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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云母屏风烛影深,长河渐落晓星沉。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嫦娥】

朗月空悬九重天,丝丝月华落银河。所谓九霄云外便是那九重天宫,天宫是为历代天帝所居之所,亦为仙门众首,执掌三界刑罚,维护三界秩序。所谓三界自是:仙,人,鬼三界。

九重天之下便是那浩瀚无际的银河,天宫便建在银河之上,漂浮万年。河中流淌着碧蓝的弱水。所谓弱水之上,鸿毛不浮。弱水亦为世间至净之水,不容一丝污浊。千万年来,从未有人或物可以漂浮其面,不论仙妖人魔,或是鬼神,不慎落入其中,唯有一神魂俱灭的下场。这就是后来的“代表银河审判你”的由来。碧蓝的银河横跨整座天空,悬空倒影,所以我们所见之天便是蔚蓝。

日月齐出,二日争辉,刀刃的抨击终是打破了这一片宁静。自莫尘归天已有些时日。仙妖对峙亦有数日之余。妖后御驾亲征,群妖乱舞。滔天的妖气弥漫了整座天空。

银河之上,云清清兮欲雨,水澹澹兮生烟。拨云而上,万妖齐列云端,手持刀枪棍棒者,数之不甚。收视而望,一金丝羽衣,墨发高挽之女子立于群妖之前。手持一玲珑碧玉长剑,漂浮风中,凡人若见,仙女也,非妖也。近而视之,貌可沉鱼,姿可闭月。皆不由叹:玲珑美玉,出画佳人。右手兰花,藏于袖中,冷若视之,如沐寒风。

以之相对,另一方也是青冥浩荡不见底,仙之人兮列如麻。披甲胄之士,持器以对。白发素衣者,隐于士后。众人头上,鸾车当空,车内之人,正是今之天帝。鸾车之下,众人之上,仍有二人,那人薄绿轻纱临风,仙姿绰跃,垂丝三千,左手持剑右手秉萧者,不是莫尘又是何人?另一人金身凤裙,独艳一方,正是云谣。独立帝旁,一语不发。

“今日便是仙界易主之日,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说话者,万妖之后也,妖后者,妖之邪月也。语落,万妖齐乎:“诛仙弑魔,妖以为尊!”浩荡之势,驱散了九天之云,然那所谓仙界之人,却不为之动容。

“区区众妖,亦图霸尊。上天本有好生之德,若在执迷不悟,我们唯有诛妖弑邪,以慰正道!”说话之人便是鸾车之内的天帝,珠帘垂落,不见其容。

“妖皇何在?仙妖交战,怎可无首?”一持拂尘的白发老翁飘过人前。

妖邪月望了一眼那白发仙人,漏出一丝不屑的冷笑,“我当是谁如此猖狂,原来是太上老君。你不好好在你的兜率宫内拾柴生火做饭,修炼你的翩翩君子风,竟也出来凑这些子热闹?”说罢将剑竖起贴在背上捂嘴笑道。场之众人亦有不少取笑者。

太上老君不于理会。“两军交战,必有伤亡,生死别离之势,便是妖皇所想看到的?”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试问古往今来,那有战争是不用流血的。生灵涂炭我不懂,我只知道六界尊位,为我皇之所图。王之所取,属下定当竭尽全力而为之!”妖邪月也不明,如若妖皇亲临,区区仙界根本不足挂齿,为何却只派遣自己领兵前往?

“为尊位皇者,皆不应取于武,而应贯于德!仁德于世,方为正道!”老子好歹也是炼丹的,居然如此取笑于我,今天不忽悠死你,我就不姓太,不对我本来就不姓太。对了,我姓什么来着?

