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火红的太阳,皎洁的金月,那是他的双眸。天上的繁星点点,是他淡淡的轻眉。浩瀚无垠的天空,那是他的脸庞。
没有人知道,层层云下,弱水波上,早有一人孤立已久。白衣决然,青丝凌乱。轻立水中,背影轻渺。衣衫不惹一丝尘埃,不沾半点水滴。
弱水之上,鸿毛不浮。至纯至净之水,净化一切邪俗之物,不容一丝污浊。遗世孤立,可漂于弱水之上者,至纯至净至善之人也。
古往今来,至纯至净至善之人却也仅仅二人而已。一之造物女娲,造化万物,独创仙妖人鬼四界,悯化沧生,以身净世,万世流芳,不枉为至者。
其二便为女娲之父,巨神盘古,今之沉渊。开天辟地,独创神魔,身塑六界,息生众神,破散混沌。今之银河,不过也是盘古开天辟地之时一滴喜悦之泪所化,至纯至净,为苍生净化污浊,唯一之所。
“你好像不复往日的纯净了,不是吗?”光滑如镜的弱水终是泛起了一丝涟漪。
云颠之上,厮杀之声飘荡在天之边际。顷刻之见,数百仙妖之卒身躯尽毁,缕缕幽魂在一道金光的牵引之下向天边飞去,所去之处,便是幽府冥界。
奈何桥前,地藏王盘腿而坐。诵经往生之经,接引幽魂,渡其往生。
“因因果果,果果因因,善因善果,善果善因。希望我这普世佛光,可以净化你们的一切罪恶,重登大道!”话音仍在谷中回旋,然人影已不能寻之所在。
九天云霄之上,仙妖之众,皆成紧绷之弦。盘旋的金龙之吼盖住了漫天的厮杀。
“陛下!”妖邪月上前至满地打滚的嬴政身旁,见嬴政之色,一时不知所措。“你这贱女人,究竟对王做了什么?”一掌便向莫尘击去。
莫尘立于云端,冰冷的目视着一切。“扰我仙界者,必诛之!”执之寞月,在妖邪月将至眼前之时,另一只手在寞月之上轻轻划过,一道红光从萧孔涌出,形成一堵光墙,妖邪月一掌打在那红光之上,闪烁的红光刺疼双目,眨眼间已被震飞。
那支玉萧…究竟有何人助她?
不曾想这东西有这么大的能力,他,究竟是谁?既然他给我此萧,又是否是助我除去那人?
莫尘轻身跃起云端,飘至嬴政二人身前。以寞月直对其天灵。“扰仙必诛!”说着口中默默又言,随后一道蓝光出现在手中,缓缓注入寞月……
“求你放过王,我愿替之一死!”一口鲜血涌出,金丝羽衣垂落云端,眼神之中已无怨恨,唯有哀求。王就她,助她,成就她,他给了她温暖,给了她希望,如今她不能让他失望。他活着,是她此刻心中唯一所求。
笑话,她追杀了他百年,如今好不容易可以将他诛杀,怎会轻易放虎归山,引以为患?
“退兵!”到口唯有二字。
“好!”她以为退去妖兵,便可保王一命,便毫不犹豫的做了。
“敕天妖令,撤离仙界!”妖邪月举起一支红羽,临妖道。瞬间将红羽置于众妖之上,天空瞬间撕开一条裂缝,刹那间,众妖化作一道道紫光飞入缝中,迷于天际。
“你走吧!”莫尘轻喝!
“仙君不可!”群仙纷纭。“放虎归山,不可取也!”争论之言,不尽不绝。
“尘儿…”云谣携那鸾车至莫尘身旁。珠帘中人,眼睛停滞在莫尘手中之萧中。那股力量强大的令他窒息。自为天帝,君临八荒,所俱之事,仅仅数几而已。
“言而便要有信,信为处世之道!如之不能,于妖于魔,区分于何?帝君莫是不懂?”莫尘望了一眼众仙,终将目光停滞在鸾车之上。
帝君?不是父上?百年前的事,她终究是厌恶了自己。可怜天下父母心,我之所为,又有何人知其意?
听闻莫尘一云,众仙稍潋激动之容,却仍有少数激烈分子,争论不休。
“王,随我回去!”妖邪月扶起在地上抽搐的嬴政,便欲离去。
“站住!你可以走!他!必须留下!”
