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
我的行走离不开火车,比起飞机的昂贵,火车显得平民而实惠,比起客运的邋遢,它又清洁地珍贵,喜欢本来也不需要太多理由。
又是手机,错过时间的短信,刘晓说“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我订婚了。”
车厢里涌动着上上下下的人群,戴上耳机,拨电话。
“喂,在干嘛?”
“我回来了。”
“在家?”
“在火车上,先到昆明,在回家。”我抱歉地说,“不好意思,错过你的订婚。”高中时候,我曾经承诺过刘晓许娆,无论身在何地,她们的终生大事我必定陪伴左右,如今也成了一句空话,所幸还有结婚更大的事,还有机会。
“什么话,有什么大不了的,你没事就好,一个人在外面,随时联系不到你,注意安全。”
“嗯,那回来再说。”
“好。”
“祝福你。”
三毛的理解火车是自由的,然而对于我来说,任何交通工具只要没有晕车的痛苦经历都是极好的,漫长的旅途,我在睡眠和写字中变换着打发时间,到达昆明的时候,全身酸痛,拖着的行李箱拖累着摇摇欲坠的身子,一直抠门的我破天荒的打了的,当然,预测不到的才叫未来,不如期望发展的未来才叫惨忍,如果,我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生命不能承受之重,那么她不会回来。
趁着坐车的空隙,给母亲打电话,长大以后,手机出现以后,越来越多的问候在异地发生,不知道真正的温暖有几分会被传达,这些物质文明里的无可奈何死曾悲哀。
“喂,妈。”我习惯在给父母亲人的电话接通的时候甜甜的叫出称呼,“妈,我明天回家了。”“电话怎么都是关机的,打也打不通。”“考试,想静下心复习。”我自然地说,妈妈并没有起疑,父母是地道的农民,并不识得文化,无条件相信我的他们总是来不及想象恃宠而骄的谎言。“妈,我弟的事我会想办法,别太操心,开学还早。”“你也在读书,你能想什么办法,唉,凑点钱去择校??????”“妈,我明天回来我们再商量,别太着急。”“好吧,坐车注意安全,我让你爸去接你。”“好。”
后视镜里,我的样子,像是思考,又不知思考的点在哪里。
楼梯,层次分明,步步升高,看过的故事小说都是缓慢推进高潮的,轻快的步调,迎接一场重聚,喘息着,几步阶梯便是红色的门,欢悲不测。
敲门。
无人应门。
再敲。
门裂开一个小缝。
奇怪?怎么没人?出去不关门?有惊喜?
小心翼翼,凑过头,静悄悄一片。推门,走进。电饭煲热气腾腾的声音。把行李箱随便放下,转过头看见慕容秀专心致志的盯住平板电脑,顾蓉的身影不见,原来是玩得太入神啊。
走过去,吓一跳,“嘿!”“啊。”倒抽一口气,“吓死了!”“敲门没听见?你在干什么?”“刷微博。”慕容秀翻转平板,盖住画面,“顾蓉呢?”“没在啊,我还想问呢。”“她去接你的啊。”“她没说,我直接打车过来的。我给她打电话。”
慕容秀站起身来,示意去看厨房里的汤,我给顾蓉电话,听到冷冰冰的声音,“你好,你的手机已欠费,请你续交话费。”
“我的手机停机了,你打一个给她。”我走到沙发上坐下,“她也是,怎么不提前给我打个电话。”“谁知道她的,一天到晚神经病。我手机在沙发上,你打给她。”拿起沙发上的手机,我问:“密码。”“六个一。”鲜艳的手机色彩,精致的画面,木秀怔住,赶紧拨出电话。
“喂,顾蓉,你在哪呢?我已经到了。”
“你手机怎么不是通话中就是停机?”
“谁知道,快回来了。我待会还要办点事,明天要回家。”
“那回来再说。”
慕容秀已经坐到我旁边,“她到哪儿了。”“回来了。”我说。把手机递出去,“桌面挺特别的啊。”回以一个笑,慕容秀把手机灯光黑掉放在茶几下层,有一瞬间,我感觉到桌面上的背影像极一个人,但愿是我多想了,呵呵。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啊,前几天,上海没什么事,学校也没什么事,嗯,就来呗。”
“干什么要解释?来就来呗。”
对笑,一副了然明白的样子。
“木秀,假如我和她在一起,你怎么看?”
“在一起了?”
点头不是,摇头不是。
“随你们,这是你们的事。”
“觉得问一下你比较好,你支持的话更好,她会听你的话。”
“我怎么没发觉她会听我的话?”
“她欠——她相信你。”
突然改口没有说出来的字,我拧着眉没有深想,“呵呵,你多心了,她可不会听谁的话。”脑子里竟是顾蓉乱七八糟的麻烦事。“你们什么时候去上海,在这里呆着也不是个事。”
“我又说了不算。”慕容秀无奈的抖抖肩,兴致高涨的提议,“你找个男朋友吧。”“找男朋友和你们回上海有关系?”“有。”“嗯?”我凑近好奇的样子让慕容秀羞得低下头。“哦,原来是??????”“不是。”“不是什么?”坏坏的笑,天真无邪,“想太多哦。”
欲言又止的辩解和无法理解的误会,总归只是在调笑中的取乐,任何事情,不要深究就不会有不明不白,没有不明不白更加不会有刨根问底,不刨根问底笑就会停留更多的时间,可是,我们总归是没办法规划暴风雨来临的准确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