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衔却巴不得蔡伊在一旁听着,好让徐荥焘顺顺当当的去营救褚南,忙开口拦着她说:“蔡伊姑娘无需回避,我专程跑到这儿来是为了搬救兵,顺便告诉你一声,褚南那丫头在宫里闯了祸了,我觉得你毕竟是她的师姐,有权利知道此事”
蔡伊听了陆衔的话,不由得惊到变了颜色,自褚南进了宫以来,自己就一直心神不定,生怕她一人在宫中有丝毫闪失,想不到她还是惹祸上身了,蔡伊一时间慌乱不已,竟有些站不稳的样子。这可心疼坏了一旁的徐荥焘,忙上前搀扶了她一把,回头狠狠凶了陆衔一眼,不悦的开腔道:“一口气把话说完,你来我这里搬什么救兵?”
对于徐荥焘恶劣的态度,陆衔此刻也懒得理会,只是略带讽刺的回答他道:“当然是搬你了,褚丫头惹得不是旁人,正是当今太后,似这等情况,也只有徐兄这种皇亲国戚才能说上话了。”
经陆衔一说,蔡伊方知道徐荥焘是皇亲国戚,想要营救褚南的话,唯有指望他。她遂将求救的目光投向他,没有丝毫犹豫的屈膝下跪,幸好徐荥焘反应迅速,一把搀紧了蔡伊的双臂,脸上带着愠怒的问:“伊伊,你这是要干什么?”
徐荥焘挽着蔡伊的双手,抓的极紧,也把两人的距离拉的极近,他们几乎可以嗅到对方身上淡淡的味道,蔡伊显得又是紧张又是羞涩,把头垂的低低的,使得对方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能听到她声音带些颤栗的说:“蔡伊恳求徐将军设法搭救小师妹,蔡伊愿…愿为将军做…任何事……”
徐荥焘听了蔡伊的话,也大约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即刻对着站在他身侧不远的随从命令道:“邓威!速速备马!”
立在旁边的陆衔,听了蔡伊许诺给徐荥焘的筹码,不仅开始为自己担忧起来,心道:‘遭了,看这情形,蔡伊似是有以身相许的意思,那之前和徐荥焘的赌约岂不是要输定了,想不到,到头来他们二人竟是我亲自促成的!’
徐荥焘也同样被蔡伊的话,拨乱了心思。双臂僵滞的紧挽着蔡伊,回过头冷脸对陆衔指使道:“你先去门外等着吧,我即刻便随你进宫!”
陆衔看他们二人相携的姿势,已经从中嗅到一股浓郁的暧昧气息,只得有眼色的领着随从出了门,解开栓在门外桩上的缰绳,上了马坐等徐荥焘。
徐荥焘待走了陆衔那碍眼的混球后,单手托起蔡伊的下颚,拭去她眼角的残泪,温声细语的说:“我表现的那么明显,你应该早就能看出,我喜欢你,而且,比你想象的更加喜欢。所以,方才的话,你无需说出口,只要是和你有关的事,我都甘心情愿的为你去做,也必定会努力的,让你甘心情愿的和我在一起,而不是趁人之危,任凭你委屈了自己!好了,不要再为你小师妹担心了,安心在这里等我,我会尽快给你带回来好消息!”
蔡伊从始至终都垂着眸,让徐荥焘看不出她在想什么!他贪婪的看着她绝美的容颜,内心已经坚信,这个女人早晚都会是自己的,忍不住迅速在她额头上轻啄了一下,逃也似的溜出了大门。
停在门口,不时的往门里面张望的陆衔,看徐荥焘出来的步伐有些凌乱,脸上还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之色,趁着他喘息未定之际,便开口打趣他:“特意的把我们支开,是不是院子里的姑娘又许给你什么好处了?看把你一个堂堂的威武大将军,都激动成什么样子了!”
徐荥焘一边轻松的跨上了随从备好的马匹,一边面带得意的说:“你就是一个不解风情的莽夫,跟你说什么,都等同于对牛弹琴!”
