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余楚题完画后这首诗,盖上印章,拿给身边的丫头,吩咐她拿去裱了,又叫其他几个丫头去地窖取些冰来。
只有一个人的时候,余楚才敢拿下脸上的面具,对着铜镜,仔细看自己的脸。余楚整个右额头和右脸颊,皆是坑坑洼洼,大小不一的肉痘,与其他年轻小姑娘的那些小痘不同,余楚的痘个个皆有指甲盖大小,且像被挖过一样,看起来就像是烂肉一般生在脸上,着实吓人。
余楚数月前,一夜之间生了这些恶心的东西,不仅吓坏了她自己,也吓坏了院子里的丫头和余老太太。余楚一开始无法接受,整日将自己闭在屋子里,不见任何人。七天后,余楚再打开房门的时候,脸上便多了一个银面具,除此之外,就好像任何事都未曾发生过一样,日子同以前一样过,余老太太看在眼里,常常看着余楚就心疼的哭起来。
余楚现在已经能够平静的照镜子了,她对着铜镜,按了按右脸,其实她生这些东西,脸上是没有什么感觉的,倒是这些日子以来,她看淡了许多事情。
又过了一会儿,几个丫头慌慌张张的跑进院子,大声喊着“小姐!小姐!”,余楚闻声,马上带好面具,起身出门。
看到余楚出来,跑在最前面的青青一脸震惊的拉着余楚的衣袖,大喘气的说:“小姐!我方才去取冰,看到,看到老夫人,她,她在前厅……”
余楚倒是不慌不忙的说:“有什么事至于这样,你倒是慢慢说,不急。”
青青又喘了几口气,说:“我看到老夫人跟前站着一个长得跟小姐一模一样的人!”
余楚一听完这话,眉头紧了紧,过了片刻,又招呼丫头们都进了屋里,把门关上。
“今日你们看到的,都别往外说,记住了没!”余楚平时待人和善,一般都如此严厉。
一屋的小丫头都唯唯诺诺点了头,应了余楚的话。
余楚又吩咐丫头们开了门,她则自己回内屋休息去了。
花知下了山,又走了几日,终于到达平泉村。
一个老妇人佝偻着身体,在村口站着,面容平静。
花知快步走了过去,扶了老妇人,向平泉村村内慢慢走去。
一路上乡亲看到花知,都不住打招呼,“哎呀圆圆回来啦”“圆圆在城里都有些什么新鲜事,快说说”……花知一一简单回过,才回了自己的家。
到家后,母亲坐定,才问花知:“你东家对你可好?有没有缺衣少粮?”
花知答道:“东家对我挺好,不愁吃不愁穿,活儿也不累,银子我都存下了,都放在包袱里了,娘你一会儿收起来吧。”
方李氏这才缓和了一些,又语重心长的说:“圆圆,我们方家以前是武林大家,后来你爹被仇人所杀,我带你逃了出来。但我却不想你再去踏足武林,也不要你为你爹报仇,这世上的恩怨谁都结不了,我们在这平静的小村庄里过过安稳日子,也就够了。圆圆,这话你听了这么多年,我知道你也听腻了,你能平平安安过一辈子,娘也就放心了。”
花知低眉顺眼的听着,又应了方李氏一声,才说:“娘你放心,我不过在城里给官家老爷做个婢女,与武林中的事情,并没有什么接触的。娘你想吃什么,我去烧饭。”
方李氏看着花知,缓缓点了点头,然后也不说话,向内屋去了。
花知也捋起了袖子,去厨房做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