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峥轩由衷的说:“吓着倒不至于,更有可能是她幸灾乐祸的笑上半天!”
陆衔想想也对,刚才打架的时候太过专注,衣服都扯的有些错位了,就这么狼狈的去见她,只怕有失自己一惯帅气的的形象,便灰头土脸的叹口气说:“算了,还是明天再去看她吧!走,随我去首饰店逛逛!”
两人遣退了手下的士兵,信步走去了专卖金银珠宝的街市,他们两个都算不上感情细腻的那类人,从前也都没怎么进过珠宝首饰店,看到满满一条街都是大同小异的铺子,抓耳挠腮的不知道该进哪一家才是。
正焦虑着,一家装潢新颖的店铺,勾起了陆衔的兴趣,这家店铺的门头牌匾上写着‘金玉良缘’四个字,很合陆衔此刻的心境,便满怀憧憬的走进了铺子里。铺子里面,柜台旁站着一个年轻的伙计,柜台里头还坐着一个年长的,看上去应该是这家店掌柜的。
年轻的伙计一看有客人进店,忙迎近了,刚要张嘴寒暄,后面掌柜的就不甘寂寞的抢身跑到跟前,热情的招呼道:“两位公子,欢迎光临!”留意到陆衔饱经摧残的脸,嘻哈着说:“这位公子,像是刚做完健身呢!”
陆衔不满的回了他一句:“你是卖首饰的,还是相面的?”
掌柜的忙答道:“相面的!哎!不是!不是!卖首饰的!公子主要想买哪类首饰?是送给什么人的呢?”
陆衔冷着脸说:“没特定的目标,是想送给一位姑娘的,恩,最好挑新颖独特些的!”
掌柜的兴奋的一拍手,从一旁的展台上拿了一个匣子,一面打开一面说:“这位俊公子跟小的算是对脾气,说实话,你别看我这个店不大,它没点儿特色的珠宝,压根儿就入不了我的眼。喏,你看看这个,梅花水晶簪,这簪顶部精雕细琢的梅花,可说是熠熠生辉,栩栩如生,再说这水晶,可是取自南海深水底,也就是咱们救苦救难的南海观世音,住的那个南海,你说来头大不大!”
听到店主夸张的解说,跟在陆衔身后的习峥轩,捂着嘴差点没把眼泪笑出来。任那掌柜的把牛吹的天花乱坠,陆衔却不为所动的摇了摇头说:“那丫头不文静,偏喜欢跟人耍拳脚,应该不大喜欢带这种脆生生的头饰!”
见到陆衔不感兴趣,那掌柜又毫不气馁的打开另一个匣子,滔滔不绝的说道:“那就是这个了,犀角雕玉蟾的镯子,这可是我从一个女真商客手里买来的珍稀犀牛角,我自己设计好了的图案,然后托京城鼎鼎有名的雕刻大师,秦一刀亲手操刀所刻,你看这上面并列的四只玉蟾,是不是刀工格外的细腻!”
一旁听的津津有味的习峥轩,忍不住举手发问:“人家都是雕些花呀草呀,再嘛就是凤凰孔雀什么的,你雕个蛤蟆算怎么回事?”
掌柜的一咂嘴说:“要的就是个性嘛,再说玉蟾寓意也不错!保平安吉祥嘛!”
陆衔又是摇摇头说:“不行,若动起手来,也有些碍事了,万一硌着她手腕,迁怒到我身上不说,只怕以后再也不肯带上去了!”
掌柜的手下一边换盒子,一边啧啧称赞起来:“看来公子对这位姑娘,可是在乎得紧呀!罢了,难得碰上像公子这么又帅气又痴情的,我也豁出去了,把我刚从大理捎回来的,紫玉同心姻缘锁让给你怎么样?其实吧,这本来是我高价买回来,打算送给我家里那个爱妾的,今天就忍痛割爱,让给公子你吧,这紫玉锁价值连城是自不必说了,没机缘的话,你就是有钱也买不到的。我着重给你说说这坠子,你别看它不起眼哈,可是精心挑选江南珍稀天蚕,一公一母所吐的丝,配上金线合缫而成,暗喻永结同心!那姑娘一旦带上它呀,一定会一辈子一心一意的跟着你,绝对不可能再变心的!”
