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我背你吗?”阮君似看着不知该如何走的江楼月,站在一旁询问,不自觉地带了点揶揄的味道。
江楼月点头,突然说:“阮君似,你是不是发现了。”
“哈哈哈…我发现什么了,你这么平静如水?”君似低声。
“阮君似,我们等下是去哪里?”
“去当初那个我们说冷静的地方。”阮君似牵起江楼月的手,闭上眼睛,将泪水退回。去那个让我后悔不已的地方,那个我太实诚了,答应冷静的地方。
“楼月,刚刚我们走过的地方,是韩愈铜像那块。”阮君似一步一景地解说。
“嗯。”
“他的眼睛还装有微型电子眼。你还记得吗?曾经有同学在这里抽烟就是如此被暴露的。”
“我记得。”江楼月强调。
随着过了校园内的小桥,就到了教学楼,红色的墙壁与绿色的爬山虎相得印彰。可随即,路变得狭窄起来了,江楼月皱了皱眉。
“这里,曾经贴过很多校园大事。”
“嗯。”
“楼月,那时这里最轰动的一件事情就是好学生洛珂幸为了坏学生张钧而将班主任告上法庭的事。”
“我记得。”江楼月再次强调,洛珂幸她最好的朋友。她怎么可能不清楚那件事情。
慢慢的,阮君似牵着江楼月穿过楼道,走去小亭子。小路上满满是回忆,当时篮球比赛江楼月偷偷地练习,当时运动会800米输了哭鼻子的江楼月,当时作文竞赛递了一等奖的江楼月。这些,无不告诉阮君似,这个世界,给了他唯一的江楼月,而他,也一直在这里。
阮君似抓住江楼月的手,摸了摸小亭中柱子上面的痕迹,很深很宽。难怪时间都埋葬不了这些,记忆那么深,忘记何其难。
“这里,是学校最幽静也最热闹的地方。”
“嗯。我都记得。我记忆力不那么差。”江楼月忍受不了了。
“那你应该记得,我们曾经只是说冷静吧,没有说分手吧。”阮君似魅惑地说。
“我…”江楼月又一次卡壳。
“所以,你不要说我们分手了。”阮君似的眼神吓人。
江楼月眼睛看不见,可是依旧可以感受到阮君似压抑的怒气。她有些害怕,再加上教学楼上刚刚下课了,学生们吵闹地声音,让她的心慌张无比。
抓了抓头发,江楼月抬头说:“即使我是瞎子,一辈子都需要别人照顾。不能自己做饭,不能自己洗衣服,不能像别的女人一样帮你挑选衣服,不能赶上这个时代,和你一起谈最新的话题。”
阮君似眼眶发红,“对,无论你怎样。我都愿意。”
“可是不好意思,我一点都不愿意。”江楼月嘲讽。“我还爱你,可是我却不喜欢你了。”
阮君似转移话题,“你的眼睛怎么会看不见?”
江楼月笑笑,不在乎的说,“当初眼角膜发炎,没有在意,最后严重发现了,却晚了。”
江楼月无所谓的模样让阮君似心疼,怒气突然就消失殆尽了。“为什么会发炎?”
“与你无关。”江楼月又出神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地方。
“楼月。”
“君似,我告诉你。我不可能与你一样,一生一世一双人。”
“好。等你经历繁华,我等你。现在,你能够告诉我你的眼睛怎样治疗吗?”阮君似什么都不计较,大度宽容。
江楼月一瞬语塞,“谢谢。一切事情霍悉都会安排的。”
阮君似走近,用力抱着江楼月,低声说,“楼月,我们现在回到朋友的位置。你慢慢了解我,以前我太幼稚,不细心。等你了解了现在的我以后,你再下定论好吗?”
“好。”傻瓜,我不想让你染上灰尘。我心中唯一一块净土,就是你了。你就是我坚守的,那个固执到底,一生只爱一人啊。因为爱你,我希望你变得更好,我不想把一个残缺的自己交给你。你完美了人生的四分之一,不能因为遇上我,让剩下的四分之三不完整。
“君似,你什么时候开始学会妥协的?”
“在你离开之后。”他淡淡地说,因为不妥协,他会疯了的。
“嗯。我们要不要去学校的食堂的奶茶店喝点什么?”
学校出现了一对俊男靓女,十几岁的孩子都兴奋了。有的从走廊上伸长脖子往下看,一些从窗户那看。
“奶茶店的阿姨还是那位吗?”楼月问。
“不是了。”
“也对,那个阿姨已经很老了。她80岁生日那天我们还替她买了个蛋糕呢”江楼月突然想起。
“她曾经还说想参加我们的婚礼呢!”君似不自觉地说了出来。
对啊,她还说,怎么阮君似这个小毛孩14岁就开始追女生了。然后,江楼月不愿君似被诋毁。急忙说,“是我先告白的。”
于是,君似偷偷笑。那个阿姨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江楼月,这姑娘,以后绝对会被管死的。
那个时候,学校食堂的阿姨,守门的保安,没有人不认识他们的。不像对待别的情侣那样苛刻,这一对,得到了很多人的祝福。说起江楼月,老人们都觉得这姑娘爱笑爱撒娇,总是被她男朋友管得死死的。这样的女生,注定幸福。老人们如此说。
“我们走吧。”江楼月突然就不愿意在这里回忆,她受不了了。
“好。”这声好,让江楼月更加难受,就像当初希望阮君似能够找她说不要冷静一样,她竟然希望阮君似说不好。
哈,人就是这样的生物。明明口是心非,却硬装坚强。
阮君似希望这条路再远一些,一直没有尽头,他想不到有天他居然有如此言情的想法。
“我假期还有几天,我想,有空的话能够出来坐坐。”
“好。”江楼月小心翼翼。
“那,我打电话你出来。”阮君似期待。
“行,你今天先回去吧。”
“我,很抱歉。那天故意去房子赶你走。”君似又等了半晌。
“这个,没什么。”江楼月不习惯如此的阮君似,颇不好受。“你那天是太在乎我了。”
“呵。”君似嘲讽,“你都知道啊、”
他替她拨打了霍悉的手机后,好几分钟都没有说话。突然,他低下头,温柔的嘴唇碰上了她的,咬住她的上唇,一会儿,就离开了。“楼月,这是朋友的仪式。”
霍悉有点难受,可是他又不能说什么。说不可以还是说moon与你没关系。在江楼月与阮君似的故事里,他只是看客。
而江楼月又何其有幸,碰到了这样的男子,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