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湖,是一首诗,一幅天然图画,一个美丽动人的故事,不论是多年居住在这里的人还是匆匆而过的旅人,无不为这天下无双的美景所倾倒。一眼望去但见两边是水波潋滟,游船点点,远处是山色空蒙,青黛含翠。
西湖不但独擅山水秀丽之美,林壑幽深之胜,而且还有丰富的文物古迹、优美动人的神话传说,自然、人文、历史、艺术,巧妙地融合在一起。
面对着如此怡人的景色,端坐在烟雨楼上的步胜天非但没有显得心情舒畅,一双俊朗的脸庞反倒被一副冷冰冰的表情所蒙盖,望着窗外的他时而皱眉沉思。
跑堂的小二热情而麻利的端上了他要的饭菜,随之而来面前也多了两个人,一个三十上下,头戴方巾,手持一把折扇,扇面是极其清秀的四个大字“清风明月”,生得一张方脸,个头高大,衣着甚是光鲜,举止间却是一副儒雅之风,另一个则是个年青人,年龄看来与步胜天相差无几,身形也一般高,他静静的跟在持扇人后面。
步胜天并不理会,自顾自用起饭来,那持扇人见他不理睬自己却也并不恼怒,但见他启齿一笑道:“这位兄台不知可否介意让在下同坐一席?”他口中问得,却是不等答应已是一屁股坐得下来,面带微笑,神情却是不怒而威,但见他双手轻放在桌面,筋骨暴出,一看便是外家功夫高手。
“兄台请自便”拒绝打扰最好的方法并不是沉默,步胜天似乎甚懂这个道理,他心中想的尽是如何方能救得何求安,如何有得心情去理会其他事,说完这句话后,那持扇人却是不好再向他搭话,起身怏怏的走开了。
步胜天吃罢饭后,正欲结帐,却见那小二又满脸堆笑的走了过来,手上却是端了一个托盘,上面放了一壶酒,“客官,你的酒来了。”
步胜天有些错愕,“我并未要酒啊!”,那小二连忙赔礼道:“客官,您先别动怒,这怪小的没有说清楚,这壶酒是刚才有两位爷替客官要的,已经连同客官的饭钱一并付了,你就放心用吧!”他一边笑着一面将那壶酒放在步胜天的桌上,“那两位爷说你一定会想要这壶酒的。”
“哪两位爷?”步胜天不由一惊,难不成是万胜山庄的人想给自己一个下马威,是以派人前来警告,当下抓住那店小二便要问清楚,心中着急,却是没知轻重,那小二被抓得生疼,“哎哟”忍不住大声叫得起来,这一叫不打紧,烟雨楼内堂里顿时闯出四个彪形大汉来,“小子,找事吗?”
步胜天并不答话,执刀在手,仍自向那小二喝道:“是谁让你送酒的?”见步胜天不理会自己,那四个大汉顿觉受辱,挥拳便直向步胜天冲来,但见步胜天右脚步自桌腿上一勾,那酒桌自空中翻转,向那几个大汉砸去,只听得“澎”“澎”连声,酒桌砸在那四名大汉身上应声而散,四人也立时跌倒在地,神情痛苦,楼上酒客见状急忙争相往楼下逃去。
那小二油滑,此时识得厉害,连忙抢着道:“那二人便是方才与客官搭讪之人。”说完后一脸恐惧道:“还望客官高抬贵手,放过小的吧!”步胜天原本无意为难于他,当下便松手放了那小二,环顾左右,却是不见方才二人,想及小二所说言语,当下连忙捧起酒壶一看,但见壶底粘了一张纸,急忙取下一看,不由大惊,只见上面写得竟是:欲救贵友何求安,请于西郊龙井山一叙。
步胜天看后,不敢再耽搁,也不走楼梯而下,径自窗口一跃而下,未理会旁人异样眼光,便朝前奔去,怕自己不熟路,便在街角雇了辆马车,辗转竟费了两个时辰,才到了龙井山狮峰山下,方下马车,只见得远处有一人冲他微微一笑,步胜天定睛一看,却正是烟雨楼中那持扇之人,当下连忙奔上前去,却见那人忽然身形一闪,顿时不见,步胜天怎容得他走,当下连忙使出轻功,直追上去,但见一条婉延小径直通山上,那持扇人虽是体形高大,轻功确是不弱,步胜天蹿上去时,却见他已在山路转角,回头对步胜天又是一笑,却是像在前替步胜天引路一般,当下步胜天举步追去,待得片刻,便已追上那持扇人,正要一个纵身赶在他身前,却见他突然身影一滑,竟掠入了旁边的凉亭。
但见那凉亭内,摆得一张石桌,配得几个石凳,旁边各有供人坐赏的石台,石桌旁坐得一个同样年约三十上下的商人打扮之人,但一眼望去却能感觉到他的一身霸气,旁边站得便是方才和持扇人一起的年青人,凉亭的另一侧,却有两个持刀人押着一个脸色黝黑的汉子,那汉子一脸恐惧,蹲在一处整个身子一直在瑟瑟发抖。
步胜天缓缓走近,尚未开口,那商人模样之人却已道:“久闻七绝刀神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神采不凡。”说话间已然起身,抱拳道:“拙下东方亮”脸上红光隐现,当是内功修为高深之人。
步胜天搜尽脑肠却是未记得曾听说过江湖上有此一人,“方才便是兄台故意引得在下来。”他走上前两步,“却不知兄台如何得知我欲救新宿派何求安。”