平时徐荥焘不招惹陆衔时,陆衔还总忍不住想上前挑衅两句,今天这厮居然敢主动邀战,陆衔立刻回呛道:“你们那些整日热衷于拈花惹草的人,是不是都习惯说话那么拽?恨不能让全天下人都知道,自己泡妞功夫了得!”
陆衔提开这个话茬,倒是让徐荥焘想起,关于自己的情史,是时候让陆衔收住嘴巴了,以免日后再让蔡伊听到不该听到的,便严肃的对陆衔提醒道:“你小子如果真把我当兄弟,关于我之前的种种,以后最好都不要再提了,尤其是在蔡伊面前,我对她是认真的!不希望让她听到这些!”
徐荥焘交待完想说的话,斜眼看向陆衔,盼他给出正面回应,却发现到他正把脸别向另一边,像是根本没听到自己说的话一般,不知道正在出神的观望着什么,徐荥焘忍不住抬高了声音召唤他道:“我都这么认真的拜托你了,你好歹给个回话行不行?”
陆衔的注意力成功被截回,却没有给徐荥焘期待的回话,而是伸出手,指向远处的一颗大树对他说:“你看那颗树上是不是趴着一头猪!”
徐荥焘顺着方向看过去,原来那颗树上架着一个庞大的黑黝黝的鸟窝,但眼睛再不好使,也不能看成是猪吧?徐荥焘瞬间明白了陆衔的意思,他这意思是不相信自己能对蔡伊专情,便率性的说:“随你怎么想吧!反正我是已经认准蔡伊了,你将来只管等着喊她嫂子就行了!”
冷眼打量了一番徐荥焘,对他难得的表现出痴情的一面,很不适应,于是,善意的提醒他道:“你想从良,我管不着你,你是最了解我的,很容易收买!我担心的是陈湘那边应该比较麻烦,建议你,不如先把未过门的嫂嫂安抚好,再来盘算堵我的嘴巴比较合适!”
陆衔所提的,正是徐荥焘目前最头痛的,眼看他和陈湘的婚期越来越近,谁都想不到准新郎会在这个节骨眼,陷入另一场感情而欲罢不能,徐荥焘想为了蔡伊退婚,却还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毕竟这桩婚事当初是自己挑选的,且又经过太后牵线,想要反悔谈何容易,太后虽疼他护他,但在大事上,是绝不允许他乱来的,只一个话题,徐荥焘脸上就变得阴云密布,片刻走神后,兀自简单说了句:“陈湘那边,我会处理好的!”
此后,两人都熄了打嘴仗的兴致。
陆衔和徐荥焘并肩齐驱,行至宫门口时,一同翻身下马,把马交给各自的随从后,一齐进宫快步向太后寝殿走去,在即将走到殿门口时,陆衔停下来对徐荥焘说:“按常理说呢,你这是去见你的姨母,我就不方便去凑热闹了,还是在外面等你的好消息吧!”
徐荥焘鄙夷的扫了陆衔一眼,趁势戳他的弱点,嘲弄他说:“怂了就是怂了,还变着法儿的琢磨出这么好听的借口,平时跟我梗着脖子叫嚣的气势跑哪儿了?”
陆衔不耐烦的催促徐荥焘道:“劝你还是少扯闲话,办你的正事去吧!耽搁久了,看你怎么跟你的心上人交差,你也不用激我,我那么怕死,当然不会跟自己的脑袋过不去了。”话说出口后,陆衔不自觉的想起了褚南,那丫头应该算得上,跟自己脑袋过不去的那类人了吧,不知道她是怎么招惹上太后的,等把她捞出来以后,一定要重重给她上一课,让她最好能学会在宫里夹着尾巴做人!
明知道陆衔绝不肯进殿去,徐荥焘也不再跟他浪费口舌,问清楚褚南进宫的来龙去脉后,便自个儿转身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