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杨小姐受伤了吧?”转让厂房的男人说着就抓起了她受伤滴血的右手,一脸的假‘疼惜’:“我天!伤的还不轻,你说你急什么呢?只要你有诚意要这厂子它还能跑喽?”
呵,弦外之音不就是想抬价么?只要出钱高就归谁。
一个破厂子,竟也变相搞拍卖了。只是没想到跟她竞争的会是牧景成。
“又是闹得哪一出啊?”李辉只手扶额,闷闷的语气响起:“没长脑子,这是也准备下海经商?”
杨思思急忙抽回手,快速的瞟了眼手心的情况,鲜血淋淋的有些狰狞,使劲儿咬着唇,硬着头皮看向牧景成。
她从没见过他这个样子,面色铁青,似乎隐隐憋着一股怒火,他一般只会神色清冷,这幅模样竟让她有些害怕,连疼痛感都压了回去,握住一片湿粘的右手往身后一藏,目光游移着对转让厂房的男人说:“杨老板,我们已经谈好的,您怎么又找下家了呢?”
跟牧景成争,争的过吗?心想,你还会向小时候那样让着我吗?
杨老板正准备接话,被牧景成的动作惊住了,见他走过来,扯着杨思思就往外走。
熟人?是一家的?
杨思思也愣住了,边被他扯着走,边呆呆的扭头看他,手心的疼痛感更深了,他握住的是她扎了好几片玻璃碎片的右手,力度之大,不知道玻璃渣有没有反穿过他的掌心。
他走的很快,杨思思几乎是被拖到了外面停车的地方,开门把她丢进了车,他也上车坐在了驾座上,甩了追出来的李辉。
气氛有些诧异的危险,像似他的忍耐终于到了一个临界点,马上就要爆发了。
杨思思一言不发的坐在副座上。手心的玻璃渣被他捏的完全扎进了肉里,他扯了两张面巾纸擦了擦自己的手,随手扔在前面的车窗口,看样子他没什么事儿。
到了一个路口稍微有点堵车,前面的车开的很慢,牧景成终于忍无可忍,使劲儿摁着喇叭,尖锐的喇叭声听着格外刺耳,他使劲摁着,更像发泄,前面的车干脆停了,黄灯闪动几次变了红灯。
牧景成一拳砸在方向盘上,神情阴沉到了极点,骂了句:“妈的。”
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听他骂脏话。
这是怪她破坏了他谈厂子吗?
一脚油门,绕过前面的车,闯了红灯。他开的越来越快,眼看着速度表往上蹦,路上车挺多,他将车开的宛若游龙,来回钻,不停的急刹猛给油,好几次差点就要撞上前面的车,却猛地一脚刹车,即使杨思思系着安全带还是被甩得前扑后倒,头晕目眩,他仿佛看不见,不停地催油门。
“杨思思。”又是猛地一脚油门,他突然出声:“活成这德行,还不如去死。”
杨思思心口猛地一疼,吓白了脸,再也无法忍受,浑身几乎无力,拼命拽着他的衣袖,低低的说:“求你,停车。”
他转头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继续横冲直撞,一路有惊无险的到了一家三甲医院,拽着她挂了急诊号。
医生是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戴着副大框眼镜,手法有些粗,用镊子划开她的伤口,找着碎玻璃渣夹。边找边嘀咕:“这么多碎片!怎么这么不小心?”
杨思思痛的直抽凉气,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滴,却也只能咬牙忍着,眼角余光瞄着站在窗口一言不发的男人。
五分钟过去了,医生夹出了一头汗水,杨思思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快要崩溃时窗口的男人转身忍不住冲医生开口:“轻点,她很痛。”
医生停了停手里的动作,嘿嘿笑道:“年轻人,女朋友得好好照顾啊,你看现在多麻烦?”
这句话让气氛又僵了几分,杨思思像被抽掉了所有力气,任由医生划拉着,痛的无力去反驳什么。他站在窗口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也没有反驳。
我不是他女朋友,只是前妻。
好不容易清洗好伤口,敷上药用纱布裹好,又打了破伤风针,杨思思已经痛的几乎要窒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