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夏侯兰听福伯说完刘恕的身世之后,看向刘恕的眼神不一样了。
有敬佩,有悲戚,但更多的却是浓浓的喜悦。
三人自小玩耍追逐,这之间的情感不足唯外人道矣?
刘恕在福伯将当年的隐秘说出来之后,就很快从悲戚之中回醒了过来。
既然他要前往洛阳,归宗认祖,证明身份,光耀门楣,闯荡一番,又怎能少得了赵云,夏侯兰的帮助?
眼下,最重要的是,在天下大乱之前,将手中的筹码不断扩大。
而扩大筹码的关键就是名声。
曹操以刺杀董卓,矫诏起兵,讨伐国&贼,一军追贼,败亡而归,而天下知!
从此他招兵买马,聚拢贤才,东讨西伐,南征北战,挟天子以令诸侯,铸就不世之功业,成就一代魏武帝!
至于那刘玄德为何能三分天下,虽有关张熊虎之将的帮助,但更多的是假借皇叔之名,宗室之后,招摇撞骗,满口仁义,才收拢了一大批忠心耿耿的文臣猛将,鼎立三国。
他刘恕岂能落后?
因此,名声,他暂时不急。
只要他归宗认祖,他有N种方法来提高名气。
就算还没认祖归宗,他也有法子一步步闯出来。
但依照目前的情形来看,他得将赵云和夏侯兰这两位大牛小牛紧紧抓住,绑在同一条贼船上。
“福伯,此间事了,我想去洛阳!”
刘恕思考了片刻,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目前他不清楚汉帝刘宏到底是在今年哪一月驾鹤西去,所以他要提前做好准备。
否则,去晚了洛阳,那就不知要耽搁多久了。
“少……小恕,福伯已是年过半百,一只脚踏入黄土中人了,此生只要看到你认祖归宗,娶妻生子,光耀门楣,也就没有多大的遗憾了。
赵家村父老乡亲,多年的照顾,小老儿铭记在心,家中几亩良田,数只鸡鸭,都赠送给乡亲父老吧。
他日,若小老儿还没断气,看到你长大成人,耀祖光宗了,在从洛阳回来,好生报答!”
福伯一看刘恕的脸色,苦笑一声,忙改口叹息道。
刘恕点点头,觉得福伯这样安排也好,毕竟赵家村的乡亲父老养育照顾之情不能忘。
“小云,小兰,此去洛阳,我认祖归宗,你我兄弟何不一起,凭借自身武艺,闯荡一番,为今后谋取一场大富贵,大前程,也好他日归来,衣锦还乡?”
刘恕向站在旁边的赵云和夏侯兰抛出橄榄枝,发出邀请。
两人听了刘恕的话,表情迥异,各不相同。
夏侯兰那是兴奋,火热,恨不得即刻赶往洛阳,去见证下大汉帝都,领略风土人情,然后凭借一身武艺,混个一官半职,名扬天下。
赵云脸上神色先是一喜,随后又一暗,瞳孔里有种落寞。
“小恕,那感情好,你我兄弟,不用分开,那是最好不过了!”夏侯兰脸上笑意浓浓,兴奋的道
刘恕脸色一喜,上前拍了拍夏侯兰的肩膀,能有他相随,感到非常高兴。
赵云望着开口答应的夏侯兰,白净的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为自己的发小能一去洛阳,感到万分的高兴,但随后又露出不忍之色。
“小恕,你的好意,云心领了,但我不能去。”
刘恕突然听见赵云拒绝,顿时就懵住了,心中感觉一片苦涩。
若是赵云不去的话,那他又谈何闯荡?谈何建立功勋?
要知道,不久的将来,这洛阳的浑水可是昏沉阴暗,他前往洛阳就是将这浑水搅得更加浑浊,否则又何来希望。
刘恕急着开口问道:“小云,你这是?”
“是啊,小云,小恕回家认祖,这是天大的好事,你我三兄弟还可以一起闯荡,又不分离,岂不甚好!”夏侯兰不知道赵云为何会拒绝,开口劝道。
赵云俊秀的脸庞上挂起一丝丝苦涩,摇了摇头,开口拒绝道:“小恕,你去洛阳归宗认祖,落叶归根,云甚欢喜,小兰随行,我心甚慰,若得你帮扶,在凭他武艺,两三年之后,一军司马不在话下,但云却不行!”
