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敏还有一个哥哥,在宏王爷府上做事,她正是受了哥哥的蛊惑,才与之密谋,趁月黑风高的时间,由她把褚南骗到偏僻的水渠闸口处,其他便交给埋伏在闸口附近的几人。她怎么也没料到,褚南的警惕心会那么强,反把她给骗到另一个偏僻处给绑了,扔到亭子上冻了大半夜。
姚敏自认是自己先做了亏心事,若真把褚南给供出来,只怕自己和哥哥的计划也会跟着败露,便铁了心的什么也不肯说。
陆衔对着姚敏威逼利诱了老半天,依然没有丝毫的进展,由于心里还惦念着褚南,便决定先进宫看她一眼,临走时交待习峥轩:“既然这侍女那么嘴硬,不如先饿上她几顿,什么时候肯招了,什么时候再给她吃的!”
陆衔马不停蹄的进了皇宫,赶到了褚南的住处,却被正在休息的程岭告知,褚南这会儿正在皇上身边伺候着,只怕要到晚上才能被换下来。尽管没看到她人,但至少确认了她此刻安全无虞,让陆衔惴惴不安的心,总算有了着落。
想起习峥轩曾说过,是在某个偏僻的亭子上发现了姚敏,陆衔便只身去了那个亭子,在附近仔细勘查起来,他哪里知道那一伙人的计划的作案现场,其实并不在这里,所以,来来回回的在那周边勘察到日落西山,也没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眼看着天色黑下来,陆衔只得闷闷不乐的出了宫。心里说不出的阻塞。
陆衔心灰意懒的出了皇宫大门,刚走出没多远,遇见几个举止大大咧咧的中年男子,正挡在他的前面,他们一行大约有六七人,看上去气势凌人,吆五喝六的排开了走在路中间,很是惹人反感。
在京城里这种人遍地都是,一看便知道是哪一家豪门权贵养的打手,陆衔正准备从他们中间穿梭过去,恰好听到他们中间一个人发牢骚:“奶奶的,白守了一天一夜,连半个人影的没看到!可饿死老子了,你妹妹到底行不行啊!”
另一个马上不服气的说:“屁话,你行你怎么不去?只能怪姓褚的那个小丫头太过狡猾,谁知道,她怎么就那么不好逮呢?”
那一个‘褚’字,牵动了陆衔的神经,他蓦地停下脚步,对着几个人高喊了一声:“你们几个站住!”
那一行人纷纷不明状况的回了头,其中为首的那一个,没好气的瞪着陆衔问:“你谁啊?你让谁几个站住呢?”
这几个打手没怎么见过世面,加上陆衔又穿着寻常的便服,自然没把他放在眼里。陆衔也懒得对他们亮出身份,只蛮横霸道的下命令说:“废话少说,把腰牌拿出来我看看!”
那个头目憨着一张脸,表情分外逗趣,叫板的回了陆衔一句:“不想给你看呢,怎么办?”
陆衔看着眼前小头领略显滑稽的嘴脸,一眼就看出来这货的智商大概不太富余,反倒对他恼不起来了,诙谐的说:“看在你还挺幽默的份儿上,我就自己动手算了!”嘴里话还没说完,便伸手向对方的挂腰牌处探去。
对方也不是吃素的,身子急忙往后欠了欠,拳头在同一时间向陆衔挥过去,陆衔怎么说也是一军统帅,身子灵活,且应变很快,几个回合下来对方连他的衣角也没能摸一下,一旁几个人都没想到,看上去还算文质彬彬的陆衔,居然会那么狂妄,惊诧了几秒后,一拥而上和陆衔厮打成一团。
陆衔本来并没有跟他们交手的打算,只不过想查看一下他们的身份,有好几次探到他们的腰围处,却都摸了空。
原来,这些人是怕给主子惹麻烦,一早儿把腰牌去了仍在家里。由于双方都没带兵器,赤手空拳的交战。刚开始,他们都还按套路出牌,打着打着就渐渐乱了套,干脆耍起了相扑。陆衔虽说功夫远超过他们任何一个,但他们占着人多,又个个身材魁梧,蛮力极大,即便陆衔再应变灵活,脸上还是被抓了好几道。
习峥轩闻讯赶过来的时候,双方交战正酣。对方一看围上来许多官兵,又听到跟他们扭作一团的,竟是大名鼎鼎的陆将军,纷纷束手就擒,一股脑儿的全跪下了。
习峥轩于心不忍的看着脸上挂了彩的陆衔,问道:“你跟他们较什么劲呢?”
