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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露营看日出

素来热忱的何艳芳与蒋成昆打过数年交道,了解他的秉性纯朴,便放心地把方如媚交付给在工作和生活中都令人安心的好同事。作为组织者的她转身招呼大家,开始准备晚上露营的事。

大伙儿按照分配安排各自负责安营扎地,方如媚也跟着忙碌起来。蒋成昆和男同事张文明、蓝子龙、陈忠负责整理帐篷,方如媚跟表姐何艳芳及她的女同事王仪颖、关月儿负责弄吃的东西。大伙聚在一起吃东西时,蒋成昆看到方如媚喜欢吃蘑菇,便把他碗里的那部份分给她。

唯恐天下不乱的蓝子龙看到,笑骂蒋成昆一路上都向美女献殷勤。蒋成昆想用不喜欢吃蘑菇推搪,被蓝子龙以他说话不老实来一顿抢白,一时气结。

方如媚尴尬地埋头吃完东西,迅速躲到属于女士们的帐篷内,但是帐篷外的动静却听得一清二楚。何艳芳骂蓝子龙没话找话说,还说早知道就不该让他来。蒋成昆则罚蓝子龙去找鲜花谢罪。张文明、陈忠、王仪颖和关月儿都赞同,还建议让他负荆请罪。

在一众无所事事的闲人们威逼之下,蓝子龙不得不纡尊降贵作另类打扮。贪玩的众人也不谦让,七手八脚地帮他往非主流方向打扮。一个翩翩美男子,转瞬头上戴着花藤,身上挂着乱草,手上拿着不知名的各色小花。

惹了众怒的蓝子龙敢怒不敢言,满身奇花异草都掩饰不住他的窘态。蓝子龙支支吾吾半天,众人一副袖手旁观等着看好戏的样子。看到此情此景,令方如媚笑哭不得。她连忙表示没关系,只是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而已。跟着胡闹起哄的大家才停止作弄蓝子龙,自行组队跑去看风景。

半夜,中途睡醒的方如媚爬出帐篷,一眼便看见满天的星斗。月儿高挂,给世间染上一层白霜。站在空旷的高山上,整个人好像置身在无边无际的宇宙,显得尘世间的一切如此渺小。

她走到离帐篷不远的地方,刚刚坐下,听到有人在后面故意重重地咳嗽了一声。她回过头,看见后面打着手电筒的人原来是蒋成昆。

蒋成昆用手电筒照了照她坐着的塑料垫,笑着说:“你准备得真周道,能不能让我坐坐啊?”

自知受了他不少照顾的方如媚脸色微红,也大方地让出一半的位置,好让他也坐下来。

蒋成昆坐下后,把手中的电筒递给方如媚。一时兴起,方如媚用手电筒照向天空。一道圆形的光柱向上散开,只是光量有限,照不了多远便恢复黑暗。她觉得有趣,又四处胡乱照去。周围小范围内的景物一会浸到光柱内,一会陷进黑暗里,零零散散的光景,颇为有趣。

山上蚊虫多,早有准备的蒋成昆取出打火机点燃了一支檀香,用来驱赶附近的蚊虫。香头上燃起一个红点,时明时暗,幽幽的檀香味在空气中散发开来。俩个人都没有说话,感受万籁俱寂的一刻。

远离喧闹嘈杂的噪音,旷野的空气清新,远方墨色的山峦连绵起伏。周围偶尔有些不知名的虫子细微的叫声,气氛显得静韵美妙。

突然,有人大喝一声:“谁在哪里!”

方如媚吓了一跳,惊慌失措地站起来。她转身向后看,见到对面有一个黑漆漆的身影在晃动。身边的蒋成昆小声地说了句:“有我在,不用怕。”然后迅速走到她的面前。方如媚顿时觉得可靠安心,感激地望着扮演护花使者站到面前保护她的宽厚身影。

蒋成昆独自走过去,与对面的人打了声招呼后闲聊了几句。

过了一会,蒋成昆走过来向方如媚解释情况。原来,附近有另一队来露营的队伍,这个叫区乐的男子先行四周逛逛,路过这里发现有人影便故意喝叫了一声。

这时,张文明和王仪颖这对新婚燕尔的夫妻也从另一边走来。原来他们一早就已经醒来,相约去附近走走看看景致和星空。被吵醒的何艳芳等人也都陆续走出帐篷,与刚过来的这队共十一人的大团队相谈甚欢。朦朦胧胧的月色下,两伙人显得有些亢奋,四处收集了一些枯枝在安全范围内点燃了一小堆火。

山上气温低,大伙们围坐在火边聊天,顺便分享随身带的零食饼干和饮料。有兴致的人摆出碳炉,取出鸡翅玉米之类烤起来。有人还把带来的红薯芋头埋到灰堆里煨熟,吃起来香气四溢,引得大伙口水直流,还笑着抱怨带得太少了。

渐渐地,昏沉的天色变得透明起来,白色的亮光穿透了墨黑的夜空,天空微微发青,象缓缓流动的水般淡然清澈。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快看!日出!”,惊醒了昏昏欲睡的人。

方如媚迷迷糊糊地从打盹中醒来,顺着蒋成昆的手指看到前面的山峰间那个小小的红点。睡眼惺忪的她见到跟咸鸭蛋的蛋黄一样漂亮的圆球,小声地嘀咕了一句:“红鸡蛋?”。猛然想到那是货真价实的太阳,瞬间清醒过来。

云雾缠绕的山峦间艳丽霞光四射,一轮红日喷薄而出。她被眼前的奇景所吸引,身心充满了被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所震撼的感动。

等到眼睛好不容易能从那个朝气蓬勃的太阳上移开目光,方如媚才发现披在身上的衣服掉到地上。她拿起那件男式的外套,认出那是蒋成昆的衣服。被人如此关怀备至的照顾,她不由心生感激。又怕被人瞧见造谣生事,若象昨日那样被蓝子龙或其他人拿来取笑弄得好生尴尬。她默不作声地把衣服折好放到男士的帐篷前,然后悄悄地跑回到女士帐篷里收拾东西。

回程的路上,轰轰烈烈的两队人马一共十九人,准备坐中巴车回到市区。或许在山上聊天时言语投机,蒋成昆被娇俏的骆骊缠住不放。不愿被特殊照顾的方如媚,乐得独自一人默默地跟在大队人马后面。

好几次蒋成昆转头向后面搜寻方如媚的踪影,都被年轻的骆骊腻腻歪歪地扯着他问东问西而打断。乘大伙不注意,方如媚中途悄悄地转乘公车。跟表姐打手机说了一声,免不了被责备了几句。不必在大伙中间局促不安,她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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