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武听了一愣,急问:“人在哪?”
“不知道。”
千金轴气恼的大叫:“怎么回事?”
“门被挖了一个洞,跑了。”
常武一把揪住千金轴的衣领:“她要是有什么闪失,我不会放过你。”
千金轴没有在激怒常武,慢慢的抓开常武的手,冷冷的看着他:“做不成并肩子就成仇人!”
“命令手下的人,快去找她,我要看见她安全离开。”常武猛地从腰里又掏出一把枪,顶在了千金轴的脑壳上。
“放下你的枪!放下你的枪!”千金轴瞪着牛眼睛大声吼叫。
“把人给我带来,她要是少一个头发,我让你尝尝飞子的滋味。”常武的眉毛立起来,一下一下的颤动,每根寒毛都迸发出森森的杀气。
“你知道绺子对待女人的规矩,不要拿枪对着我。”千金轴用眼神里暗示常武,收枪,收枪。
“除非我见到她。”常武手指微微一动,咔啦一声,拉开了枪栓。
千金轴用脑壳顶了顶常武硬邦邦的枪口,压低声音说:“并肩子,窑里伏着点儿了。”
常武心一凛,用眼角余光迅速扫向院落,月牙西斜,院子里已经站了十几个日本兵。
“不许说黑话!”一个穿黑马褂的矮子,身上斜挎着一把盒子枪,从侧堂走了出来,手里拎着从侧堂翻出来的硬货。一脸横肉,腮帮子拧着一块紫疤,朝上翻着鼻孔,喷着恶气。
常武认识这个矮子,日本汉奸队的小队长,于大疤瘌。
“把刚才的话重说一遍。”于大疤瘌从皮套子里拽出盒子枪。回头冲着堂里的人说:“把耳朵都竖直了,看他说的碰不碰号,要是敢落一个字,崩了。”
“****祖宗,他说****祖宗!”常武用枪顶着千金轴,往于大疤瘌眼前推。
“****祖宗,****祖宗。”千金轴骂了起来。
于大疤瘌使劲瞪了瞪着绿豆眼,咋瞪也是那么小,没一点儿光,心里就琢磨,你说这两个人,是骂我呢,还是对骂呢?心说,捡金捡银,没有捡挨骂的,于是把脖子一梗,怒问旁边的人:“他们是这么说的吗?”
“是,****祖宗。”众人齐回答。他们是于大疤癞汉奸队的,一天到晚只会溜须拍马,在老百姓面前耍威风,都是一群歪瓜裂枣,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的家伙,还指望他们,白扯。
“日你们祖宗!”于大疤癞听着不对味,小脖子一歪,回骂了一句。
常武没有心思和他们纠缠,心里焦急,亚桃冒冒失失的跑出来,会更加危险。手里的枪啪一声搂响了,子弹擦着千金轴脖颈就飞了出去,一下子揭掉了于大疤瘌的瓜皮小帽。
于大疤瘌吓得哎吆一声,抱着脑袋哧溜跌坐在地上,慌乱之中手里的枪搂着了火,啪啪连续射向屋顶,秫秸的房笆噗噗的崩裂开,哗哗向下落土。
常武抬手一枪击落了柱子上的碗灯,屋里一片漆黑。
屋里顿时大乱,抱头的,趴下的,往外跑的,炸锅的豆子,胡窜乱蹦,喊叫连天。
千金轴顺势抓起桌子上的枪,长腿一扫,把常武退掉在地上的子弹扫到跟前,迅速的抓起来,咔咔推进枪蹚。
院子里刚刚进来的日本兵一个个拱钢盔,挺了过来,对着窜出大堂的人啪啪开了火,噗通噗通,三四个人相继倒地,打中要害的一声也没吭,一枪没打死的倒在地上嗷嗷惨叫。
常武和千金轴几乎同时跃到窗前,啪啪,几乎同时出枪,击落了门柱上的红灯笼,灯火一下子引着了灯笼,两条火龙,扯曳着滚进门柱下的**沟里,院子里立时暗了下去。
千金轴低声对常武说:“阳滑是连旗的,并肩子在靠个窑吧,我和你不同道,靠了威武窑。”
常武咬咬牙,愤怒的回到:“真想一枪崩了你。”
外面的枪一响,于大疤瘌吓得蒙了圈,连滚带爬钻到桌子底下嚎叫:“停火,停火,我是于大疤瘌,别开枪!别开枪!”
常武跳出后窗,冷冷的说:“要不是找亚桃,和你们拼了。”
千金轴守在窗子,眼盯着守在院子里的日本兵。
一个士兵发现了常武,他正向南房跑,绺子里绑了票都关在那里。士兵枪口抬了起来,瞄准了常武。
千金轴出手极快,啪的一声击中了那个士兵的肩膀。
士兵嚎叫一声缩了回去,旁边的士兵哇哇大叫着,子弹爆豆子一样响起来,噼噼啪啪向屋里射,子弹射到墙上,火星子乱窜。
于大疤瘌嗷嗷怪叫:“不要打,不要打,快停下,你们要的人就在屋里,绺子私藏的武器也找到了,都抬到堂里,要打爆炸了都上天啦。”
堂里的确放着刚才抬进来的十几个大木箱子,于大疤瘌认定是枪支弹药,其实里面是木棍石头,被绺子里的弟兄掉了包,真家伙早拿走了。
刚刚被击伤的日本士兵捂着流血的伤口朝寨门外跑。
“击毙射杀我军士兵的凶手!”不一会儿,一个高个子军曹从寨门外走进来,挥舞着手里的军刀,大叫着。
常武趁着混乱,迅速向南房跑,暗里有人喊他:“武当家。”
常武听出是三猛子的声音。
“弟兄们都在哪里?”常武明白大当家说的意思:向南走是自己的人,指的就是弟兄们都在南房子。
三猛子急着说:“都已经从后坡下山了。”
常武急着问:“于大疤瘌发没发现窖枪的地方?。”
“都已经转移走了,于大疤瘌是奉令来烧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