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明艳的初阳在鸡鸣声中徐徐跳出山头,照亮了青竹山林。宁静的骆家村在鸟鸣犬吠声中唤醒了睡梦中的人们,从而又开始了忙碌充实的一天。
温润的阳光穿过竹窗洒泻到屋里的床上,骆天佑揉了揉迷糊糊的双眼,随即坐起打了个哈欠,忽听到外面晴儿叫道:“哥,快来吃饭了。”骆天佑应道:“知道了。”于是离床穿衣,端起一木盆到外面打了一盆清水,胡乱洗了把脸,随手拿起布来擦了几下,连忙奔到外堂一屁股坐在饭桌旁的竹凳上。
这时桌上已坐了两人,一个是骆天佑的妹妹晴儿。另一位是个书生打扮的人,穿一身灰色葛衣长袍,袍子已洗的发白,他年龄约三十几许,面容和蔼却不苟言笑,浑身透着读书人的气息,此人自然便是他的父亲了。
骆天佑看了看桌上的饭菜,只见是一盘清炒竹笋,一盘肉末豆腐,主食米饭乃是用一个个碗大的竹筒盛着,米饭的香味中带有一丝丝竹子的清香,闻起来就让人食欲大增。
骆天佑对这书生说道:“爹爹,快开饭吧,肚子好饿。”这书生道:“没些规矩,平日怎么教你的,等你娘到了再吃。”晴儿看到哥哥挨训,不由得向他吐了吐舌头,骆天佑回瞪了她一眼。
正在此时,只见一容颜清丽,婉约大方地美貌妇人端着一大碗鸡汤走了进来,口中还对这书生唠叨道:“念生,大早上的嚷什么,孩儿饿了先吃就是。”听这口语似嗔似甜,倒是充满温情蜜意。
她随后将手中鸡汤放在桌上,盛了一碗放在骆天佑面前,柔声道:“天佑快尝尝这刚煮的鸡汤,这可是你朱伯伯上山抓到的野鸡特地送来一只,我加了一颗老山参在里面给你补补身子。”骆天佑早已口水横流,抢过喝了一口,赞道:“好香!谢谢娘亲。”
这边晴儿撅着嘴说道:“娘,我也要。”这妇人道:“晴儿别急,娘这就给你盛,天佑平日身子不好,尽管你是做妹妹的,也该多多让着哥哥才是。”
骆念生看在眼里对妻子讲道:“秋荷,瞧把孩子都宠坏了,他兄妹俩这年纪,吃饭该自己动手才是。”秋荷说道:“我宠着孩儿自然心里欢喜,难不成还要我只伺候你一人不成?”
骆念生笑道:“孩他娘,自我娶你过门以来,何时要你伺候过?”秋荷嫣然道:“我为你洗衣做饭,操持内务,不正是伺候你?不然你且做饭,我也好静心只做养蚕纺织的营生。”
骆念生忙摆手道:“做不得,我堂堂一个秀才,乃是读书之人,怎可只做些家务之事?”随后又对晴儿说道:“晴儿,平日多跟你娘亲学些活计,女子遵从三从四德将来才能嫁个好人家,待天佑今后高中榜举,便让你哥哥为你做媒,寻个名门望族,书香门第。”
晴儿撅起嘴来,不依道:“不要,我要一直待在爹娘身边,永远和爹娘、哥哥在一起。”秋荷言道:“女孩子长大哪有不嫁人的?名门望族尽是些尔虞我诈之人,我看浦贤家的孩子就不错,不如让咱们家天晴和浦贤家的孩子定下这门亲事?”
