杉丹娜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回到床上的,满脑子的疑问,严重影响了睡眠。
天蒙蒙亮,杉丹娜彻底放弃了挣扎。索性起床找出日记本,将梦境详细记录下来,并且尝试着画下了那个标记。她试过用手机拍照,但是拍下的照片上是干净白皙的肌肤,标记就像从来不曾出现过一样。彻底隐形。
杉丹娜写完日记左思右想,打开百度搜索看看有什么信息或跟标记类似图案的典故,直翻到公鸡提鸣也没有找到任何有关的文字。
母亲已经起床在外面走动,隐约听到父亲在洒扫院子,接着有人打开菜园门的声音……
杉丹娜就这么听着呆着,不知如何是好,也没有应对的思路。也许该快些去找祖奶奶吧?她也不知道!
终于磨蹭着走出卧室,才出到院子就看到父亲在菜园里像她招手,有点鬼祟的小孩般的举动。杉丹娜快步过去,老爹压低嗓音问她:“你妈昨晚唉声叹气的,说你可能是失恋伤了心才回来的。还说你犯了祖宗忌讳,弄了个纹身。是咋回事儿呀?”
杉丹娜看着特务接头般谨慎的老爹,真是有些哭笑不得。内心戏最丰富的都是亲妈,这话果然没错呀!草原人不能随便纹身,这杉丹娜从小就知道。自然不会恋个爱什么的就去犯这个大忌讳。草原人信奉图腾之力,只有图腾信仰才能加身。并且是被图腾之力认可的人才可以。杉丹娜无奈着把昨天敷衍老妈的那些话又搬出来应付老爹。不过老爹到没想太多,随即就信了这个说法。在他心目中,自己的乖宝贝儿才没那么糊涂,会去为了哪个臭男人去纹刺图案,况且自己女儿自己最是了解,杉丹娜是个顶顶怕疼的娇娇女,哪可能会主动去纹身。老爹一脸笑容的嘟囔着继续去给菜地浇水。
杉丹娜倒是像受了启发般,顺着图腾的思路在思考着可能性。图腾加身只是在幼时听老人讲的故事里才会有,虽然草原人都相信有图腾守护他们,但是却早就没人见过图腾圣地了。没有图腾圣地,是没办法祭祀祈祷图腾加身祭礼的。并且流传到现在,已经没有人见过图腾样式了,只是在故事里知道科尔沁是受苍狼图腾守护的。并且老人们都说,因为解放时期打狼打到狼群几乎灭绝,科尔沁应该早就被图腾舍弃,不再有图腾守护,传承可能早已断绝。
杉丹娜又悄悄看了看自己胸口的图案,怎么看也不可能是狼。既然想到图腾,就干脆别再纠结,今天就去找祖奶奶。杉丹娜终于在心里给自己下着决心。
早饭过后,杉丹娜跟父母说要去市区溜达,已经约了巴根陪她一起去。于是很快就等来了巴根,杉丹娜都没得车进院子,就常奔出去上车走了。老妈感慨说“这丫头现在怎么毛毛躁躁的,反正出去走走也能散散心。”大抵是心里还在担心杉丹娜的“失恋”吧。
巴根看她像逃跑一样奔出来上了车,料想可能是被父母唠叨烦了。就顺着说到:“姐,你这逃难似得,躲啥呢?咱真是要去市区溜达吗?”
杉丹娜看他那特意压低嗓音但嗓门依然不怎么低的样儿,拍了他肩膀一下道:“你也长心眼儿了哈,咱不去市区。你能找到祖奶奶家吗?”
巴根嘿嘿笑着说:“我寻思你要是逛街肯定不找我,找我肯定是因为要保密的事儿。上个月二姑姑的小孙子满百日,我也跟着去拜祖奶奶了。应该能找到。”
两人一路上聊了聊巴根的部队生活,杉丹娜帮他想着适合做什么,不过巴根似乎对出去闯荡很有兴趣,但是却不知道自己出去能干什么,能怎么样去闯荡。问了杉丹娜很多外面大城市跟家里的不一样。很多问题杉丹娜也说不好,不知道怎么描述给他,杉丹娜也不知道该不该支持他走出去。
到了祖奶奶的住地,有些偏僻。路上在超市买了两箱牛奶和整箱的苹果和橘子。祖奶奶是如今族人里年纪最大的,并且是主家辈份最高的。如今家谱就在祖奶奶手上,所以族里够资格入族谱的孩子在百天那日需来拜祖,祖奶奶会给小孩子做摸头祝礼,然后列入族谱。上一任巫医唯一的亲传弟子也是祖奶奶,并且因为建国后不准巫医行事了,所以祖奶奶并没有收弟子。所以若是想知道些古老或神秘的事情,就需得来拜见祖奶奶。
杉丹娜见到祖奶奶后,突然就不忐忑紧张了。平静下来思绪也通透些。拜过祖奶奶之后,杉丹娜直接告诉巴根出去等她,说他在这有些不方便。巴根也没有多问,转身出去还顺手关好了门。
杉丹娜犹豫着怎么说起,祖奶奶本是笑盈盈的表情收了起来,伸手拉过杉丹娜的手,在手心里握了握。忧思满脸的对杉丹娜说:“丫头,你的事情祖奶奶管不了,也说不得!你本不该入族谱啊!。今日你来了,便拿着这个走吧!以后不论何事再不要登我的门,不然就是你嫌老婆子寿命长了。”
杉丹娜一脸懵,什么都没来得及说,满脑袋的疑问一个都没说出来,就这么被祖奶奶赶了出来。看了看手上刚刚祖奶奶塞给她的羊皮本子,站在门外呆了许久。直到巴根从院子外转悠回来叫了她,才丢了魂似得跟着巴根回了车上。
巴根看她不出声的静坐着,也沉默着开启了车子。上路许久后才问出一句是不是回去。杉丹娜若有似无的点了点头。
一路沉默!
到了家门口杉丹娜脸色才稍好些,巴根试探的问着:“姐,你是有啥难事儿不?你要需要帮忙,我随叫随到我最有时间,我嘴巴严的很,姐你要是……”杉丹娜这才稍缓过神来,打断他的话。只表示自己被祖奶奶讲的故事吓着了,缓缓就好了,就让巴根回去。下来车想想又补充了一句“别告诉任何人咱俩去找过祖奶奶。”
看着杉丹娜走进院子,巴根轻弹着发动了车,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姐,他是越来越不懂了。不过他不需要懂,只要听她的话替她保密就好。巴根这么坚定的认为着。
杉丹娜回来的这么早,是母亲不曾想的,还以为怎么都会天黑才能逛回来呢,但是午饭时间都还没到就回来了。母亲担忧的问了句“巴根惹着你啦咋的?咋这早就回来了?”
杉丹娜敷衍了句:“他有点事儿,我们就改天再闲逛。妈我有点晕车了,我躺会儿啊。”
回到卧室关了门,杉丹娜从包里翻出羊皮本子,心更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