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三更,河边村落巷道里,独狼在拱桥上声嘶力竭地哀嚎。哀鸣声将岸边的细小的沙石甚至扬尘都落入水中,眩晕河水此刻也许在等什么村民驻足观看,可是阵阵魅力涟漪抵不过孤狼嚎叫引起的恐惧。普罗米修斯鼓膜被声波伤了一次,好在是不起眼的内伤而已,小修炼一下就可痊愈。
大意的普罗米修斯明明就是看不起刚才咽下的几盎司眩晕河水与不长的困灵索,颇费了些周折,三个时辰过去,绳索顿时断为几节,而断了的捆灵索又自动融为一条更长的绳索。
床上,斜倚着的是温蒂拉里亚,温蒂拉里亚仍在打鼾,是自由水世界最大的鼾声吧,三个弓箭手,分别别温蒂拉里亚称为“弓箭手甲、弓箭手丙和弓箭手丁。”“弓箭手乙”是他的忌讳,所以至今仍没人叫弓箭手乙,弓箭手甲站岗,其余两个也是熟睡着,普罗米修斯忙里偷闲梳理了一下眼前的发髻,刚才挣脱之时,不免还留有蓬松的翅膀,现在,普罗米修斯腰两侧的竟然是纤纤玉手。
暗夜中,普罗米修斯只见岩洞内坑坑洼洼且遮天蔽日,一来自己身材过高,二来洞中光线时有时无的确有碍于无间隙飞行。普罗米修斯轻声地神神叨叨起来,他一扭头只见温蒂拉里亚身经百战的将才睁开了久久瞑目的眼睛。
吓得普罗米修斯蹲下身躯,原来是三叉戟被浓云密布中升起的喷薄而出的日头,光线的折射下瞬间发出金光。金光让温蒂拉里亚睁开了朦胧睡眼,普罗米修斯打起十二分精神,也睁开了下垂的眼睑。
只是,三叉戟这般兵器放置的并不是地方,靠在床头,只一声不曾防备的狼叫就让这兵器跌卧在地,幸而普罗米修斯及时接住,才没发出大的响动。温蒂拉里亚毕竟太累了,又绵软无力的睡下。继续和其余三个弓箭手打着有节奏的呼噜。这里面守护意大利的詹妮的弓箭手甲早就为了赎罪而站岗,现在却提前偷懒。
头一天梅子黄时雨,外面阴云密布,洞中便有些憋闷,奥匈朵拉行程因此延缓中午才至,和普罗米修斯一样奥匈朵拉的性格更嘎嘣脆响,也刚火辣一些。有了她,二者想必不会发展到如此针尖对麦芒的地步。
一场雨也浇醒了温蒂拉里亚,温蒂拉里亚的算盘是必须先赚得从天而降的詹妮女士的弱水——即女士激动的泪水,才能更上层楼。这弱水在毒辣的日头下会转变为更称手的高级兵器——九节鞭。九节鞭在水下使用,可以搅动河水形成如雪的水浪。使外人不得近身。
这年头,也就是温蒂拉里亚把武器装备看的很重,大概前世缺少武器,底下的弓箭手虽弓箭精良却屡屡酣睡误事,甚至缺勤少练。詹妮正在成年杨树制成的囚笼所泡,普罗米修斯用三叉戟向弓箭手甲腹部扎去,弓箭手甲立刻化为一种红色药水,红色药水不夺人性命,是治皮外伤的良药。
普罗米修斯又使了一次三叉戟,使出精灵全力,杨木笼子就像一个摆设似的咯吱一声开了,里面的红水在治好詹妮的伤病后,也弥散到眩晕的水里,无影无踪。
“快拉着我的手,紧跟着我!”普罗米修斯拉住了虚弱的詹妮女士,詹妮的确在水中浸泡太久,无力游出“水下宫殿”。
普罗米修斯和詹妮二人不习水性,在洞口出发瞎游了半天又游了回来,不曾想两人对话惊动了看似懒散的弓箭手,弓箭手丁使出全力大喊大叫“抓住逃犯。快抓住逃犯。别让他们溜了。”弓箭手丙则接住普罗米修斯扔掉的武器,起身跑向洞中,给温蒂拉里亚送去。
不幸中的万幸,普罗米修斯抓住一叶沉入水底的绿油油的浮萍,詹妮和普罗米修斯分开了牵着的双手,自己也朝水里一抓,也抓了一根可以搭载自己体重的泛黄的长芦苇。
肥胖一些的普罗米修斯当然是第一个上岸,当然不是他自私,是因为他比詹妮胖,踩在碧油油的浮萍上会浮力更大些,他在岸上等时,浪漫地唱起了晏姝的词,激昂时不外这两句“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这两句让人心酸的佳句。歌声回荡在岸边,回响不绝于耳。
等了好一阵子,普罗米修斯盘算着詹妮该上来了,但浑浊的河水一点也没有人上来的意思。原来是詹妮在水下听普罗米修斯歌唱,她和这个精灵经历了生死,更看重他的想法。
不一会儿,普罗米修斯哽咽地唱不下去,想是思友心切,想四周并无可以藏身的树木之类的,准备下去救詹妮,上岸后拉她快躲入森林里。泛黄的长芦苇载着詹妮浮了上来,和孤独歌者普罗米修斯聊天说:“温蒂拉里亚已经下达命令,全力做好迎接奥匈朵拉的准备,放我们回去,他的两个弓箭手丙和丁已经回撤了。刚才我在底下听你唱《蝶恋花》,怕打扰不曾上来。”詹妮如黄河之水连绵不绝一口气说了许多。
纯真的普罗米修斯边挠头边接着说:“你在河里听了我唱《蝶恋花》,我想听听你们国家的意大利歌剧《威尼斯商人》。”
在这开阔地,任性地唱完了歌剧,想起了在火车上遇到的小白脸,那个家乡是马德里的小白脸。詹妮不知是否该给普罗米修斯说一下那个小白脸,让中年仍单身的普罗米修斯判断一下那是否为爱情。
詹妮第一次讲述这些秘密,开始三分羞涩描述起了自己的情史,普罗米修斯自顾自地没有心计地听着。几件普通事都能被詹妮惊人的演绎成了几段荡气回肠的佳话。
而普罗米修斯这个欧巴不得不早些结束,但是,聊些大抵只能对亲人说的这些话,让普罗米修斯又有一些责任,他似乎一定要自己变态到分析一下谁和詹妮是感情深厚,谁又和詹妮只不过是眼缘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