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流云阁
香云雅居门前栽种了几棵桃树,此刻粉红的花朵正在阳光下欣然怒放,偶然一阵风吹过,未被风干的露珠滑上花瓣,有如粒粒光彩夺目的明珠般,一个年近五十的老人正悠闲的喝着下人刚刚给他沏的茶,茶味香淳,却是上好的龙井,这人便是流云阁主段天流,此刻他的心腹总管刘玉伯正恭敬的站在他身旁,等候他的差遣。
只听段天流道:“尹尚忠派出去了吗?”
“回阁主,早早便派出去了,他只带了近身的十二刀将。”
“够了,十二刀将足够和他们打个平手。”
刘玉伯有些欲言又止,段天流哈哈一笑道:“你有疑问,对不对?”
“回阁主,属下的确不明白,阁主既然答应要与那几个门派坐下来好好谈谈,为何不亲自去却只派尹尚忠去,他、、、、。”
段天流道:“他只会将事情弄得更糟,对不对?”
“属下、、、、”
段天流道:“你说的不错,尹尚忠向来口齿笨拙,心思也不够灵敏,只怕和对方说不到几句话便要打将起来,他若能真的和那几个门派坐下来好好商谈,那倒还是件新鲜事。”
“阁主难道正希望尹尚忠和他们打起来。”
段天流未答复他,转过身来,一脸笑容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把你们从关外带到荆州这个地方来?”
“属下愚昧”
“因为荆州这个地方人杰地灵,物产丰富,历史悠久,文化灿烂,自古就有文化之邦、鱼米之乡的美誉。春秋时期,越王便在此定都傲视群国,流云阁想要有所作为就必须有足够的财力,而荆州这个地方自古以来便是商贾云集之地,这里可以给我流云阁带来无穷无尽的财富。”
那刘玉伯又道:“既然如此,属下以为流云阁如果也像来往的客商一般学做买卖,得到的盈利不是更丰厚。”
段天流哈哈一笑道:“做任何事情都有个门道,如果看见人家卖茶赚了钱,便也学人卖茶,看见人家卖盐便学人卖盐,那永远只能跟在人家屁股后面喝汤而已。”
“属下肤浅”刘玉伯急忙跪了下来。
“起来吧!“段天流端起茶杯又轻噎了口,道:“我们虽然是江湖中人,整天舞枪弄棒、不懂得那做买卖的门道,但是我向来坚信做任何事情,都好比练武一般,只要根基打得好,就不怕成不了事。”
那刘玉伯站得起身,恭敬道:“阁主说得是!”
段天流道:“荆州河流交错,湖泊密布,细数来有大小河流近百条,通往长江干流及其支流松滋河、虎渡河、藕池河、调弦河众多地域,这些河流使荆州这个地方的百姓越来越富足,而河运般务自然是来往生意的重中之重,在这个地方甚至连个三岁孩童都知道任何一家只要有一艘货船在河上飘,一家的生计便有了着落,所以火青堂、竹剑门、龙形门和巨龙帮都只顾着造船在河上营运,钱财是捞了不少,但是他们忘了一件事,那就是无论船修得有多好,载得货物有多贵重,如果船上不了岸,货物就变不了钱。船要靠岸,就必须要有码头。”
“所以阁主两年前一到这里便花高价买下沿岸的几个大码头,在之后的一年内又花重金买下了沿岸的四十八个大小码头,因为船有可能遇上风浪而血本无归,但码头却永远只赚不赔。”刘玉伯望着段天流的眼神充满了钦佩之情。
“更重要的是,只要有了码头,总有一天我能把所有的船务都接手过来,到时候所有来往荆州的客商想要做好生意都要仰仗我流云阁了。”段天流说到此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阁主果然是运筹帷幄,岂是那几个门派粗俗之人能想得到的,如此说来这河运船务之事,自是不能和那几个门派好好谈了,若真如阁主所说,到时流云阁不单只在荆州这片地面上变得举足轻重,就是全国也必是份量不轻了。”
段天流望了望刘玉伯笑道:“此事却也不尽然,你只看到了好的一面,你光想着那火青堂,竹剑门,龙形门,巨龙帮自然不会是我流云阁的对手,但朝庭又怎会看着荆州的财运命脉握在他人之手,让流云阁一家做大呢!”
“那阁主如此费尽心机不是、、、、、。”
段天流道:“你我都是武林中人,学武之人最大的梦想自然是独霸武林。敛财只不过为了更大的图谋而已。”
“这个属下又糊涂了,如果阁主想吞并那四派,为何只派尹尚忠带了十二刀将去,那尹尚忠武功虽也不差,但行事却不够心狠手辣,只怕反而会给流云阁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段天流道:“尚忠这小子,本座看重就是他的一片忠心,武功虽是差了些,但对付那几个小门派却还不成问题,再者他向来重情重义,本座要的便是他那点仁慈之心,全杀光了反倒不利于本座的大计了。”
“阁主的意思是故意留下活口?”
段天流道:“那火青堂堂主郭云峰原是当年在江湖上叱咤风云的风云双侠中步云风的同门师弟,如果由他向武林中各大门派广发武林帖,那些门派自是会齐集荆州,到时我们再来个一网打尽不是更好。”
那刘玉伯闻得此言惊道:“以流云阁目前的实力只怕还不能与中原各大门派抗衡,属下还请阁主三思啊!”
段天流道:“成大事自然便要冒风险,各大门派散居各地,各派必然只会派些精英前来调停,那时我们可以表面上对其缚衍,暗中再布下天罗地网,只待时机成熟,对方不设防备之时,我们便将这些精英尽数诛杀,那些门派损失了这些精英,我流云阁一统江湖的日子自然便近了。”
“原来阁主早就把一切盘算好了,如此说来属下倒是多虑了。”
段天流看来甚是相信这刘玉伯,只见他缓缓站起身,来回踱得几步,道:“当然,任何事难免有万一,倘若失败大不了我们再退到关外去,反正这两年属下兄弟们似乎都甚是想念那漫天的黄沙了。”
刘玉伯道:“这些兄弟大都是关外长大,思乡之情在所难免。”
段天流望了望刘玉伯道:“走吧!去看看,那尹尚忠也该回来了。”那刘玉伯应得声,恭敬得跟在段天流后面,往门外走去。