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泉，我有突破了，我现在不仅能看见，还能听见了！”宁征激动地睁眼，就看见小泉埋头在桌子里不知道鼓捣些什么。
小泉回过头来，推了推眼睛上的圆形东西，“内视法本身就有五感，难道你一开始没有听觉？”
“……”
小泉纳闷，“奇怪，你本身就是魂狐之体，就算失忆了，也不可能像个新手一样啊，难道你从前从未修炼过狐奇？”
宁征也想不通，但他索性不想，好奇道：“你不会奇术，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我是秘师啊。”
“秘师？”
小泉知道他忘记了很多东西，解释道：“奇术炼到一定程度会将奇流储存在奇种内，奇种是不死的，就算拥有者死亡上千年，他体内的奇种依然可以被任何人吸收，继承它的力量。我们把隐藏奇种的地方称为秘地，秘师的工作就是找到秘地。”
“继承力量？难道是直接吸收？”
“是的。”小泉肯定的点点头。
“天哪，这简直是条一飞升天的路。”征不禁想到，得到奇种，就能得到无穷的力量，而在任何地方，力量可以带来财富金钱，甚至权势地位，这简直是暴利。
“可以这样说，这也是为什么秘师众多的原因。就像一千多年前的空石潮，就算连绵大山里凶兽纵横，开采空石九死一生，人们依然趋之若鹜。所以，即使大部分秘师终其一生都找不到力量巨大的奇种，却仍有大批人马前扑后拥地走上这条路。”
宁征听得后背发麻，“你师父也想得到奇种？”
小泉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道：“你知道‘陨落之神’吗？”
“陨落之神？”宁征自然一无所知。
“大陆一共诞生过七位神，而‘陨落之神’是离我们最近的神，他在六百五十四年前的仲夏夜消失，从此去向不明，传说他已经陨落。自此，他奇种隐藏的地方被称为大秘，是整片大陆最赤手可热的秘地，每个人都想走运找到它，我师父……”他顿了顿，仿佛要强行遏制住自己的喷薄欲出的情绪，“……我师父的梦想就是找到大秘，找到陨落之神的奇种。”
陨落之神离苏不忘太遥远，他实在无法对这样伟大的梦想感同身受，但他看着小泉眼睛，却无法否认心底泛起的异样的情绪。
宁征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我知道奇术分很多种，陨落之神的奇术是什么？”
小泉叹了口气，“没有人知道。”
“他是大名鼎鼎的陨落之神，怎么会没有记载？”苏不忘难以相信。
“当一种奇术发挥到了极致，人们就很难看出它的本相，就像我们不知道殉道者的奇术一样。而且，奇术好不容易发展到今天，众彩纷呈，记载神者的奇种虽能让这类奇术变得炙手可热，但同时也毁了其他奇术的未来。所以，我们也只能从‘神战史’的只言片语中寻找真相。”
宁征低着头思索，突然抬头问道：“一个人能修习几种奇术？”
小泉沉吟了一下，“大部分人终其一生只能感受到一种奇气，少数的能感受到两种，但奇术这种东西贪多不精，并不是越多越好。”
宁征突然笑道：“那就试试吧。”
……
一间明亮宽敞的屋子，墙壁上铺满了玉雕的莲花，天顶上的圆形藻井漆金涂银，流光溢彩。
“既然是魂狐之体，不好好修炼，还想尝试其他奇术。”霜儿一脸嘲讽，“你当是逛街买菜呢，想买多少买多少。真不知道楼主为什么答应你。”
面前赫然摆着几十架翡翠点缀的檀木架子，每个架子有十层，每层放着十个色彩不一的空石。
不，应该说放着已注满不同奇气的空石。
“天哪，这么多？就算整个九瑞城也集不齐这么多的奇气！”小泉大呼小叫地冲过去，感觉眼睛都不够用了。
