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斜下,卫长青骑着马一直往东方前行,穿过了一片片的丛林。
狭窄的视野渐渐放大,卫长青骑着马越过了一处小丘,一条由石板铺盖而成的官道出现了眼前。
官道上的路人行色匆匆,酉时城门就会关闭,禁止进出。
现在已经申时过半,卫长青骑着马走到官道上,随着路人行走的方向而去。
一座高达三丈的城墙进入了卫长青的视线里,城墙中间处是一扇拱形的大门,门上则两个赤红的字“崆县”
崆县有三乡三镇,还有数个村庄,碧河乡就在三乡其中,而崆县县城则是卫长青去参加大考的必经之路。
“总算到了崆县。”,卫长青骑马在崆县的城楼前停下来了,在城门前有着几个穿着蓝色粗布、头戴斗笠的人,那些人手扶着腰间的弯刀在门前站着。
“那些人应该就是城门的守卫了。”,卫长青牵着马往守卫走去,在离乡前,卫士民就已经叮嘱过卫长青,新人进城需要到守卫那里记录一下。
“新人到那里登记。”,其中一个守卫,在卫长青还没完全走近,他就抬起手伸出手指指向左边说道。
卫长青顺着守卫所指的方向望去,才看到三丈外还有一个守卫,坐在椅子上,在守卫身前还有张桌子,桌面上摆放着笔墨和纸。
“什么名字?”,当卫长青刚走到桌前,那个守卫就已经拿起毛笔问道。
“卫长青。”,卫长青虽是初次进县,可他的脸上却没有表现出丝毫不适。
“五文钱。”,守卫在纸上写下了卫长青的名字,又伸手进怀里掏出一块巴掌大的铁牌放在桌面,移到卫长青的面前。
卫长青拿出五个铜板递给了守卫,随手拿起了铁牌,他看了一眼,只见铁牌中间刻着一个“丙”字,铁牌的背面则是刻着“崆县”。
经过了卫士民的叮嘱,卫长青知道这个是进城的身份令牌,他将令牌收进了怀里,便牵着马往城门走去。
此时天边已经渐黄,可还是有不少人进城,卫长青牵着马走去,挨着人群缓慢的走动,不知不觉,卫长青已经走入到了人群中间。
突然,地面传来震动感,卫长青听到身后有马声嘶叫,他回头看去,只见身后有四匹马拉一辆马车奔腾来。
在卫长青回头的时候,四周的人群慌张的往城门涌进去。
在人群中的卫长青因为回头的时候,稍不留神,卫长青被拥挤的人们推倒在地,就连牵马的马绳在这一瞬间挣脱了卫长青的手。
人群很快就散去了,只剩卫长青一人在地上,他惶恐的看着来袭汹汹的四匹马,四肢乏力脑袋一片空白。
这时驾马的车夫也发现了倒在地上的卫长青,但是车夫并没有驭停马车,眼里完全忽略了卫长青的存在。
站在城门的守卫对于这一幕,也是无动于衷,甚至还有一个守卫在看清了卫长青的模样,笑脸对身旁的另一个守卫说:“嘿嘿,这不是刚才去登记的新人吗?”
“噢,原来是一个初次进县的新人,这就不难怪了,在崆县里还有谁听到马的嘶叫声不会急着的躲开,不过这胡府的人也是越来越肆无忌惮了。”
“谁让人家有权有势,即便知府大人在胡一发面前都不敢大口喘气,只盼这次人别死了,连累家里人,上一趟死了一老头,那一家大小到衙门哭喊,闹了一整天,第二天他们全都横尸城外。。”
“喂喂!你快看!”
“看什么?我还没说…怎么会?”
卫长青的瞳孔收缩,眼见马匹就要往自己的身上踏过,他忍不住闭上了双眼,双手抱头整个人伏在地上。
车夫的嘴角扬起笑意,他可以预见到,马车将卫长青的头颅碾碎,血溅城门的画面。
这样的事情他已经做了不是一次两次,习以为常的他,喜欢驾着马车往人的脑袋上碾去。
“嘭”一声巨响,车夫还没明白什么回事,就见前面的四匹马无一例外,全部在一瞬间倒在了地上抽搐,就连马车的车厢都倾斜在地。
车夫更是在那一瞬间,整个人都被抛了出去,撞到了城墙上,随后跌落在地直接晕过去了。
“该死的奴才!全都该死!”,一个人影从车厢内摔出来,捂着脑袋愤怒的喊着。
刚刚在说话的两个守卫见到这样的场景,愣了一下。
在看清了那人的样貌,他们俩个面面相觑,心里一阵啰嗦,连滚带爬的跑去将那人扶起,一旁小心的问着:“胡大少你没事吧。”
胡大少正是昨日嘲讽卫长青的胡杰,只见他起身后,用力甩开了守卫的手喝道:“滚开!别弄脏了本少爷的衣服。”
“是的。”,两名守卫迅速的收回了自己的手,退后了一步站着,脸色难堪的看着胡杰。
伏在地上卫长青嗅到一阵腥味,只是自身却没有感觉到丝毫的痛楚。
他瑟瑟的抬起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见到刚才要往自己压过的四匹马都横躺在地上抽搐,七孔还不断有鲜血流出。
卫长青急忙的站起来,一脸茫然的看着躺地抽搐的马匹。
“是你!”,胡杰见到有人伏在地上,却不知道是谁。
待卫长青站起来了,胡杰便一眼认出了卫长青,他迈着大步,一脸愤怒的走到卫长青面前出声质问:“就是你把我的马都害死了?”
