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想躺在木筏上,仰望着蔚蓝色的天空,几只海鸟从眼帘飞过,白云融融团团,这是美好的一天。不知道为什么,他想起了妈妈,虽然他渐渐忘记了她的模样,而此时出现在他脑海中的是无数次重复的画面,他推门进家……
脸颊一阵温热,孟想惊奇地发现自己竟然落泪了,他不敢相信自己还有眼泪,他摸了摸脸庞,湿湿的,确实留下眼泪。正当他想继续留多一滴时,天空中出现了一张坛子脸,是小黄。他站在木筏上,俯视着孟想,把阳光和蓝天都彻底挡住了,从低角度看到了他并不浓密的鼻毛。
他想,要是紫晴又或者程法拉这样看着我,该是多么美妙的画面,与这波涛同踩着一个节奏,真是一副美好的画面,竟然给一个胖子占领了。孟想眨了眨眼说,小黄哥,容我发发呆好吗?这么多天来舟车劳顿,就算上吊也给喘口气吧,你把视线挡得这么彻底,以前是丐帮吗?还是吃多了盖中盖。我要生气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小拉找你”。
“管你小拉还是大拉。”孟想脱口而出,无法挽回,就补充一句:“我只要法拉。“
“对,就是法拉找你。“
这是,程法拉俯视着孟想,这个画面就完美多了,第一眼留意到的是光洁清新的脖子,然后就是脸颊,眼睫毛不是一般的长,与紫晴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就是显得风风火火一点,否则也能当个贤妻良母。
“风向改变了,我需要你帮忙。“
孟想站在木筏上,摇摇晃晃地看着晕船的刘老师,还有在一旁照顾他的紫晴。一种错过了半个世纪,辜负了全人类的愧疚感从天而降,怎么打了个盹就发生了这么多事呢?
海上的风渐渐大了起来,孟想看见老远的地方变得黑如浓墨,一团乌云翻滚着过来,像一块失控的陨石,它的所到之处随即下起了大雨,肥猪肉般的大浪眼看着卷曲着起来,朝着木筏冲杀过来。
适才的阳光和晴空此刻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变得也真够快。
木筏上的帆腮帮肿胀,鼓着一大口恶气一样,呼啦啦地将木筏带着跑。程法拉手上的船舵,像根搅火棍一般,快要从她手中挣脱。孟想看着快要被掀翻上天的程法拉,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很好笑,竟然一不小心露馅。
“笑个屁,再不帮忙,全部人嗝屁。”程法拉生气的样子就像一个小孩要糖果而不得,嚷着要离家出走。孟想更加忍不住,就抽了两巴掌自己,才止住了自己的笑意。
暴风雨随后就赶到,雨点如风沙走石,将他们打得嗷嗷叫。孟想在风雨之中解出绳索,把他们几个人都栓紧在木筏上,转身过来,却不见了程法拉。他的内心被电流击中,责怪自己刚才的怠慢,没有认识到问题的严重。他顶着风雨,浑身湿透,用手抠着木筏的缝隙,抓稳,一步步朝着船舵的方向走。
一个大浪翻滚过来,整条木筏被抛到了半空中,孟想才在惊鸿一瞥间,看到了一直死死抓住以根绳索的程法拉,他们就像一口中国锅里的西兰花、虾,厨师趁着大火端了几下,又重重地回到海浪上。程法拉也在此时一个跟斗滚落回到木筏,孟想手疾眼快,整个身体扑过去,把这个身材比他瘦小一倍的女孩完全覆盖,天王盖地府,宝塔镇河妖,流氓压闺秀。
暴风雨持续了一个小时,他们如坐过山车般,高潮迭起,叫得声音嘶哑,但天地以万物为土狗,根本就不听他们的哀嚎。
风停了,雨歇了,他们像几条落水狗,匍匐在木筏上。小黄身上只剩下一条内裤,一贯害羞的他也不管不顾,软绵绵地耷拉在那,像又历经了一次刻骨铭心的失恋。刘老师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吐,他的脸上还留着黏黏的胃液,怎么冲不掉。也只有紫晴还像一条曲婉动人的鱼,浑身湿透,身形毕露。
程法拉低着头,再度抬起时,仍然是一道坚毅的光。让孟想看着有些恻隐。
海面变得如死水般平静。风雨过后,竟然真的有彩虹,靓丽如霓裳。不过,他们也无心欣赏。
倒是孟想看到了一些什么。
“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