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子玉闻言,呵呵笑出声来,“这还用你说,那日在马车上,我便已知道你绝非常人。”
“既然已经察觉,为何之前不加以防备,而在此时加以防备。”
“因为昨天晚上。”
巫子祭心头一阵,目光中显现出十分的吃惊,“你怎么知道昨天晚上是我?”
“这并不难猜,”谢子玉离开床沿,走身来到窗前,“只因你的目标太过明显,而且关于龙儿之事知道的人少之又少,我怀疑过安明王。但他今天来的时候,所问的那些事情,与龙儿毫无关系,那昨晚之事便不是他。”
“你这些不过是片面之词罢了,无凭无据怎知我就是昨晚之人,难道是靠猜的?”
“这就要问龙儿了。”
巫子祭这才意识到自己的错误,龙儿所感受出来的是错不了的。
见巫子祭不答,谢子玉再次开口问道:“龙儿的伤真是多谢你了。但我想问问,公主是被巫兄请到哪里去了?”
巫子祭更为吃惊,他不记得自己露出过任何破绽,这谢子玉是如何辨别出来的。
“巫兄,你就一起认了吧。”谢子玉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继续道:“相信巫兄若是跟公主想出过,也知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想用公主来陷害我,这个罪怕是大了些。”
巫子祭总算是想开来,“好,我巫子祭做的事,自然由我自己来承担。谢兄果真是聪明绝顶,想必你对我的身份也十分好奇吧?”
“不,我对此可不好奇,好奇的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谢子玉的眼睛就像是能把人全看透一般,实在是让人心中有些发寒。
“没人指使,我不过是好奇而已。”
“没人?”谢子玉脸上的笑继而蔓延,对自己的猜想是更加的有信心,“是安明王,对吧。”
巫子祭被他这么一说,顿时哑口无言,难以应话。
谢子玉给巫子祭斟了一杯茶,将杯子推至他手边,“这茶味道不错,巫兄不如先尝尝。”
巫子祭颤抖的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却是皱了皱眉,显然是喝出了这茶中的苦涩。
“其实巫兄不用紧张,这些都是我猜的。我猜你和安明王都有同一个目的,而且目标都是相同的,所以这才能连同一气,对我加以陷害。”
“你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我们虽同为一事,但最终的目的却非相同。”
“不同?何为不同?”
这话说到这里,巫子祭竟是将话给咽了回去,似还有什么话保留没说,转言道:“我是想让你离开朝局,而那徐业却是要赶你出朝局,两者自当不同。”
“你这话说了不跟没说一样,同样是离开,不过把公主卷入其中,如此不理智的行为,你不觉得太过了吗?”
“谢兄,你这话可又说错了。这可并非我能做的,是她自己自愿的。”
“公主自愿?!”谢子玉顿时被巫子祭的话吸引了去,“公主怎会自愿跟着你一个陌生人?”
“别说谢兄,我自己都好奇的很,我仅仅是说了我是你朋友,她就说要跟着我。”
巫子祭起杯再饮茶水,倒是尝出几分清甜,果然还是心里无愧的好,连这喝茶的味道都会随之改变。
“真是奇了,公主还有这等想法,怕是想从你身上打听出一些我的事情来吧。”
巫子祭已经不是第一次吃惊了,这下并没有太大的反映,“是呀,又让谢兄给猜对了。那公主自从跟我住在一起,就天天缠着我,问这问那的,我哪里知道那么多,自然是随便说了些话打发了便是。”
这下总算是有惊无险,公主这个大麻烦竟是贴到了巫子祭的身上,也好,她能够不来找自己麻烦真是天大的好事。谢子玉不禁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就先让公主吃点苦头,也好消消她的锐气。
“那巫兄打算接下来怎么做?”
