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建安,余家大院,主母房内的烛火依旧通明。
一个黑影闪出,推门入内。
“老夫人,在南风镇前方发现了姚镖头的尸体,东西,没了。”
余老夫人神情凝重,叹了一口气,缓缓道:“没想到,连姚家堡的人都敢动,你派人将尸体送回去。罢了,东西八成是找不回了,即便如此你还是继续打听吧,楚儿命里有此劫数,怨不得人,你便去找一个长得像又好拿捏的人过来吧。”
那人领了命又闪身出去,余老夫人独自坐了一会儿,唤来外面等候的丫头,吹灯入睡了。
一夜无事,天渐白时,余楚起身了,一番洗漱之后,戴上一个银制面具,领着几个丫头,去余老夫人院子里立规矩。
余家世代从商,明面上从未插手过武林事务,也未曾与人结怨,向来过的平稳。
余老夫人见了余楚,心头泛酸,脸上却波澜不惊,只温和的拉着余楚的手,慢慢说来:“楚儿,你且不用担心,你这脸奶奶会为你寻方,你只管等奶奶的好消息。你往后不论嫁谁,奶奶都让你风风光光漂漂亮亮的出嫁!”
余楚却是笑了,一脸平静的说:“奶奶,楚儿并不在乎自己的容貌如何,真心人怎么会只看皮相。楚儿并不想出嫁,只愿在余家陪着奶奶,尽孝膝下。”
余老夫人又忍不住长叹一声:“苦了我的楚儿啊……”
千里之外,榕城,姚家堡。
一辆马车从山底赶到山腰,还未到堡门前,就见姚家堡主姚立海领着一大帮人奔出来,当看清马车上这腐烂的尸体却是姚大时,一生硬气的姚立海也湿润了眼眶,失态的大喊道“我儿!”,他身后一帮大小也跟着嚎哭起来,有叫大哥的,有叫叔伯的。
秦川,邀月阁。
花玥正对着一面铜镜画眉,一笔一笔细细描着,一双眼睛乌黑有神,仿佛会说话。
可惜,美人迟暮。
一阵风声,花玥放下了笔,站起转身,就看到了站在身后的花知,还是那身紫衣,熟悉的眉眼间多了几分奔波的疲惫。
“可拿回来了?”花玥声线绵长,不紧不慢的问。
花知从怀里掏出一根枯草,递给花玥,花玥这才笑了,拿着端详了半刻,然后放到梳妆台上,对花知说:“确是断肠草,我就知道你这趟肯定不用费什么力气,你向来沉稳,但是你这脾气太冷漠,有时候真叫人烦恼。至于上次你说的,你尽管去吧,记得早点回来。”
花知依旧波澜不惊,只是看着花知的眼睛,说了一声:“谢阁主!”
花知又是一闪,走了。
花玥住在山顶的邀月台,花知则住在山腰。回到房间,花知放下腰后的双刃,换了一身式样普通的翠绿色衣裙,又将头发重新梳了一遍,随意插了根式样简单的木钗,将柜子里的一个蓝色包袱拿上,关好门后,下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