陆衔虽累的大喘着气,却不耽误对习峥轩下命令,恼羞成怒的说:“把他们统统给我带回去!”
几个人一听,急忙磕头求饶:“陆将军饶命啊,我们都是良民,都是良民!”
陆衔没心情理会他们的求饶,只随口问习峥轩:“那宫女招了吗?”
习峥轩谨慎的附在陆衔耳边回道:“正想跟你汇报呢,饿了那宫女一天,她什么都说了。说实在的,要不是那个小宫女不抗饿还没气节,咱们就是想破了脑袋,也绝绝对对料不到,把那个宫女绑了扔到亭子上的,就是你那古灵精怪的小白眼狼,那宫女说是受人蛊惑,让她引诱褚南到皇宫水渠的闸口处,结果没想到褚南那丫头警惕性那么高,反把她骗到偏僻处,给绑了扔在亭子上了!”
陆衔看了看依旧在磕头求饶的几个人,态度莫名转好了不少,和颜悦色的问:“你们几个都是良民,对吧!”
方才为首的那个人呼声最高:“对!对!我们是良民!”
陆衔:“哪一家的?”
几个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不该如实交待。
陆衔咋呼他们说:“就算你们不说,我现在心里也已经有数了,不过是想给你们个台阶下,只要你们自己说了实话,现在就放你们走!”
为首的那个唯唯诺诺的问:“倘若我们说了实话,当真放我们走吗?”
陆衔:“废话少说!”
为首的那个忙交代了:“我们是宏王爷府上的!”
听到宏王爷,陆衔心里已经明白了一大半,此事和惠筝郡主绝对脱不了干系,人人都知道她对阮畅有意思,莫非她也和自己刚开始所想的那样,误以为阮畅和褚南之间有暧昧,所以才找褚南的麻烦吗?
陆衔总算将整个事件拼接完整了,这才发觉脸上火辣辣的疼,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脸上被挠过的地方,一看,手上沾了不少的血,没好气的对那个头目说:“你一个大老爷们,指甲留那么长干嘛!”
那头目不好意思的说:“嘿嘿!打小养的毛病!我向将军保证,回去就给剪了。陆将军,我想不明白,我们正规规矩矩走路呢,您好端端的跟我们过不去干嘛?”
陆衔懒得跟他解释什么,于是态度蛮横的说:“我吃饱了撑的不行吗?”
那头目满口附和着说:“行!行!行!陆将军想怎么样都行,就是下回可别再吃这么饱了,小的现在浑身都是疼的!”原来,几个人里面就数他最能打,能者多劳嘛,所以,就被首当其冲的推到最前面,作为和陆衔战斗的主力,又所以,几个人里面就数他中的招最多。
现在知道了他们一伙是宏王爷府上的,又没能从褚南那儿讨到便宜。陆衔不想再牵扯出不必要的麻烦,便不耐烦的说:“行了,行了,该滚滚吧!”
这伙人听到陆衔放了话,二话不说,全站起来争先恐后的跑路了。想到这一会儿,褚南也该被替换下来了,陆衔便想回头进宫再去看看她,于是,转过脸问习峥轩:“我脸上的口子要紧吗,就这么进宫去,会不会吓到褚南那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