骆念生思附片刻,直言道:“浦珣这孩子长得倒是一表人才,不过就是平日里很是调皮,读书也不用功,这事再考虑吧,时候不早了,吃完了要去学堂。”
“阿珣啊阿珣!我爹对你的人品可不怎么待见啊!”骆天佑听到父亲对浦珣的评价后,不禁暗自好笑。
罗天晴此刻听着父母这番言语,突然哭着说道:“爹娘不要晴儿了,……呜呜……”哭着起身向外跑了出去。秋荷看女儿这番模样,笑着对骆念生喝道:“晴儿脸皮薄,今后可不许再提这事了。”骆念生无奈的应了一声,对骆天佑讲道:“天佑,吃完去看看你晴儿去哪了,然后你俩一起去学堂。”骆天佑说道:“爹,我吃完了这便去找她。”
骆天佑在自家附近找遍也不见妹妹的身影,正暗自焦急,忽听得有人叫自己,回头一望见是浦珣,浦珣脚步轻快的跑了过来,说道:“天佑,在这干嘛?难道你预知我要来便早早在此等我不成?那好极了一起去学堂吧,我昨夜背书直到深夜子时,今日定可过关了。”
骆天佑焦急的对浦珣说道:“阿珣,晴儿不见了你快一起帮我找找看。”浦珣惊讶道:“晴儿怎会不见,难不成村子来了妖人作祟,若真是妖怪那遇到我浦仙人可就倒霉了。”
骆天佑骂道:“妖你的大头鬼,晴儿是自己跑出来的,说来话长,找人要紧。”浦珣故作高深道:“莫急,待我使出法力,用灵识查探一翻便知在哪。”只见他手指一掐竖在胸前,眼睛一闭叽里呱啦念起了咒语。骆天佑见他这般,气的一脚踹在他屁股上,指着他嚷道:“臭牛虱,吹牛也不挑时候,你不帮忙我便自己去找。”
浦珣没得防备被骆天佑踢了一脚,睁开眼来对骆天佑大咧咧地讲道:“这怎是吹牛?我已查到晴儿身在何处,快跟我来。”
骆天佑道:“我不信,咱俩还是分头找。”浦珣一把拉住他说道:“信不信到了便知,快走吧一会误了时候去书堂,又该挨你爹的戒尺了。”骆天佑抵不过,只得跟着浦珣而去。
两人径直奔到村边湖旁的一株大柳树下,便听到了呜呜的哭声,走到大树后面,果真见到了骆天晴在此,但见她坐在柳树下的石头上,将脸埋在腿上正哭个不停。
此刻浦珣嘿然大笑,昂首说道:“如何?我这灵识大法有通天彻地之能,修到深处可知三百里外风吹草动。”
骆天佑白了他一眼,说道:“一定是你之前便知她在这,故意骗我来着。”
浦珣叹道:“哎,你怎就不信我所说的话,难道我注定要在修道之路上孤寂一生。”骆天佑不理他的哀嚎,骆天晴听到哥哥说话抬起了头来,只见她已经哭得两眼通红,鼻涕横流了。
骆天佑扶起骆天晴的柔肩,安慰道:“晴儿,爹娘最是疼你,不过与你开了两句玩笑话,怎会真的让你嫁给阿珣?再者说,我会一直保护你的。”
他话未讲完,这边浦珣突然跳了起来,大叫道:“让天晴嫁给我?打死我也不要这鼻涕虫。”骆天晴也大声嚷道:“哼!打死我也不嫁你这癞蛤蟆。”
浦珣傲然说道:“癞蛤蟆又如何?我便是癞蛤蟆也是得道的蛤蟆仙,呱、呱、呱。”骆天晴见浦珣学蛤蟆叫,眨眼便破涕为笑,说道:“看!你承认是蛤蟆了,但我可不是鼻涕虫。”
骆天佑见她心情转好,与浦珣相视一笑,说道:“快走吧,我看咱要误了时辰了。”于是乎拉着骆天晴和浦珣一起匆匆向书堂奔去。
三人到了书堂,骆天佑四处望了一眼,见到了朱家兄弟正坐在后方看书,此外还有几个年龄差不多大小的同村孩子,彼此见了都相互问好,骆家村村子不大,他们显然都极为熟稔。
骆天佑不见自己父亲,暗自庆幸未曾来迟,连忙招呼二人坐到自己位置上,不一会只见骆念生手持戒尺走了进来,对望学子而坐,头顶处有一牌匾,上书‘青竹私塾’四字,落款正是骆念生。这几字字体清秀稳健,更带有几丝飘洒俊逸,真是字如其人。
