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桃惊恐尖叫:“你放开我,常武会杀了你!”
日本兵恼怒的骂了一句,一把撕开了亚桃的衣襟。
“不要!”亚桃绝望的大叫,奋力挣扎着。
一只铁镖急速划破空气,嚓的一声,穿进了日本兵的脑袋,死尸软绵绵的栽倒在了亚桃的身上,血浆热乎乎的喷在了她的脸上。
“****姥姥。”从外面跃进来一个人,把日本兵从亚桃身上掀了下去。
亚桃极度的惊恐,话也说不出来,喊也喊不出来,整个人都木呆了。
“死了,你不用怕,****的鬼子兵!”进来的人弯下腰,捡起日本兵的步枪。
俗话说活人怕死人,傻狗撵飞禽,亚桃嗷的一声,连滚带爬从死人身边窜开,死死抓住来人的大腿,失声的尖叫,惊恐到极点,几乎崩溃,眼神都散了光。
“都花子就能撇苏。”来人说了一句,使劲把拉开亚桃缠在自己腿上的胳膊。
亚桃腿软的像面条,浑身筛糠,站立不住:“离开这里,快离开这里。”几乎是哭喊,像丢了爹娘绝望的孩子。
“你先到外面呆一会儿。”来人拉起亚桃,避开还在摇晃的电线,把她弄到门外,随即返回屋里,飞快的搬动着地上的杂物,将那个日本兵掩盖起来。
亚桃急促的喘息着,站起来想跑,腿不听使唤,歪歪斜斜靠在墙上,喷在脸上的血还湿乎乎的往下淌,流进了脖子里。
“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来人已经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扶住亚桃。
“我,我,我…”亚桃一时间茫然,回家?寄人篱下,伺候人的丫头,哪里来的家。
“有什么难处吗,只管和我说,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帮你去办。”来人很大气拍了拍亚桃的肩膀。
亚桃忽然感觉这个人手掌竟像是常武的,给人踏实的感觉,情绪稍稍安定下来,便说:“我要去鸡冠山。”
来人以为自己听错了,连声问:“什么?什么?去哪?”
“我要去鸡冠山。”
“你一个姑娘家,三更半夜,去鸡冠山?”
“是。”
“你,你,你,你去找人?还是怎么地?”
“找人。”
“找谁?”
“常武。”
“武当家?”来人很是吃惊。
“他在不在山里?”
“这会子,也许…哎呀,谁知道…”来人吞吞吐吐起来。
“你是哪个,是不是绺子里的人?”
“我叫三猛子。”
“你是绺子里的人,带我去鸡冠山。”
“你最好先回家,等天亮了,在去找武当家,这黑天半夜的,街上全是兵,****的日本鬼子可不管你是谁,见人就抓,尤其,像你这样的,还有个跑?”三猛子斜着眼瞄了瞄亚桃。心里说,盘真亮,是武当家的啥人?妹子?还是相好?要是妹子,等着机会,娶回家做婆娘,真不赖。
亚桃觉着三猛子在发愣,心里焦急,便问:“你送我不送?”
“送,送,送。”三猛子一下子红了脸,连连回答。
亚桃慌慌的心里有了着落,但还是感觉后背毛毛的,好像那个日本兵随时都从屋里窜出来一样。
三猛子看出了亚桃的恐惧,大大咧咧的说:“用木头压着呢,想蹦都蹦不起来,就是他蹦起来,你看,咱们有了枪,怕个啥,一梭子子弹把他打飞了,要不,给你拿着。”
亚桃连连摇头,浑身还抖个不停:“还是快走吧,去鸡冠山。”
“遇上事你不能怕,怕也是没用,你得挺起腰杆,得豁出去,干!”三猛子给亚桃打气。
一辆军卡车呜呜的驶过来,灯光雪亮,照的老远,车上站着鬼子兵,背着枪,手拿着高光手电,四处乱晃,蹲在车尾的狼狗兴奋的昂着头,两只眼睛在黑暗里冒着幽绿的光。
狼狗在车厢里突然直立起前爪,搭在了车厢板上,兴奋的朝胡同里叫了两声。
卡车猛然停下,日本兵的手电迅速的打进胡同尽头。
三猛子一把拉住亚桃,紧紧靠在墙边。手电缓缓从胡同里一点点往外移动聚焦,亚桃的红鞋子在需光里慢慢显露出来。
亚桃腿开始发抖。
三猛子抬起脚,踩在亚桃的红鞋子上,手电光缓缓的照了过去,是一堆烂布。
狼狗似乎失望的呜咽了一声,落下前爪,蹲回车厢里。
“继续搜索!”日本兵哇哇乱叫。卡车呜咙呜咙拐进另一条街。
鸡冠山距离桐城有五六里的路程,天暗夜黑,亚桃深一脚浅一脚的跟在三猛子身后,到了山下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周围黑黢黢的,山路两边一林子的刺槐,早已经落了花,结了荚,风一吹哗啦啦的碎向,还残留着槐花的干香。月亮朦朦胧胧着照着半山腰的寨子,只看出屋角支在空中,鬼眼一样亮着灯。山门柱上挂着一排红灯笼,山风一吹,慢慢摇起来,使劲往天顶上飘。
亚桃阴暗的心情亮了一些,虽然和常武好了几年,还是头一次到鸡冠山来。常武说弟兄们野,不让她来。
“绺子里有喜事了,掌起了红灯笼。”三猛子说着不禁加快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