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姨娘见女儿婚后脸色倒是比之前红润,想是在夫家过得还顺心,心里好过了一点。“姨娘但请放心,父亲和母亲心里也是为女儿打算的,听夫君说过段日子夫君便会去豫州的沛县上任县令。虽是正七品县令,但夫君满怀壮志,说必定要好好做,不可辜负父亲母亲对他的一番打算。想是只要夫君好好做,加有父亲的帮忙,日后必定也是有盼望的。”白姨娘听着女儿的话,心里到底觉得女儿还是有盼头的,暗自打算以后要更加讨好杨烨和刘氏,为女婿和女儿讨一份好前程。
刘氏听着陈氏向她转述杨陌和白姨娘见面的事,便道:“五娘心里倒还通透,她虽是庶出,但也知进退,看事情倒也长远,不像白氏那样没眼力见。这林海生虽然家境贫寒,但是十分有才能,否则也不会得到单老的赏识,特意向老爷推荐。想是单老也觉得自从老爷隐退后,我们杨家只有齐儿在朝中支撑,未免势力单薄了一些。趁现在招纳这林海生,日后他出头了必定也要关顾妻子外家。用五娘来笼络他倒也是十分适合了,一来咱们家也没有适龄的女孩子,二来这林海生毕竟家世太低,把咱们家的嫡出的女孩子嫁给他也太降低自身家世了。用一个庶出的五娘,既能笼络他,同时也不自降门楣,倒是十分合适的。这五娘也是个有造化的,要不是正好遇上单老向老爷推荐林海生。”“哼!”刘氏重重地哼了一声,“凭她白氏在我面前的碍眼劲儿,这五娘的出路可比现在差多了。”陈氏是跟了刘氏多年的老人,十分了解刘氏,也是刘氏最信任的人,便说:“老夫人一力促成这门婚事,也是您有肚量,不与那白氏计较罢了。”
和七娘来到集福堂,单氏与柳氏及其子女皆已来到。柳氏因丈夫是庶出,所以平时请安一向都是比较早到的,又因侍奉刘氏尽心,刘氏对这个她千挑万选的庶媳倒也是挺满意的。因是庶媳,所以肯定不能选比嫡媳出挑的,但也不能选太差的,免得被人说做嫡母太过苛待庶子,所以为庶子选妻是一件很有学问的事。刘氏就这件事专门教导过和七娘。在这个社会,妾虽是如玩物,但男人纳妾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所以刘氏提前教导和七娘这些,也不无道理。但是和七娘听到刘氏说的这些,心里不禁呐喊,拜托,我才10岁,虽说古人比较早结婚,但现在就考虑为庶子选妻的事,这也太长远了吧?我可是连我那未来的丈夫姓甚名谁都不知道,就要想着他会纳妾生子的事,额,和七娘作为一个现代人,心里还是遵从一夫一妻制的,不管怎么样,至少现在,她还是不能接受丈夫纳妾的事,但想到刘氏说这个也是真心为她以后的生活考虑的,所以和七娘虽然心里抵触,但还是很认真地听她指点,唉,说不定以后还真的能用到。
柳氏长相倒也十分清秀,柳叶眉,双眼透着一股灵气,鼻子与嘴巴都十分小巧,有着江南女子一惯的温婉。今日她穿了一件半旧青色的裙子,梳着飞仙髻,斜插一支碧玉簪子,看起来简单却又不失大气。单氏人长得十分漂亮,今日她穿了一件石榴红的袍子,梳了一个堕云髻,插着一支赤金彩凤璎珞簪子,眉心贴着牡丹花的花黄,双手戴着一对羊白玉的镯子,如此打扮却不会俗气,通身一股雍容华贵的气质。和七娘进来,便先向刘氏请安,:“外祖母安好。”刘氏见到和七娘自然是笑意盈盈,忙摆手道:“自家人,不必这么多规矩。”和七娘只是微微一笑,说:“虽说如此,可是还有的规矩礼仪还是要遵守的。”而后便向单氏和柳氏行晚辈礼,:“大舅母安好,三舅母安好。”单氏是长嫂,便开声到:“七娘最是讲规矩的了,快坐下吧。”和七娘看向柳氏,柳氏对她点点头。于是,和七娘便和杨若瑜几个同辈一起坐下来了。
单氏轻轻的呷了一口茶,便说:“今日的参茶泡得挺不错的,我记得二弟妹是最爱喝这个。啊哟,今日二弟妹怎的还没来?”小刘氏因是刘氏的嫡亲侄女,比之单氏与刘氏的关系更为亲密,所以刘氏平时对这个嫡次媳反倒是更为偏爱。而小刘氏性格也颇为好胜,所以与单氏的关系并不怎么样,平时多有口角之争。单氏看向柳氏,柳氏赶紧低下头喝茶,假装没听见。柳氏这样做也是明智之举,因为她的夫君是庶出,所以平时大房和二房之争她从来都是不出声,因为单氏和小刘氏都是刘氏的嫡媳,不管她们怎样争,刘氏都只是口头上敲打一下,只要不太过,刘氏都是不怎么管的。但如果柳氏插进来就不同了,她是庶媳,刘氏对她可没那么多宽容,刘氏平日里对她不鸡蛋里挑骨头就好了,她怎敢掺和到大房和二房之间的事?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刘氏发落来警示单氏和小刘氏不要太过。所以,柳氏在府里从来都是不多事的,只管好自己院子里的事。
单氏见柳氏不出声,便继续道:“许是二弟妹太累了吧?竟是误了与母亲请安的时辰。现在是春天,春困也是时常有的事,我这个做嫂子的竟也不知道多关心关心弟妹,真是惭愧了,还请母亲责罚。”刘氏知道单氏这是责怪小刘氏没有按时给长辈请安,便淡淡道:“春困也是有的事。等下你让人去配一些解春困的茶,分发到各个院子里吧。”单氏见刘氏转移话题,并不责怪小刘氏,心中虽有不忿,但她向来以贤惠的形象示人,便笑道:“是媳妇疏忽了。”然后便把弄手上的镯子,不再出声。
和七娘对于小刘氏今日的迟来也是十分困惑,按照她的性格,是绝对不会在请安这样的事上迟到,好让单氏抓住话柄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