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将台上,张總劈出一刀见刘恕跳开,躲了过去,脸上充满着戏虐,心中的怒气更甚。
“燕帅,这小子如此侮辱我黑山好汉,就这样纵容他?”
张總眼珠子一转,突然停了下来,抓紧手中的环首刀,转过身去,一双细长的眸子凝视着下方观看的张燕,沉声问道。
“總副帅,拳脚比斗,以武会友,本帅比斗之前就曾言:’此乃助兴之乐,点到即止!‘我黑山诸位弟兄都知晓,难不成總副帅没听懂?
更何况这位小兄弟,勇武悍勇,实属罕见,又何来纵容之说呢?”
张燕听到张總话语中怨气,浓眉大眼中迸出一道精芒,指着周围的黑山将领,将士,打着哈哈道。
我这话可是有理有据,你自己技不如人,打不过人家娃娃,却说这般不要脸皮的话,真个不知羞!
“张燕!”
张總气急败坏,心中蕴育着浓浓的怒火,感觉胸膛仿佛都要爆炸了。
奇耻大辱,奇耻大辱!
张燕话里话外的意思,他怎会不懂?怎会不明?
明里是说我这些话都是刚才打过招呼,提过醒的,怎能怪罪人家小兄弟呢?
实则上是暗讽他学艺不精,技不如人,连个弱冠之龄不到的小子都打不过,还反过来说别人,真是好不要面皮。
“尔身为黑山军大帅,不顾自家兄弟安危,脸面,反倒处处庇护外来之人,你到底是何居心?”
“放肆!”
张燕也怒了,一声怒吼,脸色严肃,眸子迸射出惊人的厉芒。
老子这些年若非看在故去牛角大帅生前对我生死相照,舍命相救的情分上,对你私下里那些小九九,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动你,你他娘还真以为,我张燕是泥人,任你揉捏。
否则,又岂有你现在的好日子,早就一刀送你见阎王了。
“本帅,如何行事,又岂是你能干涉的?若非看已故牛角大帅的颜面,定让你尝尝军中刑罚!”
“好好好!”
张總怒极反笑,一连说出三个好字,旋即脸色一变,语气森冷,寒声道:“褚飞燕,这是你逼我的,休怪老子心狠手辣!”
等这一刻,他已经等了整整五年!
五年里,他忍辱负重,卧薪尝胆,筹谋今朝,不就为了能取而代之吗?
今日,你张燕既然不仁,那就休怪我不义!
“弟兄们,动手!”
一声突兀的吼声自张總嘴里传出,顿时整个常山寨都轰动了。
紧跟着,只见孙轻从拐角处走出来,全身披挂,手持长刀,领着一群手拿刀械,头抹黄巾之人怒吼大喊,往点将台冲过来。
“弟兄们,大帅受狗官蛊惑,失心我等,执意侍贼,亡我黑山!
牛角大帅在天有灵,托梦總帅,言其不满,我等当遵照牛角大帅之言,杀官诛恶,迎回燕帅!”
“杀啊!”
随着孙轻率领人马出来,整个常山寨都乱了起来。
有些黑山渠帅人不明所以,面目茫然,这刚才还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上演了这么一幢戏码。
这他娘什么事,招安没成,官军没杀,反倒自己人打起自己人了!
“小云,保护好先生!“
刘恕眼睛微眯,站在台子上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嘴上的笑意更甚。
这么快就跳出来了?
真是沉不住气啊!
从始至终,他都没动,饶有兴趣的观看着,仿佛局外之人。
“保护好大人!”
汉军甲士经刘恕这一吼,脸色大变,纷纷回过神来,立马举起手中兵器,手牵着手,围成一圈,将卢植团团包住避免首当其冲的伤害。
这突发的一幕,来得突然,不说有些人没反应过来,就连刚才沉浸在喜悦中的卢植都怔了下,只是卢植眨眼就就回过神来了。
在听见拐角那滔天的嘶吼声,卢植眸子一扫,瞳孔微微一缩,眼前的一幕他太熟悉了。
黄巾抹额,蚁贼复生?
脑海里陈旧的记忆宛若潮水般涌了上来。
一样的打扮,不一样的时间!
这一切都发生得这般巧合?
卢植抬起头看向身旁的张燕,见他脸色平静,胸有成竹,仿佛早有料定,仔细一想,就明白了其中原由,遂将心中那升起来的猜疑抛了出去。
张燕面色平静望着眼前的一切,瞳孔里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仿佛感受到身旁的眼光,回首一笑,淡淡道:“子干先生,暂且安心,些许宵小,不足为患!”
卢植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既然这****不是张燕一手策划的,那么招安之事,就不会受到影响。
更何况,他也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危。
不说自己手下那些精骑,就站在旁边持枪谨慎的白衣小子,就非等闲能敌!
台上持刀而立的张總罩不住了,一般人突然间遇到有人奇袭或者兵变都是惊慌失措,掉头就跑的节奏。
可张燕给他的感觉太冷静了,冷静得仿佛在看跳梁小丑,任其蹦跶。
“不会的,不会的!”
为了今日之事,他苦苦筹谋了五年了,五年内,这之间的辛酸又岂是外人能理解?
而今他公然兵变,争夺黑山大帅之位,一旦成功,那他将万人之上,权利,美女,逍遥快乐。
到时候张燕落到他手上,以他的狠辣,那定是难逃一死!
若是失败了,那他将惨遭血洗,身死道陨,做那一捧黄土!
这失败的结果可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将心里的慌乱压了下来,张總举起手中的环首刀,震刀高呼。
“弟兄们,汉家天子无道,致使民不聊生,燕帅遭受恶官蒙蔽双眼,真假难辨,我是副帅张總,举起你们手中大刀,长枪,随我杀官,迎回燕帅!”
这一吼还真得有效,毕竟张總在黑山军内威望甚高。
“老子看哪个敢?”
张燕抓起长刀跳上点将台,怒声一吼,虎目一瞪,须发戟张。
“老子自中平元年以来,什么样的阵仗没见过,今日倒要看看,哪个敢吃了熊心豹子胆,胆敢祸害我黑山!”
“王当,率你麾下兵马,镇压宵小,但若抵抗,格杀勿论!”
张燕眼神冰冷,一一扫视台下蠢蠢欲动,心怀不轨的黑山渠帅,发号施令。
见没有人轻举妄动,张燕冷哼一声,凝望着台上的张總,语气冷幽幽:“
“张總,今日若不让你死心,恐怕我黑山百万之众都将要灭绝!
既然你想死,那老子就遂了你心意!”
既然这张總如此想死,他也就不在讲情面了!
优柔寡断,非他为人!
当年牛角大帅的恩情,这些年他早就偿还了!
今日这一切,都是这张總咎由自取,怪不得他。
”哈哈……张燕,老子早就知道你是个薄情寡义,良心丧尽的险恶之徒!
当年若非我叔父,又岂有你今日之地位!
怎么样,终于露出你本来的面目了?
如今,我张總只不过是拿回当年本来就属于我的东西!”
张總仰起头大声笑了起来,笑得很欢畅,旋即脸上浮出一丝丝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