“你言而无信!”妖邪月拔剑相对。“想不到三界之首的仙门,也是这般卑鄙无耻,令人唾弃!”
“何为言而无信?从始至今我可说过一句放过之语?”莫尘说话间反手一掌将妖邪月重击于云端。妖邪月独卧云端,绝望怒视
是她,是她,呵呵,是她。退去妖兵,是她将王至于不复之地。
“不求同生,唯愿共死!”说罢飞身抱住嬴政。“太阳都走了,独留月亮还有什么意义?”
她竟然能为他至此?一丝犹豫闪过,却很快便被压抑下去。苍生博爱,远胜****万千!终是闭上双眼,将寞月向那二人刺去。
尘儿终究是我的尘儿,从来都不曾令我失望!
“王,以后我们永远都在一起!”话刚落下,便发觉一道强大的气流从脸上划过。和嬴政愤怒的一吼。
“尘儿!”
“仙君!”
莫尘在空中缓缓坠落。不可思议,一道身影缓缓追随其落下。
在寞月力量穿透嬴政的那一刻,莫尘便受到了反噬。为什么?心中有一万个不明。唯记最后将她打下云端的是嬴政的一拳。既然杀不了,便由他杀了我好了!
“仙亦无道,今日我便诛仙灭界!”将重伤的妖邪月缆在怀中,怒道。
死亡,并不可怕,怕的是死亡前一刻的催心化骨。
“结束了?”
“没有!”
这个声音,这个个怀抱令她很熟悉,是他。
一个翻身,莫尘立于弱水之上,脚下是一浮台。抬头望去,一如往日的白衣胜雪,不染轻尘,明亮的眼眸之中多了一丝失望。
“你为何在此?”为何他总能在关键时刻出现在自己身边,心中泛滥的一丝冲动,是她的错觉吗?
“我来看看!”沉渊转身不在看她。
看看?真的只是看看吗?“这是仙界你是如何进来的?”享受着那一缕飘过的凉风,内心略有欣慰。
“来的可不止我一个!”莫尘疑惑,如今妖皇仍在,其心亦不定,一心只想回到战场。刚想运气腾升,却被沉渊一手按下。“那已经不是你的职责了,司责之人已至!”
“什么?”莫尘不明。很快,空中拂荡的清风停落,一人从风中破出,一身黑子,薄缕黑纱者,风魔殇落也!
“大胆魔孽,擅闯我仙界!”莫尘持萧呵斥。然那人御于风中,直向沉渊飘去。
“见过帝君!”躬身一礼。
“我与魔界毫无瓜葛,称我帝君,又是何意?”沉渊明知故问。
帝君?他是魔?
“持紫玉魔钗者,魔之帝君也!这也是魔帝之令,做属下的自然是要遵从。”莫尘抬头望去,沉渊头上却又一紫钗,暗显紫光。
沉渊无奈摇头。“你想怎么叫便怎么叫,总之我现在与魔毫无瓜葛!”难道要说那东西是念无强塞给他的吗?
毫无瓜葛四字,是莫尘心中的一颗定心丸。她不明,他就算是魔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自己为何如此在意?
看着躬身作揖的殇落,沉渊开口道:“我想你该去做你该做的事了,对吗?”随后轻轻一挥,一朵祥云便落在殇落脚下。
“帝君大智,属下敬仰!”殇落半跪云彩道。魔帝看上的人,能错到何处,封魔池一战,已见真功,魔界若得此人,实为大幸!
殇落起身,一脚置前,一脚后顶。双手做揽月之势,一道流光闪现,殇落手中出现一张大弓,流光暗隐,玄文闪现。
“这个是射日弓?”莫尘惊讶,毕竟也唯有在天数之中有图文所记载,是与不是,皆无定论。
然殇落不于承认,亦不于否认,沉渊则在一旁收袖看戏。殇落惊鸿一瞥,以手向天,一道光由天而降,落入手中。化作一支水晶之箭,五彩神光,阔远溢然。
“射出这最后一箭,女娲娘娘赐予的使命便是圆满了!”说罢挽弓如满月,仰身于上,望着空中争辉二日,射出了世间仅存的最后一支射日神箭。嘴上洋溢着释然的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