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什么好说的,人要善良,但不能滥用自己的善良,当小珍充满同情地照顾丽丽,给她吃给她穿带她玩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妥了,如果我当时告诉她不能这样,毕竟人心贪得无厌不知如今会怎样。
李牧溪能做的,视频链接打不开了,贴吧恢复正常了,至于那些已经造成的伤害,谁有办法呢。
学校连我都找了好几次,查出来了是丽丽系里也没能把她怎么办,毕竟她还是全国电子科技大赛进决赛小组的重要成员。这告诉我们知识就是力量。
丽丽从宿舍搬走的那天我不在,但霜子跟我说,小珍可能是开窍了,叫了几个男生盯着她收拾行李,小珍在微信里跟我感叹,“真可怕,看她这穿的用的连我都忘了她本来是个什么样的了,她来的时候就那个小行李箱,现在连那个小行李箱都装不满了,把自己的东西都丢了。你说她干啥这样啊,为了那渣男啊?要是我得巴着小珍一辈子啊,这傻白甜姑娘不比那渣男靠谱一百倍啊。”
我说,“谁知道呢。大概就是犯贱吧。”馒头给的多了就开始觉得,凭什么我只能吃馒头你吃面包,我比你差在哪里?
哎。出身是原罪。恩将仇报是傻逼。
彼时我正在等公交热出一身汗,尘土和汽车尾气糊我一脸,居然还有心思想别人。
手机在我手机颠来颠去,终于还是给徐小姐打了个电话,“妈,我一会回来吃饭。”
徐小姐嗯了一声将电话挂了。
啧,狠心的女人,有了男人忘了女儿忘了前夫,就这么不怕我爸梦里找她算账麽。
我到小区门口时正好下班高峰期,难得干了得衣裳又被叔叔阿姨们问候出一身汗,我想发脾气,可是我想他们又会说,“天啊,这孩子没了爸爸就变成了这样啊,可怜可怜”。
吃饭的时候,李先生问我在学校还习惯吗?
我说,“比在家快乐多了。”
徐小姐“啪”地将筷子放下,“你少这样阴阳怪气,我们马上就搬走了,这房子你爱住不住。”
李先生说,“默默,别墅那边装修好了,给你留了房间,你时常过去住住看看我和你妈,这房子留着给你当嫁妆也行,你想卖了再买也行,钱不够我给你添。”
我突然觉得眼睛酸了,爸爸没有了,妈妈成了别人的了,现在家也要没有了,其实家早就没有了吧,是我傻逼,总觉得妈妈还在这房子里爸爸的照片在墙上挂着,我的家就还在。
我偷偷拍了徐小姐和李先生吃饭的合照,发给李牧溪,“清账。”
李牧溪大概在和别人吃饭,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吵吵闹闹,“还好吗?”
“好的快死了,你让我不快乐了,我仇恨你。”
“阿姨最近身体不好,你别气她。”
“看得起我啊,我能气着她?”
“也是,那你别把自己气死了就行。”
真不想跟这种人聊天,没意思,就该不礼貌地留给他一阵忙音。
徐小姐和李先生出门散步去了,我进客房给我爸烧了柱香,“你是不是蠢,他们住着这几个月也没现个魂吓吓他们,这下他们要走了,你就没机会了。爸,老舒,我挺想你的,有时间托个梦吧。”
徐小姐和李先生搬家那天给我打了电话,徐小姐跟我说,“我走了,人就该往前看,你这年纪别磨磨唧唧,都这些年了忘了吧。”
我想说点扫兴的话,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算了,年纪大了,也不要再和小孩一样做无谓的挣扎,于是我说,“以后各自安好,恭喜发财。”
没过几天,表姐发了朋友圈,大概是徐小姐请人去闹新居,看起来很热闹,连李牧溪这种面瘫也带着笑呢。
还好迎新晚会分散了我的注意力,我主持了全场觉得自己依旧很牛逼,又跳了个舞觉得自己快上天了,以为会有男生排着队献花呢,结果居然没有,所以我又从天上下来了。
快到期末又该天天盯着群里有没有传重点,又该天天图书馆看书就把酒楼的兼职辞了,还被找由头克扣了两百块工资,踏马,真想上劳动局告他。
没了丽丽,对我的影响还是蛮大,毕竟她画的重点真的很重点,在图书馆遇见了一回,居然渣男还和她在一块呢,笑的温柔腼腆,我的天。
这世界很难懂。
倒是小珍也不怎么在学校住了,听说在争取大三交换生的名额,哎,我也想去,但我不想把老舒一个人留在这孤孤单单的城市里。
但我这个人是很自私的,所以我还是申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