这时骆念生坐定后朗声说道:“前日教大家《尚书》尧典篇,今日便看看大家背记的如何了。”随后四下望去,唤道:“朱有才,你先来。”
朱有才应了一声,站起身来开始背道:“昔在帝尧,聪明文思,光宅天下……克明俊德,以亲九族。九族既睦,平章百姓……帝曰:咨!四岳,朕在位七十载,汝能庸命,巽朕位?岳曰:否德忝帝位……舜让于德,弗嗣。”
骆念生听完点头说道:“甚好,一个一个来。”如此一直持续了接近一个时辰才结束,骆念生未成想就连浦珣都背的过,不禁有些吃惊,心中念道:“莫不是秋荷已将晴儿之事说与浦兄,浦兄才对浦珣严加管教不成?”想毕摇了摇头,殊不知浦珣只为午后玩乐才下苦功读书。
骆念生笑着说道:“我对今日检考极为满意,想来各位学子都很用功令我很是欣慰,今日便到这,明日再教大家舜典篇。”诸位学子一听不由得心情大悦,纷纷暗自欢呼,等骆念生走后,浦珣对骆天佑和朱家兄弟说道:“今日未时咱们在湖边相聚,我让你们瞧瞧道家的闭息之术。”骆天晴此刻跑来叫道:“我也要去。”浦珣道:“如此更好,便让鼻涕虫做个公正。”
正午烈日当头,蝉鸣贯耳,即便躲在大片树荫下的骆家村也外不见人,全在自己家中乘凉休息。只在未时左右陆续向湖边跑出几个孩子,正是骆天佑等人。
此刻却在村外另一个方向缓缓走来一人,此人双手背负,身穿青色紫纹锦袍,腰系玉带,正是轮回宫教主浦行圣。他不疾不徐的走到村口处,突然闭目沉思,稍后徐徐睁开双眼,眼中突然精光闪烁,口中自语道:“果然在这。”
村内有一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屋舍之中,正有一身形伟岸,气宇不凡的男子盘腿坐在床上打坐,只见他口目皆闭,神态轻松,一呼一吸之间周身仿若有灵光流转。
在其旁不远处有一貌美女子正坐与桌旁缝补衣物,此女头结云鬟,身穿轻纱绣花长裙,肤如凝脂,身型窈窕多姿,面容极美,双瞳秀眉之上全是温柔之色,让人一见便感到如浴春风。她此刻缝补的却是孩子衣裳,看她一颦一动间全是幸福之色。
她玉指捏着一根极细的银针,指尖转动间银针已在衣服上穿引多次,手法极为灵动,正绣着,却突然秀眉微蹙,停下手来,对床上打坐男子说道:“贤哥,怕是有高人到了咱们村子。”
床上打坐男子闻言睁开眼来,略一思量,突然面露惊讶,骇然之色,叫道:“不好,月涵,是我爹来了,他竟真的找来了!这可如何是好?”名叫月涵的女子安慰道:“贤哥莫慌,该来的终究是来了,你将此事与您父亲说个明白,我想他身为人界之圣,定然心胸广阔,一定会认可咱俩之事。”
浦贤却道:“月涵,你有所不知,我爹虽有胸襟,有些事却也没有容人之量,由恨身边之人忤逆与他,更何况我是他儿子。若只是我自己那还罢了,我怕的便是父亲会对你不利。”
月涵正色道:“贤哥,反正我已背离师门,哪怕整个正道也好,妖魔也罢,即便他们都对我不利,只要你真心待我,我便心满意足,再无遗憾了!”
浦贤听到她情意绵绵的衷肠之言,不由得热血上涌,握住她的手,决然道:“月涵,你放心吧!不管发生何事,我们一家人都会生生世世在一起,永不分离!”
月涵听此一言,心下感动,双眸含泪,如春水秋波,楚楚动人。她定了定神,说道:“该来的总要面对,伯父已到门外,咱们快去迎接吧!”
