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下,一彪人马身披铠甲,手持利器,雄赳赳,气昂昂站在了前往北邙山的道路上。
在这支人马的前方,有两员小将,年岁大都相仿。
一人浓眉细目,鼻梁高挺,但身形消瘦,身高大约在177公分上下,身上套着筒袖铠,胯下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手中拿着长枪,前额上包裹着一系红色纶巾,将满头黑色的发丝系了起来,俊朗的脸庞上挂着浓浓的喜色。
而在他身旁亦站了一人,肤色白皙,面如冠玉,唇若涂脂,身高约微低于先前之人,跳下马来,大约也有174公分左右。
身上披着一件两裆铠,手持一杆丈二长的龙鳞大枪,胯下是一匹青色的骏马,眸光流转之间,望向旁边的小将,流露着深深的钦佩之意。
这两员小将就是失踪多时的刘恕和夏侯兰。
自知道何进放出征召四方猛士进京阕,刘恕就将前因后果,其中厉害和卢植,蔡邕说了,得到两位老人的支持,就开始慢慢暗中谋划,等得就是今天。
只是在这谋划之中,刘恕凭借着演义,野史中得到的信息,虽然知晓之后刘辩,刘协都会在北邙山这一带出现,但具体是哪里位置,他又不是很清楚。
记得演义里有说新帝刘辩和陈留王刘协曾在这一带,遇到一位官宦之家叫崔烈的,可他多方打探之下,确实发现了洛阳有关于崔烈的消息,只是这崔烈是河内之人,而且名声并非很好。
得知这些消息之后,刘恕无奈之下,只得凭着脑子里的记忆,在北邙山最隐秘的一条道路上暗暗埋伏了下来。
今夜,看到洛阳城火光漫天,厮杀如潮,知道大乱已经起来了。
三番两次都想冲了出去,前去寻找落难的皇帝和陈留王,最终还是强忍了下来。
终于,上天不负苦心人,让他等到了。
张让这心里一口气还没缓下来,就有突然听到前方一声怒吼,顿时惊慌失措,手脚大乱。
抬起头看到前方蹦出来的人马,穿戴整齐,精锐彪悍,心中顿时升起了一股绝望。
也不知道这些人是哪里来的,竟然在此等候多时了。
旋即看了看,身边的皇帝,一咬牙,抓起手中的利剑,厉声道:“皇上,非是老奴心狠,而是前有猛虎,后有豺狼……是这贼老天要亡我,非我之罪也,老奴只能托着您去地府向陛下请罪了!”
说完,张让狠下心来,举起手中的利剑刺向十三四岁的皇帝刘辩。
此时的刘辩早就没了往日皇帝的威风,看到张让拿着长剑向他胸口刺来,整个人顿时就傻了,站在那一动不动。
“老贼,安敢逞凶?”
刘恕见到张让竟然狠下心来,拿长剑刺向身边一雍容华贵的少年,顿时大怒,拿起马鞍桥上的角木弓,抓起箭囊的箭镞,搭在弓弦上,双臂用力,对着空门大开的张让射去。
咻!
说时迟,那时快!
就在张让逞凶,利剑落下之际,白色的羽箭划破长空,发出一声尖锐的啸声,穿过张让的胸膛,透胸而出。
张让感觉到胸口传来阵阵的疼痛,低下头看了一眼胸前,一支白色的羽箭从他胸前穿过,嫣红的鲜血慢慢的浸染着他的衣衫,喉咙里的呼吸缓缓急促了起来,直到渐渐流失。
那高高举起,拿着利剑的手臂也缓缓的落了下来,面白无须的脸上浮起一抹笑容,但笑容之中更多的是一丝丝解脱。
“我张让终不是狠心之人啊!”
脑子里划过这样一道想法,手中的利剑掉了下来,整个人就缓缓的往后倒去。
张让一死,那十几名的甲士瞬间鸟作兽散,丢掉手中的兵器,乱窜而逃。
看到两位少年站在黑夜下,刘恕不敢怠慢,从马上跳了下,快跑几步就屈膝跪在地上,拜道:“罪臣渤海王之后刘恕救驾来迟,累使陛下,陈留王蒙受贼人惊吓,死罪矣!”
刘恕这一跪下,身后的夏侯兰和那五百士卒纷纷从马上下来,跪在地上,抱拳称呼救驾来迟,死罪云云。
“你是宗亲之后?”
一道稚嫩但清脆的嗓音突然在刘恕的头上响了起来。
刘恕抬起头来看到一位年龄甚小的童子,站了出来,稚嫩的脸上布满污垢,一脸好奇的看着他。
“罪臣之父乃恒帝之弟,渤海王刘悝!”
刘恕看着童子,抱拳,恭敬回答道。
虽然知道眼前的小屁孩就是汉灵帝的小儿子刘协,也就是未来东汉朝廷最后一位傀儡皇帝,但这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那不就是皇叔了?”
那小童子眼珠子一转,瞬间想明白了之其中的关系,脸上闪烁着兴奋的神色。
刘恕闻言一怔,他自拿到族谱之后,对于这宗亲关系倒是没有了解。
没想到眼前这小童子,转眼间就想明白了这之间的关系。
对于这位未来的傀儡皇帝,刘恕深深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见到刘恕点头肯定,刘协顿时大喜,上前一步,伸出稚嫩的小手将刘恕从地上扶了起来,然后拉了拉身后刘辩的龙袍,轻呼道。
“皇兄,皇兄,咱们有救了,有救了,皇叔来了,皇叔来了!”
刘辩在刘协的拽扯下,终于回过神来,望着眼前这一幕,突然哇得一声,大哭了起来。
刘恕站在旁边看着哇哇大哭的刘辩和自始至终就异于其他同龄孩童的刘协,心中微微一叹。
怪不得,董卓要行那废帝之举!
这孩子表现太出类拔萃了。
小小年纪,遭逢大祸,却没有失去方寸,反而镇定自若,任谁看到都会升出不同的心思。
“陛下,贼人已死,满朝公卿大臣定担忧陛下的安危,太后亦是在宫中静候佳音呢,我等还是快快回宫,以慰大臣,太后忧乱之心!”
刘恕上前拱手行礼,慰问道。
听到刘恕说太后的时候,那哇哇大哭的刘辩终于停止了哭泣,用龙袍擦了擦眼泪,躬身一礼,道:“今夜若非皇叔救驾,朕和皇弟险些散失贼人之手,有劳皇叔了!”
“此罪臣分内之事,岂敢居功,劳陛下酬谢!”
刘恕拱了拱手,谦虚道。
“此地离洛阳城尚有些距离,您乘坐微臣的坐骑,陈留王殿下乘坐我那兄弟之马,臣等步行,护送陛下,殿下回宫!”
刘恕说着话的时候,让人将马匹牵了过来,然后将刘辩,刘协扶上了战马。
在和夏侯兰一人牵着缰绳,手里拿着长枪,护送着两位皇室血脉往宫中走去。
等到众人走到大道上的时候,正好遇到前来寻人的闵贡,两下相认,痛哭流涕之后,人马合在一起一起往洛阳都城赶去。
只是好景不长,队伍还没走多久,前方突然传来隆隆如雷的马蹄声。
一骑如飞,快马加鞭,往这边冲了过来。
马上的骑士穿盔带甲,风尘仆仆,远远就看到刘恕一行人,厉声大喝。
“天子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