“江湖中传闻你为了苍云道长的弟子,不惜与天下第一庄万胜山庄为敌,知晓他被卓飞羽所擒,更一路千里追踪到得杭州,阁下的意思,还须得旁人猜度么?”那东方亮哈哈一笑,竟是丝毫不惧步胜天会对他出手。
步胜天心中一惊:看来此人对自己行踪,可谓了若指掌,日后还须多加提防才是。当下笑了笑道:“东方兄所言极是,如此说来,倒是步某人故做神秘了。”
那东方亮又是一笑道:“在下知道步少侠定然急着要去救那新宿派的弟子,我便长话短说。”言罢,转身指着那蹲在地上的汉子道:“你欲何求安,却是非要带上此人不可。”
“此话又怎讲?”步胜天望着那东方亮却是猜不明白,他为何要无端对自己助力,“难不成他是你抓来的万胜山庄弟子。”
“亮虽然向来行事狂妄,却也未敢造次,无端便去开罪万胜山庄,为自己树一个劲敌。”东方亮行上几步,向那蹲在地上的汉子道:“你便将你所知之事一一说与步少侠听,倘若你助力救得那何求安,他必会保你周全而去。”
“步少侠救我!”原来那人是流云阁弟子,名唤贾云龙,他识得步胜天,知道当日在火青堂时,流云阁众多弟子便是被步胜天所救,心中竟自见得救星一般,当下便依言将当日秋震天遇害经过说与步胜天听。原来:那日段天流和刘长升得知秋震天盛怒之下骑马追下山要杀何求安,心想万胜山庄和苍云道长各有拥蹙,若是能挑起两派之争,从而削落各门派联合之力,流云阁吞并江湖各派便自多了几分胜算,于是便命刘长升带人守在路口,见得那秋震天驱马而来之时,便命属下弟子将前后几个路口封住,以防有人见得上前助力,而后段天流便亲自和刘长升,走上大路去拦截秋震天,刘长升会得几手长青剑法,于是段天流便命他蒙上脸,待段天流制服秋震天后再假意在那秋震天面前使出长青剑法,让秋震天心中认定害他之人是何求安后,再出手以剑刺他要害,却又未曾杀死,更假意放走他,好让他挣扎着回得火青堂后吐露何求安害他之事,从而达到两派相争之事。
步胜天听罢心道:怪不得那日苍云道长带了自己赶去火青堂时,受到流云阁弟子的围攻,而后又急速散去,先前还以为是惧怕了苍云道长的精深武功,今日方知那日流云阁的目标是秋震天,当下道:“当真如此,你是否愿意与我上万胜山庄替我说明原委?”
那贾云龙知道万胜山庄的实力,正自要拒绝,却见那东方亮冲他瞪了瞪眼,想说的话便再也不敢说出口,步胜天知他定是担心自己安危,当下道:“你放心,你若答应帮我,我定然保你周全就是。”
那贾云龙见眼前也无他路可走,若是拒绝,只怕东方亮片刻之间便让自己一命归西,要是和步胜天去万胜山庄,兴许还能保得一命,当下便冲步胜天点了点头。
见得贾云龙应承,当下步胜天向那东方亮一抱拳道:“东方兄的人情,步某他日定当择机来还。”一面连忙扶起那贾云龙。
“此事不急!在下办得此事,却也只是为了结交步少侠这个朋友罢了。”那东方亮又是哈哈一笑,内心里却是不知打得什么主意!
步胜天匆匆谢过,也顾不得东方亮的心机,便带了那贾云龙下山而去。
待步胜天二人走后,那持扇人不由问道:“主公,你既是要拉拢他,为何不将意图告知于他。”
“此人并非凡人,想要拉拢他绝对不易,就算能为我所用,只怕他日见得我等做了些不拘小节的事,他也会断然而去。”东方亮淡淡道。“这也是我为何不直接将刘长升交给他的原因。”
“那主公为何还要费心思去帮他。”
“我帮他当然是另有打算”东方亮转身望向前方,“燕云飞的武功到底有多高,你我都不清楚,此次正好可以用步胜天去试试他。”
那持扇人又道:“就算步胜天可以赢得了燕云飞,我们一样不知道他的武功有多高,因为我们同样不知道步胜天的武功有多高。”
“三绝宫开创不久,需要做的事还太多,现下万胜山庄在杭州北面城郊屯积了八十万两的现银,不知会有何动作,我欲乘步胜天上万胜山庄救人之际,带人杀入万胜山庄分堂,将这批银两据为已有。他二人武功到底谁高些,于我等又有何妨!”
“属下仍是不明,步胜天上万胜山庄救人,和我们去抢万胜山庄分堂,有何干系,难不成燕云飞会抽调精英去以对付步胜天?”
“八十万两,对万胜山庄来说却也并不是多大的数目,但三绝宫急欲招兵买马,钱财自是少不得,万胜山庄这几日欲杀何求安以祭秋震天,是以万胜山庄不少高手都已回庄,如果我不把贾云龙交给步胜天,他必然会选在深夜潜进去,多半不会惊动燕云飞,如今我将贾云龙交与他,步胜天必然光明正大前去拜会万胜山庄,燕云飞顾及面子自是不会在大弟子祭祀之际,将庄内的精英弟子派出来,这样一来,我们便可以减少些伤亡。”
那持扇人这才拜头道:“主公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