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那你——”杜丽像“断指”预料的那样,一听到这儿,完全傻了眼。
“应该是被他们盯上了!”说着,“断指”长吐了一口气,显得颇为无奈。“其实我们早该想到的,‘狼灵’不可能只有那个美国佬想搞到,除他而外,这个会变身的‘怪物’不知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呢!”
“那——那往后我们该怎么办?”杜丽的声音抖得愈发厉害了。
“我们?你还真讲义气呢!你不是已经把‘狼灵’变成自个儿的小萌宠了嘛?那你完全可以甩掉我,让‘狼灵’带着你逃命去啊!”“断指”不露声色地试探道,他当然想越快掌控杜丽越好,但在此之前,他必须先确定,这个一度见钱眼开的女人,到了此时此刻,并没有存着什么私心。
“你说得轻巧,我倒想让‘狼灵’带着我飞到天边去,可他也得干呀!他满脑子想的都是你,刚才跟那群怪物搏杀的时候,他突然看到你被一个冲进防护林里的怪物劫走了,差点儿就丢下我,追你去了!要不是我死命拉着他,把他翅膀上的毛都快拨光了,他才勉强留了下来,没任由我被那个挥着剑的怪物砍成了肉泥!”
杜丽抱怨连天的叫嚷着,在身后冲“断指”气呼呼地挥着拳头。
“哈,‘狼灵’果然只认我,这就好极了。”听到这儿,“断指”满心的喜不自胜,看来这么长时间,他趁着探视的机会极力去亲近“狼灵”,还真是歪打正着了。
“这么说来,你倒是踏了我一份情呢。”“断指”扭过头,笑吟吟地看着杜丽。“而且还是救了你一命的恩情,你又打算怎么还呀?”
杜丽先是一愣,接着便卖弄着妩媚,嘻笑道。“你我是该谈情的,若不是早有一份情在,又怎么会有今天呢?”
“看来,之前欠我的那些,你也不打算还了?”
“断指”脸上的笑意忽然冷了下来,直看得杜丽好不心慌。她怎么也没想到,到了这种性命攸关的时候,“断指”会回过头来跟她算旧账。
“还?你让我还你什么?”杜丽也跟着撂下脸来,鼻孔里冷冷地“哼”了一声,接着道。“要不是你算计不周,没把‘狼灵’裹严实了,他会突然变身嘛?我还想跟你算账呢,臭小子,就因为你的疏忽大意,害得我搭进去了一辆车,之后又差点儿搭进了自个儿的小命,你说吧,这又要怎么还?”
“少跟我来这套,蛮不讲理或许是你们女人的本事,可对我半点作用都没有!”
“我蛮不讲理?‘狼灵’一变身,你就撒丫子跑没影儿了,你一个大老爷们儿,像只缩头乌龟似的没有种儿,让我个弱女子来对付一头狼,你还有理了?”杜丽瞪着眼睛,两手掐在腰上,越吵越欢。
“断指”目不转睛地看了杜丽片刻,又一下子收起了脸上的怒意,转而用一种尖刻的语气嘲弄道:
“我真是可笑,跟你费什么口舌,一个随便让人骑的臭婊子,我还指望你有什么良心?”说着,他纵身一跳,把自己挂到了“狼灵”的背后。杜丽要完全仰起头来,才能看到他搭在“狼灵”右肩上的那张脸。
此刻,她感觉那张清秀的面孔陌生极了,透着阴沉的邪气,更不见半点儿友善的表情,这让她的心凉透了。“‘狼灵’,我们走吧,既然对她已是仁至义尽了,我们也该讨自己的生路去了。”
“别这样!”杜丽听到这儿,迭忙跳下护栏,腿上的长剑掉在地上,反弹起来,差点儿刮到她的脚踝。她一把抓住“狼灵”的胳膊,眼底随之涌上了绝望的泪光,“你们不能这样丢下我不管!”
“为什么不能?”“断指”冷笑着反问道。
“你们一走,我就只有死路一条了!‘总裁’不会放过我的,那些会飞的怪物也会想尽办法杀我灭口的!”
“这都是你自找的!当初你眼睁睁看着那个美国佬把我推进冰柜的时候,你想没想过我可能会死在里面?而且我是真的差一点儿就死在里面了,那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滋味儿,你现在也尝到了,感觉如何?”
“你也算一个男人!”杜丽咬着牙,在心里鄙夷地叫嚣道。“跟一个女人这样斤斤计较,非把她逼得走投无路,就显得你有多了不起了?”可脸上,她却不敢显露分毫,而是摆足了楚楚可怜、泪眼婆娑的模样,苦苦哀求道。“我也是没办法呀,‘断指’!我爸爸是个赌徒加酒鬼,他欠了一屁股的高利贷,然后就人影儿不见了,我也是被逼得实在没办法了,才设法引诱了你,去跟我铤而走险——”
“这么说来,你还是个孝顺的乖乖女了。那我倒要问问你,我就没有家人了嘛?我被那些恶棍带进特种队部,受尽非人折磨的时候,你有没有替我想过,万一我的身份被拆穿,我就别想活命了。到时候,我那孤苦无依的奶奶又怎么办?”
“可你现在不是好端端地活着嘛?”杜丽被“断指”反问得又羞又恼,自己的过错被这样不依不侥地揪扯个没完,她真快抓狂了。“再说了,现在已经过了十二点,那艘船也开走了。我跟你玩着命忙活了这么久,却一分钱没捞着,这也算遭了报应吧?你到底还要怎么样!”
“看来,你是到死了也不知悔改啊!像你这样的女人,我真恨不能一把活活掐死你!”“断指”没想到自己会被杜丽的强词夺理伤得这么重,他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在阵痛。“到头来,她在乎的还是钱,也只有钱!而她之所以让我骑,让我睡,也不过是为了钱!”他在心里咆哮着,却又深感自己好不可悲又荒唐。
杜丽浑然不觉,她此刻不仅羞辱了“断指”的情感,更挫伤了他的尊严。偏偏“断指”因为自幼亲情的缺失,父母的冷漠,对情感本就是极为渴求又极为自尊的,他会对杜丽一直忍让、牵就了这么长时间,这其中或多或少都掺杂了情感的成分,而且还是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初次投入的情感。
先前,他百般地吓唬杜丽,还只是想试探她、操控她。现在呢,他已不再有任何顾忌了,他只想狠狠地报复眼前这个唯利是图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