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撒尿,我要撒尿,我要撒尿,尿尿,尿尿。“孟想双腿就地划船,一副要”发烂渣“的样子,把泥地上的沙土磨蹭得乱七八糟,一看就知道小时候耍惯了花样,一哭二闹三上吊,就有糖吃,就有女孩子哄,就得到想要的一切。
但事实上,在无理取闹这条路上,孟想走得不太顺利,小时候无论他怎么苦恼都没人理,缺少关注的小孩,最大的优点是学会自力更生,还能自己玩自己,当然不是玩JJ啦。
“尿尿,我要尿……”后面那个尿字还没说完,孟想的头上就一阵冰凉,紫晴惊吓得倒吸一口冷气,小黄背对着孟想还没白怎么回事。一个满嘴酒气的纹身男,试图抓住刘老师的头发,作为支撑自己站稳的支点,但是没有成功,刘老师的脑壳高风亮节。纹身男只好抓住法拉的头发,一脸清爽,弄得本来好端端的一个女生,呲牙咧嘴的。
“闭嘴。”纹身男喊出两个字后,噪音像关了的水龙头,最后的一个滴答声,是他手里的枪上膛发出的。时间静止了一秒,孟想的额头上沁出一层保鲜膜般的细汗。
“尿尿,我要尿尿。”孟想的最后一击还是“发烂渣”。他闹得更凶了。
“真有种,怕你丫的了。“纹身男把枪移开,孟想的脑门上有一个圆圆的印,如果一颗子弹从这个圆圈里进入,那么将从另一边走出,那时他的照片将变成一张照片,而且是黑白的。
紫晴猜不出他葫芦里卖什么药,吓得长舒一口气,法拉那冷静的眼神好像东西了一切,他和孟想打了个照眼。孟想眼睛一斜,法拉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五六米开外有一棵大树。法拉显得有些疑惑,这棵树和周围无数的树没有太大区别,只不过是稍为大了一点。
夜风吹过海岛,黑夜深如渊。孟想以为他们会让他一个人去尿尿,但是那个刚才小个子老大在空中画了个圈,纹身男便停下了解套的手——“他们陪着你尿。“
孟想本来还想反抗,可是纹身男早已把他们提起,朝着那棵大树挪过去。离大树越来越近了,孟想拼命给法拉打眼色,表情丰富得几乎要成变形金刚。情急之下,法拉领会不到她的意思,慌张得直喘粗气。她终于想起那棵树,她又仔细看了看那棵树,这时她的脑门亮了——原来树根上长着很多蘑菇,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就是这些蘑菇,是让她摘吗?但不管怎么样,有机会先摘了再说,其他人都背对着他们,难以交流。
“各位,多包涵,我要尿了。“孟想还以为自己可以松手套JJ,可是纹身男没有帮他松绑的冲动,倒是直接把他下水道掏了出来,长时间没被他人接触的圣物,竟然高射炮般升了起来。纹身男一看这样,笑不拢嘴,”哈哈,你小子,喜欢男的,哎呀,哎呀…。”他又用手指弹了几下,疼得孟想嗷嗷叫。
在两个女生面前,什么偶像包袱都被扯烂了,孟想已经来不及脸红了。他终于尿出来了,呼啦呼啦,水流如注劲道十足,从这水流量可以推测,那家伙来头不小。紫晴和法拉都低着头,略微尴尬。紫晴闭着眼睛,可是声音更加清晰了,心跳得胸部涨落如潮。纹身男看得热血沸腾,冒着腰,下流地观察。
“哎呀。”孟想一个趔趄倒地,一团人也跟着倒地,法拉趁势一把抓住眼前的蘑菇,递给了孟想,自己又抓过一把。
看着远处那个沸腾的锅,法拉一下子领悟到了孟想的意思,她真想夸自己太聪明了。她咖啡色的皮肤,常常让人忽略她机灵的双眼,无疑法拉是聪明的。
就在他们接近热锅的时候,法拉大喊“好饿呀,快饿死了。”一头冲向热锅,差点把锅给撞翻了,纹身女冲上来给她一耳光,“啪”,天旋地转,幸好就在那一瞬间,她把蘑菇扔进了锅里。
孟想手中还有一把,他想法设法制造混乱,“要杀要剐你们随便”,孟想佯怒,从地上轰一声起来,用尽全力拖着这团人冲向纹身女,就在他脸上响起耳光的那一刻,蘑菇扔进了锅里。
接着昏黄的火光掩护,黄色的蘑菇在沸腾的热汤中沉沦,渐渐淹没最后一丝身影,半个小时过后,竟然有一些浓浓的香味,真是画龙点睛之笔。
孟想正默默等待他们品尝之际,纹身女从锅里舀了一勺汤,朝法拉走来,“喝。”
他大吃一惊,难道小把戏被识破了?孟想脑门一阵发热。法拉紧闭着嘴,死也不张开。
“耍花样?”纹身女捏开法拉的嘴,就要把汤灌下去,孟想一叫蹬地,将法拉撞歪,那口汤落地。
“等着饿死吧。”纹身女走开了。
孟想长舒一口气。但他仍然在静静等待着这群猎物上钩。
夜已深,篝火仍在燃烧,他们被捆成一团,就地歪歪斜斜睡着。孟想被蚊虫叮醒,身后的紫晴斜斜地靠着她的背沉睡,他扭头过来,看见一双黑黑的眼珠——他吓一跳,是法拉。她一直没睡。
她像只猫头鹰般注视敌人,又看了看孟想,眼里露出了喜悦。她打了打眼色,让孟想看看。
孟想朝着那堆土匪看过去,一个个脸上都有不适的表情。他知道恶毒之伞开始生效了,这种长在深山的蘑菇,好看得不得了,但是也恶毒得不得了,在他的广泛阅读中,他曾接触过这类蘑菇,并到山上求教过山民。山上数百种蘑菇,能吃的就那么几种,只有非常熟识蘑菇的人才敢再野外采集蘑菇,孟想对这种恶毒之伞印象深刻。当年他就是吃了这种蘑菇才入了院,幸亏抢救及时。
这种蘑菇又称为酒精之毒,喝完酒后再吃,会加快蘑菇毒素的循环,影响人体的肝脏,出现腹泻、呕吐、眩晕等症状,三天之后,症状会缓解,但是由于毒素不能从肾脏排除,中毒加剧。
半夜,第一个出现症状的是纹身女,她“噢”一声,从嘴里泄出大量食物,接着在地上打滚,不一会提着裤子去树林,紧着是小个子老大,纹身男……七八个人东倒西歪的,去找厕所。
此时,孟想用力叫醒了刘老师和小黄,几个人翻滚这进入了丛林。直到太阳出来了,他们才把绳子隔断,一个一个筋疲力尽,但是刻不容缓。孟想带着他们朝木筏夺命狂奔,必须在他们症状有所缓解之前离开。
他们连滚带爬冲出树林,一个个气喘吁吁,奔向木筏,远处的朝阳蓬勃升起,一切浸淫在晨曦中,天空充满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