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是一个革命意志不坚定的人,一般说的不拿群众一针一线,那话对他来说没什么作用,在听到老汉讲的黄河河段,碎瓦砸的时候眼睛都跟着亮了,兵荒马乱的年代里,为了生存基本上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战争把活人变成私人,而有那么一般人是将死人也不放过的,当初一些人被逼急了,最后不得已只能做起来伤天害理的事,那就是盗墓。小一点的盗墓贼将目光放在了那些最近死去的地主老财身上,因为这些人的祖坟的棺材里,一般死人嘴里都塞着银元,也算是一笔小财。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盗墓做的大一点的人,则是目光长远,把目标放在了那些历史朝代演变,留下来的古墓之中,历代的诸侯大臣,死去的时候都会选风水先生来给自己选一处风水宝地来作为自己的墓地,寻龙点穴的高手的待遇和庙里供着的神仙差不多。
事有正反人有好坏,天下间有阳必有阴,有阴必有阳,这是不变的真理。风水先生和盗墓贼之间,如同是开锁的和偷窃的小偷一样,师出同门却做着互相相反的事情。这种职业历来就有,一直流传到了今天。
得知有地方可以淘到古董,爷爷的心情跟现在的股民看到股市行情大涨一样,似乎找到了发财的机会,便是一句句的从老汉的嘴里套话,套出那个捞瓶子的大抵位位置,他觉得那个地方附近应该有墓穴之类的,否则不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
兴奋之余的爷爷自然是没有被冲昏了头脑,他知道要是这一去的话是什么情况,要是什么都没有那可就是得不偿失,借机看了几眼老汉的瓶子,瓶子的造型和外观,几乎和地主家里的是一致的,只是大小有区别,这一只偏小一些,没有那么重。
转动瓶身,在瓶口的位置,一块崩裂的缺口,影响了这瓶子的价值,尤其是瓶身上还有一道裂纹,这也让爷爷准备打算用兜里攒下的一个银元来换瓶子的念头,就这样被打消了。看来想要发财的话还得亲自去一趟才行,他暗自下了决定。
我不知道在这期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记事本里什么都没提到,好像在这之间似乎一切都很平静,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等到记事本里再次出现有关的内容,已经是来年的四月份,天气转暖的时候。
爷爷终于打定了主意,伙同一起的三个人来到了老汉制定的那个位置,因为老汉说那一块地方有一个土山丘,十分好认,爷爷顺着线索便是找到了那个地方,四月黄河源头的雪水才刚刚融化,河道开了但河水不大,爷爷果然在河道的位置找到了一个窟窿,窟窿口正好有几只散落的瓷片。
牛蛋是身板最瘦的一个,窟窿(爷爷不会写,花了一个圈延伸了一下。)刚好容一个人通过,洞口边缘的土壤还被冻着,牛蛋就一个人打头阵下去了,然而过了十五分钟都不见有什么动静,栓牛蛋腰的绳子不见松动也不动弹。
几个人第一次做这种事,也没有一点的经验,一看这情况都慌了神,心想应该没什么,至少牛蛋发现有情况的话会叫唤会拉绳子,三个人面面相觑看了一眼,尤其是爷爷是领头的,只好先这么解释给他们心里一个底。
突然攥着绳子的驴子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拉动绳子,起初以为是牛蛋的动静,几个人高兴的叫了几声,然后空旷的田野上,除了他们三个人的声音之外,什么都没有,只有那一阵风吹过那个窟窿,发出一阵怪异的呼噜声,呼……呼……
“驴子别管别的,先拉人。”
驴子被这种声音吓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尽管心里一直在暗示自己这个就是风声,可是心里还是忍不住的要往奇怪的方面去想,一听爷爷这么说,赶忙攥着绳子往上了拉。
“情况不对,有啥东西在下边拉着我。”
驴子是他们当中力气最大的一个,平时打闹的时候单手可以将牛蛋提起来,他这样一说尤其是咬着牙用尽了力气,爷爷顿时觉得不对劲,赶忙将背上的步枪取下,难不成第一次做这个,就遇上了粽子不成?
绳子上拉扯的力气越来越大,本来窟窿的位置边上是融化了的冰土,一块块泥土在驴子脚丫子的踩踏下陷进去,驴子是倔脾气,还不信自己拉不过他,便是将绳子拴在手腕上,而窟窿里的声音越来越清晰,爷爷当机立断连忙说道。
“驴子赶紧的放手,这不对劲。”
说时迟那时快,驴子还没等反应过来,就是被一股巨大的牵引力,一下子扑向了洞口,紧接着整个人的身躯都被卡在了洞窟的位置,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爷爷也乱了心思,连忙跟另一个上前拉着驴子的腿往后了拉。
然而这一切像是注定要发生,谁都无法阻拦,驴子被这股拉扯力整个身子塞到了洞口,尽管卡在那里,他痛的在那叫了几声,几声骨头变形脱臼的声响,两个人眼睁睁的看着驴子像是压面的面团一样,活生生的拉进了洞里。
爷爷和另外的一个人趔趄倒在后边,看了看那洞口边缘上挂着的衣服碎片,还有肉丝鲜血,如同是一张血盆大口一样,驴子被拉进去后就没了声响,另外的一个人倒在那里口吐白沫完全没有了意识,爷爷大骂了一声晦气。
壮着胆子爷爷压制着内心的恐惧,一步一步凑到了洞窟的边缘,对着里面黑暗的环境细声的叫着两个人的名字,然而回应爷爷的依旧只有那一阵阵的呼呼声,而且隐隐觉得声音越来越近,如同在自己的耳边一样。
爷爷心都快要到了嗓子眼了,下一秒就看到一直血色通红的眼睛,从洞口中露出,伴随着呼呼的声音,爷爷吓的一下子从边上跳了起来,转身就要逃走,可是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他的脚不听使唤软了一下,一头栽倒在了地上,脑袋磕在了一遍一块石头上,昏了过去。
接下来究竟是发生了什么,记事本里没有记载,我自然也不可能猜到后边怎么样了,前边的情况都是根据那些别扭的字迹和图画猜测出来的,只是听一些老人说起过,爷爷是在44年抗日战争胜利前一年回来的。
回来之后爷爷整个人变了一样,后来在村子里买下一座老宅,娶了我奶奶,很难想象像他这种粗人,能够娶奶奶这样的大户人家的小姐,似乎从那件事之后,这一切都回归平静一样,记事本里最后的一个图案,让我陷入了深思。
内蒙的事件结束,但也像是一个开始,往后的纸页上又提到了爷爷在几个地方出现过,在内蒙那一次最后的末尾,歪歪扭扭的用红色的朱笔画下了一个似乎是骷髅头的图案,这个图案到底是什么意思?一般在毒品上才会这样来标记。
飞机上不允许开手机流量,我自己也没什么事情可做,只好一个人坐在那里将爷爷留下的东西从头翻看了一遍,靠在座位上冥思,等待飞机降落。
来不及做过多的细想,姑父一个电话打断了我的沉思,在机场的休息室里坐了大半天,终于等到来接我的人,虽然不是我本家的人。细细算了一下我出国的时间也有三年了,家里现在是一番什么新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