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会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的。”容蓝貂莞尔一笑,让范哲思感觉自己回到了童年时代。
“我们的家族是迫于形势离开大陆去香港的,而那个时候香港经济并不景气,社会也比较****。一直到我父亲年轻的时候,香港还没有回归大陆,那个时候社会动荡加剧,尤其是在90年代初期。我想要说的是,在我出生的时候,我们的家族还没有走上复兴的道路,我在一个很普通的家庭出生,并度过了我的童年。你知道,在一个人小的时候,不需要思考太多的问题,那个时候的我是很羡慕有钱人家的小孩的,因为你可以无限索取不需要付出。我曾经抱怨过自己的出身,也曾经幻想过像今天这样的生活。到了我的青春期,香港正在经历一个飞速转变的时期,我就想我将来该干什么,人生该选择怎样的命运。那个时候我的家族企业已经初见成效,我想或许我将来注定要接掌家族企业了。但有一个秘密,我不曾对人说过,我其实是很讨厌做生意的。”
“但你最后还是选择了接掌家族企业。”
“bingo,那你想知道是为什么吗?”
“那你想告诉我吗?”
容蓝貂那求知的好奇眼神就好像病毒一样可以轻易攻破范哲思的任何防火墙。
“既然我在讲故事,故事就不会有任何遗漏。我记得十四岁生日的时候,父亲问了我一个问题,我下意识的回答我不是应该接掌家族企业吗,我们周围的很多人都是这么做的。但你知道吗,父亲他竟然摇摇头,我当时很害怕,我以为他是觉得我能力不够,将来不会让我接管家族企业甚至会把我除名。其实,一个十四岁的孩子思考这些问题可能是太业余太超前了,但我心里的确有一种被父亲所否定的害怕。但我父亲却笑着说,你将来想做什么是你自己的决定,你不必效仿别人的做法,因为你就是你自己,不是换了个名字的某人。他指着我的脑袋,你的思想只属于你。母亲就问我,我将来想做一个怎样的人,于是我说出了一大堆天真的梦想。父亲最后只说了一句话,不管你做什么样的人,一定要做一个敢于担当有作为有责任心的人。天啦,我想很多家长都是这样教育孩子的吧。”
“对,我的父亲也对我说过同样的话,但是你讲故事的本事很不错,简单的一句话能让你说出这么一大堆故事。”
范哲思苦笑一声:“要是让言艳坐在这里听故事,恐怕早就睡着了。在我毕业后,我做过不下十种工作,但残酷的现实令我意识到我的许多的梦想或许是永远无法实现了。于是,在我弹尽粮绝的时候我回到了家族企业。本以为父母会趁机挖苦我,但他们没有,父亲还是说了那句话,你要做一个有担当的人,因为你已经不再是个学生,你是个男人了。”
“对,就像现在这样,你是个成熟的男人了。”
“被美女这样夸我还真挺高兴的,不过离成熟还有很长的道路要走呢。”
“看来你在女人面前的确表现出很强的自信嘛。”
“这是你自己的feel呢还是言姐姐的说辞呢?”范哲思好奇的问到,容蓝貂并不正面回答,“你猜呢?”
范哲思可没心思猜这个,摇摇头:“罢了,还是继续讲故事吧。你知道我在家族企业做事已经好几年了,一开始的时候,我其实并没有选择担任要职,因为我觉得我或许还没到能承担责任的时候。父亲的这句话一直在提醒着我,就像烙印一样深深刻在我心里。一开始去公司工作的时候,我隐藏身份从一个很小的副业部门做起,我们一开始是做传统的国际贸易起家,但自从我在公司新开设的一个互联网大数据分析部门工作后。我突然发现,就算不能做到我曾经幻想过的梦想职业,依旧有很多值得我去感兴趣的事业。为什么呢,因为你对一个东西是否感兴趣,不在于你是不是一直有幻想得到它,而是明白它值不值得你拥有以及你是否有能力去拥有。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是现实让你产生了这种观点吧。”
“你真是个聪明的女孩。”这是范哲思由衷的想法,容蓝貂俏皮的笑道:“那言姐姐在你心中也一定是个聪明的女孩吧。”
“错!”
