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two
一觉醒来,我拔掉手上插着的针管,也顾不得身上还穿着医院的衣服。有一种冲动,有一种力量,拼命的鼓动着我,我不知道它到底想要我怎么样。
直觉就是冲出去,他需要我的任何时候我都必须赶到,必须。木木一遍一遍地呼唤我,小剪子,小剪子,这样的声音萦绕在耳际。
木木等着我,我这就来。
我推开阻挠我的护士,冲向马路。木木呢,木木呢,我看不见他,他在哪里,我来晚了吗,他走了吗?
我冲向车海。
他一把把我拉回来,是黎竖,他抓住我想要拼命挣脱的双手,“你疯了吗,成木牺牲自己救了你,你就用死亡来报答他?”
牺牲?救我?
我没有任何意识,只记得木木总是在我最需要的时候赶来,只知道在木木需要我的时候我同样应该奋不顾身。
“放开我,他需要我,我必须去找他。”我朝着他大喊。
“你冷静一点行不行,这不是简若应该有的状态,你不一直都是很镇静的人吗?你到底是怎么了?”他晃动着我。
对啊,我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了......
头颅内一阵剧烈的翻滚,我就这样的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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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再次醒来,看见趴在床边的是黎竖。看着他,我又一次想到木木。他已经永永远远离开我了。
流泪是有声音的,黎竖就是被我的流泪的声音惊醒的,泪滴在了他的手臂上。
“对不起,以后我再也不会了......”我哭得像个泪孩子。
他捋了捋我耳边的碎发,呢喃着:“都会过去的,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他轻轻地把我搂在怀里,像搂了一个受了伤孩子。我安静地趴在他瘦弱的肩膀上,想起小时候别的孩子总是说我哭得时候没有声音,是个怪孩子。
后来木木变成我哥哥以后,再也没有人笑话我哭没有声音,再也没有人欺负我。
我的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掉,哭出了声音,哭喊着“木木”。
他只是轻拍着我,轻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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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剪子最近好像变得很爱哭......”木木曾经这样说,我记得,我迅速地抹掉了眼泪。
我要怎么做得和木木想象中的一样?
“我想要出院,现在,马上。”我对黎竖说。
“可是你现在还没完全好,”我决绝地看着他,他说:“那好吧,但是你等我一下。”
我换成自己的衣服,准备好东西,站在门口等他回来。我想要回家,看看妈妈,以后就只有我们相依为命了。
我从来都没有像现在那么害怕,不敢看别人的眼神,不敢和陌生人说话,到哪里都死死地抱着泰迪熊,好像当年刚来的木木。
不知道为什么妈妈没在家,就连我住院也没看到她,好像里里外外都是黎竖。
我转头看着他,等着他回答我这都是为什么。
“那个,阿姨她也住院了。”他吞吞吐吐地说。
“住院?她怎么了?”我问他。
“成木出事以后,阿姨的精神就不怎么好,看过心理医生了还是不起作用,所以她现在在精神病院。”他说。
“哪家医院?”我来不及等到他说答案就跑了出去。
他一把拦住我,“不要这样好不好,事情我会陪着你一件一件的解决。”
最近眼睛很疼,流泪流到很疼。我再也没有力气流眼泪了。
他扶着我,一步一步地走去精神病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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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不记得我,只在墙壁上摸索,“妈,你在找什么?我帮你找好不好?”我握住她的手。
“别要挡着我,我要找的东西在很远的地方。谁是你妈,我没有孩子。”她冰冷地说。
我的表情隐忍。
他带着我离开了医院。我蹲在地上再也起不来。
“你不是一个人,相信我!”他坚定地说。
我朝他微微一笑,“我很好,相信我!”
“你这样让我更担心。”他说。
“我很好,真的很好。我会排练音乐剧的,排练的时候跟我联系。”我站起来。
“那你现在要去哪里?”他问。
“我想要静一下,你回去吧,这几天谢谢你。”我的语气很平静。
我不再等他的回答,一个人漫不经心地走在路上,也不知道目的地究竟是何方。
木木,在远方的你可以听见我现在的想念吗?我会好好活下去,你会觉得孤单吗?
我会带着你的生命比任何人都坚韧地活下去。
我一定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