卫长青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看了一眼胡杰,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这是你家的马车?”
听到卫长青所问,胡杰还以为卫长青未见过马车,于是他骄傲的昂起头回应说:“是又如何?”
只是胡杰说完后,并没有在卫长青的脸上见到自己所想的羡慕之色。
反而看到是卫长青满脸的怒色指着自己说了一句:“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肆意任由马车往人群里冲来!这是草菅人命!”
卫长青说完一句后,看向两名守卫,理直气壮的喊道:“还请守卫大人将此人擒拿!还百姓安宁。”
两名守卫听到卫长青的请求,两眼不由自主的一瞪。
两人偷偷的瞄了一眼胡杰,只是胡杰并没有任何表示,他俩又不好做主,想出言斥骂卫长青的无知。
可想到刚才不可思议的一幕,两名守卫的双脚不由的一抖,愣是站着不出一声,低着头不敢直视卫长青的目光。
见到两名守卫的退避,胡杰心里暗骂一声废物。
却又觉奇怪,当他眼角的余光看到了已经死绝马,再看看丝发无损的卫长青,心里便有了比较。
他面色不改的看着卫长青说:“既然如此,本少爷自会到知府领罚,无需你指手画脚。”
“哼!”,卫长青见到守卫无动于衷的模样,心里愤愤不平,可听到了胡杰的话,他又不好反驳。
只好转身往城门走进去,还好那匹白马挣脱了卫长青的手后并未走远,而是在城门内不远处待着,卫长青便朝着白马走去了。
见到卫长青走远后,胡杰才回头看向身旁其中一个守卫,悠悠的出声问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的不清楚。”,胡杰所问的守卫是先前说胡家有权有势的那名。
“你确定?”
胡杰的脸色阴沉,扬起手就要往那名守卫扇去时,却听到另一名守卫喊道:“胡大少且慢,小的知道怎么回事!”
那名守卫见到胡杰就要朝自己的同伴发难,他急忙的走到了胡杰的身前,低着头颤抖的说:“小的刚刚看到大少的马车就要往那小子的身上压去时,像是撞到了无形的墙一样,马匹全在一瞬间都倒了,就连车夫也抛了出去。”
守卫说完后就伸出手指着不远处晕倒的车夫,胡杰顺着守卫所指的地方看去,发现车夫躺在地上,脑门都已经破开流血,胡杰不相信的说:“他有这么厉害?”
“回大少,有些武者要是修为了得,内力外放化为劲气,以劲气护体可刀枪不入。”
那名守卫望着卫长青远走的身影,又疑惑的说:“听说安镖师三十年才可劲气护体,边境雄狮军的金大将军四十余年的内力外放才可挡百刀,只是这小子怎么看都不像是有了四十年的内力。”
“呵,本少爷才不管他内力如何了得,要不是本家看护此时不在崆县,暂时无法奈何他,不然凭他指着本少爷的行为,就足够让他当场暴毙。”
守卫的话令胡杰想起了安家和卫家的关系,随即联想到要是安震天教卫长青武功,那么卫长青会劲气护体也不奇怪。
可是这口气憋着胡杰的心情暴戾,他暴躁的盯着守卫说:“你给本少爷想个办法,我不能让他在崆县顺风顺水!!”
被胡杰的目光盯着,那名守卫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应胡杰,而另一名没出声的守卫在这时小心翼翼的看着胡杰说:“胡大少小的倒是有一计。”
“那你还不快说!”,胡杰大吼了一声。
那名守卫看到胡杰暴躁的模样,他快速的开口说了几句话,而胡杰听完后点一点头,暴躁的脸色也渐渐平静,看着两名守卫说:“你们快去给我找一辆马车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