“接下来?自然是要把你从这朝局上弄下来,这样我自己的事情才好继续做呀。”
巫子祭倒是毫不忌讳,直接将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
“好啊,那就看巫兄的本事了。”谢子玉抬手一手,顿时门上金蛟符现形飞回,一把被谢子玉握在手中。
巫子祭一眼看穿,随之赞道:“果然是个好宝贝,若是有机会,定要和谢兄过过招。”
“行了,话题不要扯得太远。说吧,巫兄你的身份还未告知呢。”
一谈到这里,巫子祭原本脸上的笑意立即是显得凝重起来,没想到这谢子玉如此喜欢抓着矛头不放,真是不让人消停。
“怎么了巫兄,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怎么不继续说下去呢?”见巫子祭不答,谢子玉也是有意追问,逼迫其说实话。
“要不这样吧谢兄,”巫子祭也有想说实话的意思,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些要求,“既然你这么想知道我的身份,那我们一个一个的来对,我告诉你我的身份,你也要告诉我,你的身份。”
“好,反正我不亏,那你先来。”这对谢子玉而言真是十足占便宜的交易,自己早已是名声在外,当朝最为年轻的臣子,新上任的大学士谢子玉,这个身份想必没有人不知道。
“行!我先来。”巫子祭一挽袖,手中赫然抓着那把铁骨扇,眼中一亮,笑问道:“谢兄可看得出这是何物?”
说句实话,这东西的话,谢子玉确实没看出究竟是什么,不过是把普普通通的铁扇罢了,除了造型奇特之外,并找不到什么其它的特别之处。
“恕在下眼拙,看来只是一把普普通通的铁扇罢了。”
“谢兄肉眼凡胎,自然是看不出,你看着啊。”
巫子祭手中铁骨扇合起,紧接着,抓住铁骨扇的两头,奋力一拉,铁骨扇哐哐哐的竟变长了起来,当它全然展开,手中那么一握,赫然是一把天然形成的长剑。
这把剑别人可以不知,但谢子玉却是知道的。
“此剑名为龙脊,乃是用的飞天应龙骨脊所炼,天地间应龙只有一条,便是大禹治水之时助其整理东海之龙。你能手握此剑,可见除了妖王之外,别无他人。不过你如此年轻,而且妖王料理的事物众多,不可能有空来理会我,那么巫兄想来是妖王的继承人吧。”
“没错,谢兄说的完全正确,我便是妖王之子。”
他的身份让谢子玉稍有惊讶,但仅是眨眼之间,他的惊讶立即又变作一种好奇的想法,“巫兄的身份果然不简单,还不知道巫兄为什么找我?”
“你可别想岔开话题,你的身份还没告诉我呢。”
“我的身份?”谢子玉不禁是笑出声来,“我的身份巫兄应该早有所知,不过是朝廷的一个正一品官位,任大学士之职罢了。”
“哦?我想谢兄误会了,我想知道的可不是这个毫无用处的身份,而是你的另一个身份。”
这下轮到巫子祭的让谢子玉吃惊了,他似是话中有话,心中像是知道了一些东西,但不太肯定,只是想来证实一下,生怕其中出了什么差错。
谢子玉稍有些失神,神色恍然间转醒过来,他确实想不明白,这巫子祭到底要问什么,“巫兄,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会吧!”巫子祭非常惊讶,直接就站起身来,示意了一下龙儿,提醒道:“她待在你身边这么久,难道什么都没跟你说吗?你的前世,你的身份,甚至关于你为什么会成凡人,她真的一字一句都没透露给你?”
“有什么好透露的,我就是我,无论前世是谁,做过什么,这些都丝毫和我没关系。”
“这可就由不得你了,你这么想,可别人未必这么想。”
谢子玉自然是听得懂巫子祭话中的意思,不过明明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为何说着说着,竟是自己沦陷其中,莫非这个局本就是给自己设的吗?
“别人想怎样我管不着,也不想管。我只想做好我本分的事情,其它的一概不考虑。”
“这话虽是说得大义凛然,慷慨其词,可真的能够凭借你这番话就躲得掉吗?”
这下轮到巫子祭淡定下来,谢子玉开始变得焦躁不安,他虽是有这个好奇心,但知道与不知道对他而言没有任何的意思,前世的事情,今世又能做些什么?
“好了!巫兄待了这么久应该也够了,请吧!恕我不愿见客。”
巫子祭见谢子玉背身而立,可见其确实是生气了,不过此时若不说清,以后想说怕都没机会了。
“谢兄就真的不想听一听?龙儿和我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你身边,这样的事情任谁碰到都会好奇,难道你就不会?”
“巫兄若再不走的话,就不要怪我下逐客令了!”
见谢子玉如此浮躁不安,这件事情对他看来是起到了一定作用,虽是与巫子祭料想的有些偏差,但至少算是达到目的了。
“行!”他坦然答应了下来,“那我就不多加叨唠,下次再来,你自己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