范哲思坚决的否定回答让容蓝貂一脸的不解,因为她一直认为言艳是一个非常有魄力的聪慧的女性。
“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你们两个虽然都是女性,但性格上存在很大的差异。”
“那你是喜欢女孩还是女人呢。”
容蓝貂突然发出的奇怪提问将范哲思搞懵了,他沉默了好久只说到:“我只喜欢值得我喜欢的以及我有能力追求的,不过现在嘛,找宝藏比较重要,我可没心情去想这些问题的。”
范哲思答应了言艳不能表明两人关系,但同时他也在想容蓝貂这样提问,到底是暗恋自己呢还是无意识的提问。对于女人的心思范哲思还是有一定了解的,从容蓝貂的神情和语气中他隐隐觉得有一丝异样,便继续讲故事转移话题。
“当然了,事情的转机往往是那么的突然,意料之外,而且要付出代价。我真正变得有担当是在母亲去世之后,当我看着曾经最爱的亲人离我而去,而我却无力阻止,我才明白了担当的意义。责任是和能力一体的,我没有能力阻止母亲的病魔,但我想我还有责任为家族做点事情,为父亲做点事情,回报他的养育之恩。有了想法就有行动,于是我安心的为公司发展出力,去意识到责任,去学习能力。所以我最初工作的互联网大数据分析部门被我发展成了公司的第二大主业,同时从大数据分析中我得知目前地产业比较发达,又和言艳的集团合作投资了地产业。哎,不知不觉说了这么多,现在你应该了解我是个怎么样的人了吧。”
容蓝貂想想道:“我知道了,你讲这个故事的目的是为了让我更了解你,我想说,你的目的达到了,而且过程非常的有趣。”
范哲思觉得容蓝貂的确很伶俐,而且想法比较天真,就像一面镜子可以照出自己被残酷现实折磨的伤痕。
“中国人常讲礼尚往来,我的故事讲完了,你可否也讲讲你的故事呢?”
容蓝貂却感到很意外,她没有想到范哲思会想听自己的故事。
“我们作为将要长期合作的战友,我作为你的好朋友,了解你更多不是件好事吗?”
“我的故事很复杂的,不过我这个人和你一样,是个有担当的人,这一点你完全可以放心,不过嘛,我的能力可能没有你这么强的。”
范哲思微微一笑:“好吧,我想你已经累了,来日方长,我等着你的故事哟。”
“会的,今后你一定有很多机会好好了解我的。”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不经意的诡异,但范哲思当时没有注意,后来才追悔莫及。
香港到上海的航班每天有好几趟,范天春选择了中午这趟,范哲思和言艳一大早便出发去上海。
在车上,言艳突然问到:“昨天你和韩国美女聊了这么久,一定很开心吧。”
范哲思觉得言艳的语气有些问题,便生气道:“我说亲爱的言战友,我们是革命战友,也是恋人关系,你能不能不要总用敌对的态度对待你的战友和恋人。”
言艳在开车,一脸严肃,范哲思看不出来她表情的变化,但他觉得言艳的表情和内心一向不怎么一致。
“你错了,是你多想了,我从来没有敌对过任何战友,也从来没有敌对过你,何况我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她顿了顿:“不过,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我的想法,尽管我知道你或许不想听,但这是为了安全起见,恋人之间应该坦诚相待,所以,你想听吗?”
范哲思不屑道:“只要你还承认我们的关系,我倒是很想听听。你的想法和你的思想一样要多少有多少,要多前卫大胆就多前卫大胆,我早就免疫了,你说吧,我保证不会感到惊讶的。”
她苦笑一声:“你这个人真是风流本性不改,难道我不爱你了你就不去完成家族使命啦?好吧,我说了,我觉得容家一千年前的突然失踪和一千年后的突然出现是有某个共通的原因所联系起来的。”
范哲思一直把容蓝貂当作非常好的朋友看待,甚至是和言艳不同方面的红颜知己,这话他觉得听着不对劲儿,便大声道:“你是想说阴谋论吗?”
言艳虽然觉得有些吃醋,但毕竟心理素质还是极好的,一如既往的平静的语气:“你小声点,我正开车呢,想你小姑来给咱俩收尸吗?我可没这么说,是你自己想太多了,你这个人一向滥用想象力。”
范哲思觉得言艳的语气简直和小姑教育自己的时候一样,一时气得说不出话来。
言艳倒是大气得多,换了语气道:“就知道你不会接受,所以呢,我早就准备好了。这句话我只说一次,我保证以后不会在你面前再说你的韩国美女的不是了,ok?不过记住,这不是我对你的妥协,只是因为我关心你。”
“你知道最好,亲爱的,我们虽然是恋人但我希望互相之间能有自己的独立空间。”范哲思最受不了的就是言艳孤傲不可一世的态度,总以为自己说的都是正确的,控制欲太强。但容蓝貂就不一样了,是一个温柔的充满天真想法的单纯女孩,如果说单纯的容蓝貂是天使,这言艳就是十足的魔鬼。
两人说着说着就到了车站,下了车,径直来到到达接机口。
“路上一堵车,好像都来晚了吧。”范哲思有点着急,言艳漫不经心的说到:“你小姑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去过不下十个国家,不会把自己弄丢的。”
“说的好像比我还了解她似的。”
“你可别忘了我们也是好多年的朋友了,我了解她比了解你多得多。”
范哲思听这话觉着不太对劲,便有些生气的回到:“以后会让你了解的。”他刚说完,突然有人用枪从背后顶住了范哲思。
范哲思心道不会这么快就被邪恶势力盯上了吧,一时吓得都不敢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