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千年古都。火车停在这里,绵延的古城在金碧辉煌灯火通明的现在都市里散发出古韵清香。
“我们就在这里分别吧。”
“嗯,一起吃顿散伙饭。”
“不能太贵。”
火车站旁的快餐店。
“以后不知道会不会再见。”
“随缘。”我喝着茶水,眼睛带着笑意,看着她,“不过听你说这话很惊讶,呵呵。”
沫沫也笑,“我就奇怪到连说再见都让人惊讶?”
“呵呵,很荣幸,让沫沫小姐期望再见。”
火车上若有若无的谈话,断断续续之中,我终于将揣测落实。因为爱情患得患失而远走却一次又一次选择回到原点的女子不算少,但要把矛盾上升到多人之间的纠缠和挣扎,沫沫算得上是用心良苦的将自己和别人逼到无人之境,死生不问的能人,火车即将开到终点的时候,我问,“暂时放掉爱情,放下自己,可不可以轻松点活着呢?”沫沫摇摇头,我不知道她否认的是放掉爱情,放下自己,还是轻松地活,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孤寂从来空穴来风,任何结局都是咎由自取,天命说到底是子虚乌有的强求的借口。
服务员端上简易的饭菜,我说:“多吃点。”又说,“到云南找我,免费的专职导游哟。”“云南——哦——云南。”沫沫拖长声音,相处让人放下心防,无论如何提醒自己不要再相信任何人,也总要全部的投入信任,忘记一直念着的警告。“好啊,我还没去过昆明呢。”沫沫说,“我给你说说慕容。”木秀惊诧,火车上,无论自己怎么追问,沫沫都不愿提起慕容,如今主动提起。沫沫挑着眉,众生失色,“不想听?”可是没等我回答,她已经开始说。
“慕容是我在别人的生日宴会上认识的,我和他跳了一晚上的舞,我们就在一起了。”沫沫仿佛陷入久久不能自拔的回忆之中,冥思苦想的表情掩饰着她不经意间就会流露出的悲伤和不舍。等着她说下去。“他对我很好,相处中,他隐隐的知道一些被我刻意隐瞒的东西,他对我更好了,他说,他要用一辈子的时间来证明他爱我。”沫沫提着唇,挂着笑,“可是我们开始争吵,每一次我都声嘶力竭的吼他,甚至甩过他重重的耳光,可是他还是很好,好到似乎争吵没有存在过。”沫沫的眼睛有些空灵,躲在盘子上的目光没有聚焦点,我伸手盖在她的手背上,安静地给予她力量。想要问她为什么他们要争吵,慕容知道的那些可刻意隐藏是什么,但没有开口,沫沫强忍着说,“我很坏,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我突然想起火车上沫沫不经意间说的“他啊,先回去了,累了就先回去了。”无论沫沫说得多么洒脱,我知道她是爱这个男人的,只是她爱的人太多,无法一一分割对等。
“别想太多,你们吵那么多次,他不是都没在意,现在你要回去了,会好的。”
“你不明白。”沫沫抬起头,轻松地将豆子含在嘴里,笑比哭还刺眼,“不好才是最大的好。”
“我也和你说说我的故事。”心绪来潮,我第一次想要讲诉自己的故事。“但是也许不是真的,也许说不完。”沫沫倾听状,简短的概括这些年夜夜难安。
“有一个少年因为我离世,我突然就不想站在原地,几乎所有可控的时间我都在奔走,我有一群朋友,他们常对我说,回去就好,他们不懂我。身边的人都喜欢让我帮忙,也许是我太能干的缘由。“即使是只言片语我依旧能够感觉到无论我如何的避重就轻,心口都有撕裂的疼痛的感觉,轻轻地笑,沫沫皱着眉说:“真不是一个好故事。”像是随口而言又似乎刻意的道明,“永不停歇可不是胜利,安慰不是忙碌换来的。”这一刻很想哭,原谅我的矫情,可是在一个相逢不过偶然的人口里听到自己的逃避,那是天大的意外。
沫沫拿出手机看看时间,“我打车去机场,今天就到上海了,你多吃点,还有几个日日夜夜。”
“有那么难吃吗?”我没有停下咀嚼的嘴,“回家吃去吧,你先走。”我的火车票是下午三点的,我可以慢慢的消磨着时间。
别离总是有不再见的机率的,沫沫从快餐店走出去看不见身影的时候,突然有点难过,为这个画地为牢的女人。
相似的人总容易惺惺相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