浦贤凝神静气,待心胸平复后,点头道:“咱们这便出去相迎……不过父亲近年来为修炼六道轮回诀第九层,已经走火入魔,时常疯癫,就怕他一会要蛮不讲理,所以稍后千万顺着他,不然若激怒了他,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月涵微笑点头,应道:“我晓得了,咱这就出去吧。”两人站起身来整了整仪容,迈步向外走去。
浦贤走到门外,果然见浦行圣站在不远处,正若有所思的瞧着自己,浦贤连忙走到他跟前尴尬说道:“爹,您近来安好,不孝子给你请安了?”说着便跟上前去仆身下拜。
浦行圣看了一眼月涵,沉声道:“我还当你是被仇敌掠了去,这可真是一顿好找,没想到你在这逍遥快活的好好的。”
浦贤道:“让爹爹担心了。”随后携着身后月涵的手说道:“爹,我来给您介绍,这是您儿媳柳月涵。”他介绍完柳月涵的身份后,心中不禁七上八下,诚惶万分,见父亲脸色依然平静,顿感不妙。
于是他又对柳月涵说道:“快叫爹爹。”柳月涵头次见公公不禁有些拘谨,恭敬道:“爹爹安好。”
不待她继续说完,这边浦行圣突然间勃然大怒,须发似狰,厉声呵斥道:“好啊,我说你怎敢逃婚,原来是被这狐狸精给勾了去,你说九黎圣女哪里比不上这妖女?”
柳月涵见其不明是非的对自己大加污蔑,心中即是悲愤又是伤心,想自己在师门修道学艺之时,同门师兄姐弟无不对自己敬爱有加。此刻若非是浦贤之故,又恐顶撞了他而令其走火入魔,发疯发癫,怕是早已反驳了他。
这边浦贤见父发怒,尽管早有准备,但依然胆寒心惊,他堂堂七尺男儿,对父亲如何严惩自己倒是不惧,但就怕父亲会对柳月涵不利。于是他连忙解围,对浦行圣解释道:“她乃是昆仑玉虚宫门人,并非什么妖女,况且我与月涵乃是真心相对,还望爹爹成全我们。”
浦行圣怒道:“成全你们?在我给你订婚之前你何不将此事告知我,你这般作为若是让天下人知道了,让我这脸面往哪搁?让我如何面对九黎族长黎罗?”
殊不知这轮回老魔爱子深切,却也甚注重脸面,十年前这场他与素有战神之族的九黎族联姻,可谓举世震动,九州各路散仙高人齐聚天目山来祝贺,可谓盛况空前。不料婚前自己儿子突然消失,令天目山上仙林群雄惊奇不已,即便他如此威望,但此事也让他手忙脚乱,进退两难。
浦贤急道:“爹你有所不知,当时你一直闭关修炼所以我并没有机会告诉你,而你出关不久便出了宫去,回来便说给我定下一桩婚事,这事之前没与我商量令我始料未及,我迫于无奈只能出此下策。”
其实浦行圣对这身为正道之首的玉虚宫向来不满,而九黎族又和玉虚宫有世仇,一次浦行圣在与黎罗谈经论道之时谈及子女,二人一拍即合,爽快的定下了这桩婚约,这婚事不仅可以解决儿女的人生大事,还能让轮回宫和九黎族牢牢牵在一起,共同对抗玉虚宫所引领的正道同盟,但没想到的是,自己犬子早已和玉虚宫门人纠缠在一起,这让他如何不怒?
他越想越觉得怒火冲顶,喝道:“哼!父母之命该当我说什么便是什么,没与你商量难道是我的不对了?”
