畔鼓声震耳,加上游人们的欢呼喝彩,真真是烈火烹油,热闹非凡。
“真好看!”浣月许久不曾见过这般热闹场景,不由开心起来,拍手欢笑。元青看她笑靥如花的模样,也受了感染,微笑起来。浣月原本只顾盯着江面看,忽然察觉身边人灼灼目光,一回头正对上元青的眼神,两人一时都怔住了。
鼓声,人潮,满江耀目的火苗,似乎一瞬间都归于寂静。这一眼,仿佛已是千年。
“姐姐,姐夫!”
直到淡樱的声音到了近前,两人才各自慌乱地收回了目光,转头去瞧淡樱。淡樱笑眯眯地递过一朵结成并蒂莲的绸花,道:“快去结彩祈愿吧!卖花结的婆婆说,很灵验的!”
浣月红着脸接了过来,元青道了谢,左右看了看,拉着浣月道:“月儿,你说结在哪里好?”
淡樱道:“姐夫,我听人说,要能结在桥头的挑灯杆顶上才是最好呢!”
浣月闻言看去,只见那边桥头立着一个丈许的挑杆,彩绘花雕,十分喜庆。此刻正有许多人拥挤着抢着往那上面结彩,无奈杆顶太高,并没人能结上。元青一看,起了争胜的心思,笑道:“月儿,把花给我,看我去抢个头彩!”
浣月依言将花递给他,几人朝着挑杆挤去。刚刚近前,人群中忽然一阵惊呼声,就看到有人拔地而起,沿着挑杆几步向上飞至杆顶,一手攀住挑杆,一手将手中的绸花挂了上去。
人群中发出一阵憾声,都恨自己不能拔得头彩。却有一个小姑娘的声音格外显耳:“晖哥哥真是厉害!”
杆上少年一袭白衣,从杆上轻巧跃下,冲那少女扬眉一笑,更显出少年那明朗风姿:“怎么样,没骗你吧?”
那少女拍手笑道:“果然是很厉害,我就说有晖哥哥在,肯定能结个高彩。睿哥哥还骗我说结彩没什么意思呢!我们快回去告诉他,好好气气他!”
一边说笑,一边拉着那少年走了。
元青哼了一声,显然是闷闷不乐。浣月见他这样,活像个赌气的小孩子,不禁笑了。元青转头看她发笑,脸上神色不定,忽然一把将那绸花塞在浣月手中,转身便走。浣月一惊,还以为他生气,连忙追了过去,不想人流拥挤,不过几步功夫,已经在人潮中失去了他的踪影。
浣月停了脚步,茫然四顾,心中暗暗埋怨自己不该发笑惹他不高兴,一边又担心他回头生气发火。正顾盼间,忽然有双手伸来一把搂住了她:“你在找我吗?”
声音冷淡,还带着些许赌气意味。浣月心中却踏实了下来——是元青的声音,他并没走远。
她转头看向元青,点了点头。元青的表情瞬间开心起来,却又立马绷起了脸:“我没想走,就是去买这个!”
说着,他将手中攥着的物什递到浣月面前打开,是一个绣花的香包。
“据说这个可以祛除病秽,戴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