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狂傲的声音从点将台上响了起来,这声音不大,但却能让在场观看比斗,欢呼高喊的人都能听得见。
一瞬间,整个点将台周围都静了下来。
黑山军众将士眼睛齐刷刷望向准备离开的张總,那眼里充满着火热,激动。
在他们看来,台上的小子连赢十五场,傲气凌然,但又怎会是自家副帅的对手。
要知道,在他们眼里,张總可是除了张燕之外,身手最为厉害之人。
有时候私下交手,张燕都不得不慎重对待。
卢植和赵云站在旁边,见台上刘恕意气风发,士气高昂,也是饶有兴趣,眸子放光。
卢植那是单纯的欣赏,好奇,好奇眼前弱冠之龄未到的小子,到底能给他带来多少惊喜。
从鸡鸣道相遇,这小子每每总有惊人之举,意外之喜。
所以,他很好奇这从赵家村出来的小子,又将会有什么惊世之举?
而赵云,那纯粹是对发小,对兄弟之间的惊奇和欣慰,高兴。
欣慰,刘恕在八年里,未曾将拳脚功夫落下,反而在发生意外之时,总会力挽狂澜,惊人之举。
至于夏侯兰和那围观的汉军甲士,想法又有不同。
夏侯兰,那是对刘恕充满了感激,信服。
两人那是同饮村水,同食村粮,又是自小玩伴,自是充满了无限的信服,而且八年前若非刘恕求情,以福伯年迈,放弃学艺为由,让他代之,否则又岂会有他夏侯兰的机缘?
汉军甲士那是热血沸腾,充满敬佩,勇武之人那是人人都佩服,更何况这人还是他们这一方的,仿佛那台上连连获胜之人就是他们一般。
张燕一怔,扭过头看着张總,眼里闪烁着浓浓的异色。
他很好奇这张總是否会应下?
以他的了解,自家这位總帅可是位性情乖戾,自视甚高但又心狠手辣之人。
平日间,若有人胆敢挑衅他的威严,那可是要死人的。
此刻,张總也懵了!
他没想到台上的小子竟然会意外向他发起了挑战。
要知道,他可是百万黑山军的副帅,身份地位又岂是一乳臭未干的小儿能相提并论的?
更重要的是,他准备悄悄离去,神不知鬼不觉,然后……
没想到这一切都让眼前的小子破坏了,令他成为耀眼的光芒。
此时,他有心想不理,但又感威严有损。
“我张總堂堂黑山军副帅,又岂会与你乳臭未干的小儿相战?”
冷哼一声,张總瞧了眼刘恕,然后头一扭,都懒得看点将台上的刘恕。
他那意思很明显:小子,收起你那如意算盘,老子是不会和你相战的,胜了,被人说胜之不武,败了,又会言占着年长欺辱弱冠之龄不到的小娃娃。
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老子堂堂黑山军大帅又非傻子,岂会应下?
众黑山军将士听见张總这样说,更是大声叫好,觉得自家副帅果然是高风亮节,气度不凡。
张燕看着身旁欢声叫喊的黑山将士,黝黑的脸庞微微一抽,旋即又恢复如初,满眼好奇的望着台上的刘恕,等待着他回复。
“哈哈哈!”
刘恕站在点将台上,大声的笑了起来,笑得很开心。
“總副帅,古有甘罗十二拜相,今我刘恕已年方十七,又岂不能武呢?
莫不是總副帅见我连赢十五场,胆怯了不成?
若是如此,那總副帅大可说一声,贵体有恙,不堪出手,自认甘拜下风!
小子虽年少,又并非不通情理之人?”
什么叫羞辱,这就叫羞辱!
小爷,我虽然年少,不能同古人相提并论,但也有十七岁了,又怎能算乳臭未干呢?
你要是怕打不过我,那就赶紧说,认个怂,小爷又不是那种蛮不讲理之人,到时候自是不会找你相战!
刘恕这句话无疑表明了他的态度。
你张總战也得战,不战也得战!
刘恕话里的激将之意,张總又怎么会听不出来。
可是从小到大,他何曾被人如此羞辱过,更何况还是个比他小很多的小娃娃?
“小子,你这是在找死!”
张總气得大吼一声,往前跨步,纵身一跃,跳上点将台。
这都被人欺辱到头上了,若他还找借口,不应战,那么今后,他也就没脸做那黑山军大帅了。
“總副帅,话说得太满,就不怕折了舌头!”
刘恕冷哼一声,脸上露出一丝嘲讽。
“小子,废话少说,今日不教训你,还以为我黑山军无人呢!”
张總也不多言,卷起衣袂,脚下移动,抡起蒲扇般手掌,并掌如刀,对着刘恕劈去。
这一掌劈出,虎虎生风,啸音荡荡,给人一种压迫感。
刘恕知道张總这一掌是含怒而来,声势骇人,又岂会无动于衷。
只见刘恕静静的站在点将台上,微闭双眸,待得掌风扑来,眸子一睁,精光一闪,右脚往前一踏,用力一跺地面,身子一转,整个人仿佛漂移一样,划过一道弧形,侧身躲过张總的手掌,然后两手一伸,往张總腰间黑色大带抓去。
“起!”
双手一伸一抓,刘恕大吼一声,额头青筋凸起,两臂用力,将百来十斤的张總横举了起来。
这一切说的漫长,但从张總出手,到刘恕出招,都在电光火石之间。
张總突然之间被刘恕举起来之后,整个人都感觉懵了。
刚才就在刘恕闭着眼睛的时候,他还暗喜,认为这小子狂妄,愚蠢。
可没想到眨眼间,他人就横立在半空中了。
其实这一切都是刘恕暗算好的,从张總上台,刘恕就知道张總自视甚高,会轻视他,而他利用这点,先示敌以弱,然后在他出招之后,出其不意,以迅雷之势将张總击败。
“小子,快快放我下来!”
张總人在空中,双手双脚借不到力,直接开口让刘恕放手。
“好咧!”
刘恕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灿灿的牙齿。
张總听见刘恕发出灿烂的笑声,顿感不妙,然后在他还未反应过来之前,双手用力,往上一举,将他抛向点将台下方的黑山军将士。
“下去吧,你!”
“小子,放肆!”
台下的黑山军将士以及各路渠帅纷纷大怒,忙上前以肉身为垫盾,接住从台上扔下来的张總。
张總爬了起来,脸色铁青,瞳孔里升起浓浓的怒气,然后大吼一声,抓起身旁的环首刀,纵身一跳,飞上点将台,举起手中的刀子往刘恕身上砍去。
“去死吧,小子!”
刘恕往后一跳,脸上露出一抹贱贱的笑容。
“哎呀呀……總副帅,这可如何是好?小子依你之言行事,你怎么能恩将仇报,拿刀砍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