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七娘对于小刘氏今日的迟来也是感到非常疑惑,按照小刘氏的性格,是绝对不会在请安这样的小事上迟到好让单氏抓住话柄。
正当刘氏要大家各自散了的时候,小刘氏在其心腹丫鬟紫烟的搀扶下姗姗来迟。今日她穿了一件银纹绣百蝶花裙,梳着一个长乐髻,戴着一支云凤纹金簪,但是看起来略显憔悴。
见到刘氏,她赶紧行礼:“儿媳今日请安来迟,还请母亲责罚。”刘氏见到她面色不佳,便关切地问道:“怎么见你脸色如此憔悴?可是哪里不舒服?”小刘氏虽然面色不好,但脸上却带着隐隐约约的喜色,恭敬地回答道:“早晨起来的时候身子不爽,想起这个月月事似乎是迟了,便,便叫了大夫来看。”刘氏听言,激动地问道:“可是有了?”小刘氏娇羞得点了点头,“嗯。大夫说,已有一个月的身孕。”刘氏听到自己又快要有孙子抱,十分开心,顿时笑容满面,说:“这可是大喜事,咱们家除了际儿的嫡长子出世后,竟是许久也没有添丁了。”
单氏听到小刘氏再次怀孕,脸上怔了怔,随即便道:“真是恭喜二弟妹了。”其余各人也是纷纷说着道贺的话。完后,刘氏便说:“今日便散了吧。”又对小刘氏说:“你也真是的,也不是第一次有孕,也不知道注意些。身子不好打发个人来跟我说声不就行了吗?何苦要自己跑来?身边的人也不知道提个醒。”紫烟忙跪下来说:“婢子知错。”小刘氏便说:“母亲快别怪罪了,是我只想着告诉母亲这个好消息,竟也忘记了要多注意身体。”刘氏对小刘氏平日里便十分宠爱,此刻她有孕,更是爱护有加,于是便顺着她说:“罢了罢了,我也是提醒你身边的人多注意,还没怎么着,你就护起短来。我老太婆平日对你这么好,可没见你这么紧着我呢。”小刘氏听言便抿嘴一笑,说:“母亲可是吃醋了?”小刘氏向来活泼,众人听她这么一说,也被她逗笑了。
单氏回到四宜院中,阴沉着脸,其奶娘吴氏见状,便挥退众人,语重心长地和单氏说:“小姐,二夫人的事我已听说了,这也是咱们府里的喜事,你可不要因此而心里不开心啊,免得被下面的人看到,传出不好的话。。”单氏对这个奶娘是十分信任的,因这个奶娘是从小把她带大,所以彼此之间的情分是不一般的。所以在奶娘面前,她也放得比较开,“奶娘,您说的我都知道,可是我心里苦啊。难道我命中注定无子?在生了瑜儿和水儿之后,竟再无动静。最后没办法,只能让相公收了我陪嫁带过来的人,虽生了一个儿子,但也不是我亲生的。不像二弟妹,有了嫡子,现在又有了身孕,我终究没有她那样的福气。”说着说着,单氏便哽咽了起来。吴氏看见单氏这个样子,十分心疼,她和单氏虽然名义上是主仆,但因她早年丧夫,唯一的儿子也生下来也夭折了,所以,她把全部的情感都投在了单氏身上,她在心里,是把她当成亲女儿的。她安慰道:“夫人快别伤心了。您虽然没有嫡子,但五少公子也是十分孝顺的,况且他天资聪颖,以后也是会有出息的。况且,大公子他与您十分恩爱,您没有生下嫡子,他一句怨言也没有,就是收了王姨娘,也是您坚持劝说,没有嫡子,至少也要让姑爷有个庶子,好歹是亲生骨肉,总不能让大公子断了后,大公子才收的。自从五少公子出生后,大公子是再也没有踏进王姨娘的房里,就是现在在帝都,身边也是没有收人的。大公子对您的这份情意,可是十分难得了,许是上天怜悯您没有亲生儿子,所以才会赐给您一个好夫婿呢。两夫妻过日子最重要的是知心体贴,大公子心里有您,这才是最重要的。五少公子虽不是您亲生的,但您才是他的嫡母,他能叫母亲的人只有你一个。况且那白氏也是个乖巧的人,也是家里的老夫人有眼力,选了个老实的人预备着以后做通房。她家里的老子娘和兄弟都是小姐的陪嫁,谅她也翻不出什么浪。”单氏听吴氏这么一说,想起丈夫对自己的爱护,心里到底好过了一点,隐隐还有着一丝甜蜜,刘氏拿手帕擦着她红肿的双眼,继续道:“中和堂那边,婢子说句不恭敬的话,二夫人虽然生了嫡子,但那后院也确实是够碍眼的,真正是花枝招展,美妾那是一个接着一个抬进中和堂。想必二夫人看着那些下贱蹄子,心里是肯定不好受的。您羡慕她有嫡子,反过来,二夫人说不定也羡慕您和大公子恩爱。这也不是说二公子不好,但看着男人纳妾,做妻子的看着心里总是不好受的,像大公子这样心里只有夫人这样的夫婿,那真的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没有嫡子,那就养一个庶子在名下,将来总归是夫人的孩子,倒是大公子这样的夫婿,才是真真难得的。所以说,夫人您要珍惜啊。”单氏便说:“奶娘,我知道了。今日也是一时想不开,所以心里便有点难过。我看到母亲对二弟妹那样亲切,想到我没有亲子,不管侍奉公婆再尽心,也是不受待见的。”吴氏知道单氏对婆婆的偏见有心结,便说:“夫人,您这样想真是糊涂了。且不说您父亲和老爷的多年的知交之谊,就是您本身,那也是老夫人亲自相看,向家里老夫人下聘定下来的,老夫人若不是对您十分满意,怎么会想聘取您为嫡长媳呢?毕竟以后怎么说也是大公子承爵,您才是这杨府未来的当家夫人,这当家夫人,不同儿戏,怎可随便乱定呢?要说老夫人对二夫人特别宠爱一些,那也是人之常情的,毕竟那是她的嫡亲侄女,她娘家父兄把女儿嫁过来,必定是希望她好好对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