“这里有本奇术图鉴，你先看看，若对哪一种感兴趣，就按着编号去架子里找，用引尺的萤石一端敲击空石，奇气便会漏出，到时你就知道它适不适合你了。”霜儿递来一根玉质的引尺，筷子般大小，两头分别缀着萤石和绝石，“最后再用绝石摩擦刚才敲击的地方，关闭了奇气涌出的通道。我走了，你们慢慢找。”
翻开厚厚的奇术图鉴，看到目录的一行。
原生界。
天生界。
地生界。
人生界。
方外界。
指着后面两行，宁征问道：“小泉，你上次和我说的没有这两界啊？人生界和方外界是什么？”
小泉一拍脑袋，笑道：“上回没讲完呢，我记得刚讲到久王的妻子将奇术归纳成三界。那之后啊，又过了万年，出了一个叫剑王的人，他将奇术融于剑术，创造出了剑气，这就是人生界的雏形，后人在他的基础上发展了人生界，将各式的武器纳入人生界。至于方外界，这个比较玄妙，这么说吧，方外界的都是一些无法解释的奇术，比如预言，读心。”
宁征继续看去，奇术的分类实在太过庞大，没过多久就昏头昏脑了。
他把书一甩，郁闷道：“时间一长，这些字就像跳蚤一样跳来跳去，哪里看得进去。”
“怎么会？”小泉拿过图鉴，欣喜道：“这本图鉴比我从前看得还要完整呢。”
“你都看过？”
“当然，秘师的工作就是和书本仪器打交道，我们虽然没有修习奇术，但对奇术十分了解。”小泉每回说起奇术都异常自信，他说十分了解，那必定是滚瓜烂熟。
“小泉，实话和你说吧，我对狐奇一点兴趣也没有，比起其他界，我反倒更喜欢修炼原生界奇术，就像厉卫尉的水奇、崔武定的火奇。”
“原生类奇术极其多变，用招出人意料，与狐奇步步为营的迷惑之术截然不同，可以说各有千秋。但是奇术贵精不贵多，宁大哥，你可想好了？”
宁征一拍桌子，意气风发道：“你这样一说我更坚定了，就是原生界！走，我们一个一个来。”
空石的排序是依据奇术常见性，宁征直接跳过前面一半，从中间开始。
引尺轻敲，一股黑气冒出，冉冉向上化成一块铁片，是铁奇。宁征连忙将引尺掉个头，换了黑色的一端，用绝石封住。
宁征不断敲击着，接下来冒出的东西更加诡异，有沼泽、岩石、白雾、流沙……还有许多叫不出名的奇怪奇气。时间滴答而过，两人光收拾冒出来的东西就收拾得满头大汗。
宁征擦擦头上的汗，不免有些沮丧，“感应到底是什么样子？要是我明明感应到了，却因为不清楚而错过了，岂不是浪费时间？”
“不会的，只要感应到了，你就一定会知道。”
宁征长吁了口气，打起精神，他的面前是块一两重的空石，与其他的并没有什么不同，洁白透明，里面也许是云，或者水什么的。
轻轻一敲，清脆悦耳。
什么都没有出现，除了一阵微风。
宁征呆愣愣在原地，突然感觉周围的一切全部消失，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消失了，只有那一阵微风轻轻拂着脸，熟悉的感觉。他突然流下泪来，不是感动，不是痛苦，只是莫名其妙地留下泪。
“宁大哥，你找到了！现在不需要引尺，你就能引出风石里的奇气了。”
宁征擦掉眼泪，干笑道：“忙活了一下午，终于找到了。”
小泉摇摇头，“宁大哥，我们运气太好了！多少人浪费几年都找不到适合的奇气呢。”
宁征握着那块风石，不温不凉，“风奇厉害吗？”
大门唰一下推开，霜儿喘着粗气道：“宁征！小鱼又发狂了，春娘想让你去制服它，快点！”
被揪住衣袖的宁征也不淡定了，“小鱼是什么啊？为什么是我啊？”
“当然是锻炼你了，放心，小鱼不难对付。”
霜儿拉着宁征一溜烟地跑到了水池边，没错，海底的水池边。整个花满楼似乎被透明的罩子隔离在海水之外，与陆地上无异，只是蓝天白云换成了蓝色的海水里晃动着白色光影。
她往水池里一指，“小鱼就在里面。”
宁征将信将疑地走进，刚探出头，就被突然涌起的水花惊吓到，只见偌大的水池内翻滚着一条巨大的叶鳗，冲着宁征嘶哑咧嘴。他连退两步，讶异道：“它就是小鱼？”
这条鱼比三人连起来还大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