浦贤恭声道:“孩儿不敢,都是孩儿不对。”其实他说的不对,实乃未及时将此事告知父亲,岂知其父会错了意,以为他诚心悔改。只听浦行圣说道:“你既知错还为时不晚,趁着如今世人不知详情,待我取了这女子小命,你便随我回山重新迎娶黎梦香。”说完便对着柳月涵一掌拍出,顿时一股阴煞之气直扑柳月涵而来。
柳月涵没想到浦行圣为了脸面竟要先除自己而后快,深知他是炼神还虚后期的天仙境界,自身定难躲过他全力一击,只能全力相抵。因此在浦行圣动手之机,她立刻催动全身真元,并强行摄取周身天地灵气为己用。
唯见虹霓乍现,气浪滚滚,柳月涵周身立刻泛起了一层耀眼的金光,金光耀眼夺目,流转不息,转眼便迎上了浦行圣拍来的阴煞之气,正所谓五行相生,阴阳相克,只听“哧辣剌”连声巨震,阴寒交迫,热浪披靡。可柳月涵修为比之浦行圣相差岂止云泥!因此金光遇上了强猛浑雄得阴煞之气顿时便将金光盾幕消融出一个森森大洞。
柳月涵惊骇万分,急忙全力施为,不消片刻,流转不息的金光立刻又填满缺口,如此僵持下,待阴煞之气消散,柳月涵周身金光也变得暗淡无比,几近消失,此刻她也因消耗大量真元而变得面色苍白。
浦行圣见自己三成功力的一掌竟被她以无上道法卸掉,内心也颇为震动,试想自己除了与当世为数不多的天仙境人物切磋论道以外,三百年来极少有后起之秀抵得住自己三成掌力,但他看得出柳月涵抵住这一掌也差不多真元耗尽,于是唏嘘道:“金光琉璃长生花!看来你是深得玉虚宫真传,此诀你若修到第八成,今日我还真不一定能将你送入轮回,不过现在就只怪你不该插入我浦家来了。”
话音未落,他又抬手向着柳月涵一指,柳月涵登时觉得眼前之天地便如森森鬼域,耳畔尽是鬼哭狼嚎之声,眼看就有无数只凶恶丑陋的恶鬼向自己扑来,但见她屏气敛神,默念破障法言,玉指掐诀,右手顿时多了一柄银光流转的仙剑,终于在油尽灯枯时使出玉玄凤凰剑诀来抵御四面八方扑来的恶鬼,剑诀一出,仙剑上立刻出现了一只巨大艳丽的火凤随着剑身游走扑向周身的无穷恶鬼。
浦贤见父亲竟用出了六道轮回诀中的恶鬼道,即刻悲愤道:“爹不可伤她,要杀杀我好了。”说话间只听“铮铮”嘀鸣,已是神剑在手,浦贤深知父亲厉害,一出手便使出六道轮回诀中的修罗道,幻化修罗真身加持己身。只见他双眼血红,眉宇阴煞,嘴角带着邪魅的微笑已向其父飘然冲去。
浦行圣见浦贤为了一女子竟公然对抗自己,顿时气得神志大乱,气血翻涌,狂怒道:“你竟敢对我出手,我打死你个不孝子。”一时间狂风怒涌,气浪翻飞。
浦贤的模样看似妖异,实际心智清明,他见父亲似狂似乱的神态,暗叹道:“最怕的还是来了。”
此时在村外湖边,只听嘻声不断,原来是骆天佑等顽童正在湖里浅水处比试潜水,骆天晴小手托着下巴,在岸上阴凉处瞧着他们。
要说潜水功夫,骆天佑和朱家兄弟自然不敌浦珣厉害,几回合过后,朱有才仍不服气的说:“前两次不及你,咱们再来一次。”
浦珣对其嗤之以鼻的讲道:“再来你还是会输。”待骆天晴数到三,朱家兄弟率先将头埋进水里,浦珣刚要进水,眼角瞥处,突然看到村中出现了一只亦真亦幻,飞光流羽的巨大火凤飞入天空,而后如红炎飞泻,一闪即逝。
于是他大为兴奋的对骆天佑叫道:“你快瞧,天上有个凤凰。”骆天佑朝浦珣指的方向望了望什么也没看到,对其鄙视道:“你眼里进水了,苍蝇都没见一只,哪里来的凤凰?”
浦珣大为焦急,说道:”那定是我娘在施展道法,我要先出瞧瞧了,你们快来。”话未说完,已如风似火的游上岸去,匆忙间披了外衣一溜烟向村子跑去,转眼便没了踪迹。
骆天佑看了看憋在水里的俩兄弟,有意叫他们,但想来是浦珣说谎,又要白跑一趟,但转念间又有些许好奇,思来想去,还是缓缓游上岸,对骆天晴嘱咐道:“我去看看阿珣是不是吹牛,等有才、有金上来了你告诉他俩我们一会就回来。”知会了妹妹一声便追浦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