“弱肉强食,强者为尊!你们满嘴的仁义道德还是到了黄泉路上和鬼说去吧!”抽出碧玉长剑,剑尖直指莫尘,太上老君见势不妙,拔腿就跑回众人身后,拨弄自己的拂尘。“哎呀我去!这天老热了,我得回去擦个防晒霜…”

“我想若是陛下看到你,一定会很高兴的!”妖邪月望着临风的莫尘诡异笑道。

当日仙界节节败退,战战皆以失败告终,自莫尘归来,仙门逆袭,两军久持不下。今日便是最终的圣战。

“他若敢来,定是有来无回!冰冷而渗人的渺音从莫尘口中溢出。不少妖类已吓得一抖。

妖邪月冷哼一声。“当日莫尘山上,若不是那人出现,恐怕你早已命丧黄泉,今日我便为陛下达成所愿!”左手轻轻捏拳,右手秉剑而来。刹那见,万妖齐涌,乌云盖地。厮杀之声不绝于耳,鲜血落入弱水之中,终究不能将它染红。

莫尘临空望着下面厮杀成一团的仙妖,眼角不由得跳动。手剑潋萧,双手结印,金星从掌间升起,愈来愈大,飞到那片乌云之上,照亮了所有黑暗。“神龙卫道!”一声喝出,金星撕裂出一条裂缝,一条金龙从中飞出,瞬间诛杀妖邪不下百人。莫尘望着神龙之下的亡魂,抬头见听见了天边传来的一声叹息。“这个声音…”

“今日,便要你成为我剑下亡魂,祭奠死在你手下的妖魂!”一把锋利的剑直直从头顶刺来。莫尘不以为然的摇头。反手一掌击天,那妖邪月连人带剑,垂空而落。

“尘儿今之修为,已然在父君之下,或许他日,这仙界就应交由你手了!”垂帘帐语。

莫尘充耳不闻。“退去妖兵,我便离去,仙门何落,于我无关!”转身低头看那下落弱水之中的妖邪月,又闻珠帘之内的一声叹息。

坠空的妖邪月缓缓闭上了双目。她不甘,妖皇待她恩重如山,她却连他唯一的夙愿都不能于他达成。——若能重来,我也心甘情愿重蹈覆辙

怎么回事?妖邪月坠空已久,却始终未曾迎来弱水那蚀骨销魂的痛苦。惊恐的睁开了双眼,发现自己离水面越来越远。她,在升高?潋目四视,却见一丝红光在不原空中渐渐消逝。“那道光,这个气息…”

“亲爱的皇后!我来了!”瞬间,妖邪月发觉自己落入了一个结实的怀抱,正发现自己以惊人的速度向云端飞去。“陛下?”妖邪月惊语。刚刚那个气息是陛下?不是,她内心肯定道。

妖后重临,同来的还有那皇袍袭身,霸气四溢的僵尸之王,嬴政。或许是混乱之因,众人并未发觉二人已至。唯有那莫尘三人直直望着飞升的二人。

“终于来了吗?”莫尘心中闪过一丝喜悦。拔剑而去。

“尘儿,要小心!”二人齐道。这是一个属于父亲与姐姐担忧的口吻。然莫尘却始终未曾回头看一眼,二人直迎敌去。

“这一次,我再也不会让她有机可乘了!”伸手处去妖邪月脸上的尘粒,扬尘而去。

莫尘二话不说,直接开打。嬴政对此不屑一顾。眨眼睛化处蓝眸,带着尖长的毒牙杀去。

看着剑尖飞快向自己飞来,嬴政诡异一笑。飞身迎上,利剑穿胸而过。剑不留血,伤口迅速愈合,一个挺胸便将那柄剑震飞,剑落云层,沉于弱水。握手一拳,那莫尘便被击飞,瞬间那云谣上前接住了飘荡中的莫尘。

“没事吧?”关切道。

“阻碍!”语落瞬间,那嬴政如闪电般出现在莫尘眼前。一脸奸笑。“仙君还如当日一般,懦弱!无能!怎么就一点精进都没有呢?”右手轻轻一点,将那云谣推飞回天帝身旁。

“你不是说要守正辟邪,除魔灭道么?你说你要是变成了妖魔,又该如何呢?”说罢,停在空中的右手掐上了莫尘的脖子,莫尘并未挣扎,而是双目怒视于他。嬴政仰头,张嘴扬牙咬去,此时那毒牙离莫尘脖子唯有一尺之遥。

“尘儿!”两个声音同时传来,然而莫尘却未听见,她听见的是另一个声音。“它可在为难之际救你一命…”莫尘笑了笑。双手垂下,寞月滑出,直直敲在嬴政天灵盖,瞬间嬴政飞出数十米,捂着头在原地打滚。被敲打之处,如火焚烧,自己已是不死不伤之身,为何还会如此?

若教恨魄皆能化,何树何山著子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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