刘恕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赵云,等待着昔日的发小,兄弟,能够给个说服的理由。
“小恕,小兰,云自小父母走得早,若非大兄一手拉扯大,断然不会有现在的赵云。
此次山贼来袭,我大兄力斩数名贼人,保护乡亲,但终究寡不敌众,遭贼人偷袭,丢掉了一只手臂。
如今在家,虽不会消沉,但身体日益虚弱,家中大小琐事又太多,终不方便让大兄操劳了,更何况云尚有一妹,更需要照顾。
我这个做二兄的,若不留下,帮忙照顾家里,照顾兄长,抚养小妹,这良心又怎能过得去?”
赵云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将心里话吐了出来。
“小云,是我太急功近利,错怪你了!”刘恕上前一把勾住赵云的脖子,歉意道。
这件事情,他完全是考虑到了自己的立场,并没有考虑到赵云的感受。
人常言:父母在,不远行!
虽然,赵云父母已经不在了,但家中尚有兄长,小妹。
他不可能像自己一样那般果断,说走就走,了无牵挂。
古人在人伦情义上,要比他这个来自后世的人要在意的多。
“大兄,多年关照,恕铭记在心,我走之后,有劳小云替我多多费心,他日我认祖归来,自当言谢,以报答这些年的恩情!”
刘恕勾着赵云的脖子,郑重说道。
其实,刘恕知道,依照赵毅的脾气,是不可能要什么恩惠的。
所谓的言谢,只不过说出来心里好受些。
日后他归来,自会照顾赵毅,抚养小雨。
这之间的情义,岂是三两句说得清楚的?
他相信,凭借赵毅的关系,和赵云之间的情谊,赵云定不会弃他而去。
心中的焦虑说开了,刘恕整个人都神采奕奕,动力无穷,恨不得插上双翼,眨眼飞到洛阳。
外面阴雨绵绵,春风轻柔,粉嫩的绿芽儿,张开了嘴,爬上梢头,吮吸着从天而下的甘霖。
将赵云和夏侯兰送走之后,刘恕就回到了屋里面,静下心来,翻看着他那便宜老爹遗留的东西。
东西不多,但随意的一件,都可以证明他的出身。
有了这些,他此行洛阳将会方便不少。
接下来的时间里,刘恕将这些遗物整理收拾好,就披上蓑衣,走出了家门,从村头到村尾,挨家挨户,走动拜访,问声好。
人走了,但乡里乡间的情谊却不能相忘。
等到他一一拜访完,已是三天后了。
绵绵细雨的阴霾天气已经离去,头顶上那久违的阳光倾洒了下来,让人一扫心头阴霾之气,身上说不出的舒适温暖。
三天的时间里,村人有不舍,有挽留,有伤离,但更多的是鼓励。
在去老村长的家里,老村长还拉着他的手,叮嘱,言:‘少年郎,当渴饮美酒,仗剑天下,快意恩仇!
恨此躯老迈,不敢远行!’
只言片语间,透着渴望,流露着关怀,令刘恕心生感动。
事情都交代处理完,刘恕身无牵挂,决定在这天,随同福伯,夏侯兰启程前往洛阳。
临行之际,老村长举全村之人办了一场离别之宴,众人吃好喝好,然后又送刘恕等人走出了村头。
“赵老伯,大兄,小云,二牛,张大婶,诸位父老你们多多保重,小恕走了!”
刘恕站在村头前,对着身后送行的众人,双手抱拳高举过顶,弯下身子深深一礼。
这一拜,滴水之恩,铭感在心!
这一拜,乡情永存,根落赵村!
这一拜,情比金高,我心依旧!
“驾!”
行了这一礼,刘恕转身登上马车,扬起手中的马鞭,在虚空中奋力一抽,啪得一声响,口中轻叱连连,抖动缰绳,往洛阳方向赶去,心中涌起无限的豪情壮志。
“洛阳,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