习峥轩一脸信服的点头称赞:“不研究不知道,连个玉坠子都能这么讲究!”
掌柜的得意洋洋的继续挥撒着唾沫说:“岂止是坠子,瞧见没,装紫玉锁的盒子,可是上好的紫檀木做的,盒子四周雕的是兰芝,简约大方!盒子上面画的是花好月圆图,温馨浪漫!底面刻的是‘地久天长’四个字…”陆衔满是不耐烦的制止了口若悬河的店掌柜,说:“行了,别没完没了的卖弄你口才了,我这弟兄实在,你说什么他信什么!再说下去,非让你给他带沟里不可,就买了这个吧!”
掌柜的忙问:“成嘞!公子还要再挑点别的吗?”
陆衔顿了顿说:“下回吧,能把这个送出去就算不错了!”
掌柜嘴甜的说:“那小的就预祝公子旗开得胜!”
陆衔携了盒子付了银子,扯了扯嘴角回道:“谢了!”
第二天,怕再像昨天一样扑个空,陆衔特意挑着正晌午,快进午饭的时候去找褚南。到了那儿才发现,有人已经抢先一步来造访她了。
比陆衔先到一步的是惠筝郡主。自她想会会褚南以来,在家里苦等了半月有余,那帮怂包伙计都没能把褚南弄出宫,她只好亲自上马,来找褚南,一进门看到褚南,便感慨道:“你还挺不好找的呢!”
褚南见到惠筝郡主先是一惊,发现过来的只有她一个人,才恢复了胆色说:“不好找,你不是也找过来了吗?”
惠筝郡主趾高气昂的说:“当然了,对我来说可算不上什么难事,我来呢,是觉得,既然咱们俩眼光一致,我想请你吃顿饭,不知道你肯不肯赏脸!”
褚南明知道她没安好心,自然不敢轻易应邀,便找了个借口说:“我最近减肥!还有,我眼光跟郡主比可差远了!”
被拒绝了,惠筝郡主也没觉得多难堪,接着随意说道:“阮畅给你画的画像呢,让我看一眼呗!”
褚南知道,郡主之所以跟自己过不去,就是由那张画像引起的,怕她知道画里真正画的其实是蔡伊师姐,再跑去找师姐的麻烦,自然不敢把实话对她说了,便撒谎道:“阮公子没告诉你吗,他压根就没诚心画我,所以把我画的难看死了,我一气之下就给撕了!”
没想到,却惹得惠筝郡主一下子动了恼,厉声叱道:“你胡说,他画的画怎么可能会难看,不准你败坏他的名头!”
褚南忙没气节的改口说:“好!好!不敢了!不敢了!他画的很好看,好看的不得了!就是我一不小心给毁了,对不起啊!郡主!”
惠筝郡主严肃的盯着褚南说:“知道吗?在皇宫里,你是唯一敢对我不敬的奴才!”
褚南心想,诚心找茬何患无辞,明知道再怎么软弱,都未必能逃过她的责难,却又不得不再接再厉的道着歉:“噢,我以后再也不敢了!郡主息怒!”
惠筝郡主旧事重提的问道:“你说的好听,那我请你吃饭,你为什么要推辞呢?”
这家伙,这不是把刀往人脖子上架吗!该怎么回她呢?褚南正满脸愁绪的犯着难,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这个难题,陆衔恰好在这关键的档口走了进来,看到惠筝郡主,极自然打招呼道:“惠筝郡主也在这里啊!小南子,好几天都没见你了,怎么越来越跟咱们生疏了!非等我上门找你不可!”
褚南知道陆衔这是在抬高自己的身份,忙满口附和着说:“这不是最近忙吗,程总管跟王葫芦最近越来越滑头了,把我当值的时间安排的比原来多了一倍!我哪儿还有时间去串门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